胖子不敢說話，隻是用眼睛望着關秀山。
關秀山似乎這才認真地望向胖子，皺着眉頭辨認了一會兒，這才猶豫着說道：“老楊？”
胖子連忙答應了，把胖臉盡力向前伸，低聲說道：“可不是我嗎，老關，您給說句話，您給說句話。”
關秀山看着齊化龍，笑着說道：“齊組長，這個人不是韓大斌。”
此時，梁阿泰進了房間，看到胖子，不由得一愣。
“不是韓大斌？”齊化龍一愣，轉頭望向梁阿泰。
梁阿泰連忙說道：“不是，這個人不是韓大斌。”
“他是誰？”齊化龍将手槍掖進了腰裏問道，眼睛望向關秀山。
“這家夥叫楊偉，是這個房子的房東。”關秀山笑着說道。
“房東啊。”齊化龍點了點頭，神色之間滿是失望之色。
“我就是房東嗎，你們是幹什麽的？怎麽說進來就進來，還敢打人！”胖子不滿意地說道。
“二奎，教教他怎麽說話！”齊化龍不高興地說道。
二奎二話不說，蹦上來朝着胖子臉上就是兩個嘴巴，打得胖子嗷嗷直叫。
“會聊天了嗎？”齊化龍冷聲問道。
胖子楊偉顯然被這兩巴掌打懵了，有些癔症地望着齊化龍。
“接着揍他！”齊化龍冷冷地說道。
二奎又蹦了上去，大巴掌掄起來左右開弓，又是兩下。
胖子被打的福至心靈，雙手護頭，連聲說道：“會！我會！我會聊天了！我會聊天了！”
二奎回頭望向齊化龍，齊化龍眼神冷淡，沒有絲毫制止的意思，當下再不猶豫，又是幾下猛抽了上去，打得楊偉哀叫連連。
足足打了有兩分鍾，齊化龍這才揮了揮手，示意二奎停止。
二奎最後又是一記猛抽，發出啪的一聲大響，楊偉哀叫了一聲，這才住了手。
楊偉被打的面目青腫，雙手抱頭，從指頭縫中偷看齊化龍。
“他打你了？”齊化龍手指指着二奎，笑嘻嘻地問道。
楊偉聽了，點了點頭，神色看向齊化龍，充滿了乞求。
“瑪德！”齊化龍罵了一句，眼神一擺，冷聲說道：“二奎，繼續。”
二奎再次蹦了過去，雙手連環，照着楊偉臉上又是一陣抽擊。
楊偉被打的雙手護臉，身子像個蝦米一樣弓了起來，保護自己。
二奎反反複複又抽了十幾下，齊化龍這才揮了揮手，讓二奎退到一邊。
二奎也打累了，喘着粗氣退到一邊，扶着牆呼呼大喘。
“他……”齊化龍指着二奎，笑嘻嘻地問楊偉：“打你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打我。”楊偉連忙說道。
“打就是打了，沒打就是沒打，你可不能說瞎話！”
齊化龍正色問道。
“沒打，真心沒有打！”楊偉連忙說道。
“你們幾個都聽到了哈！我的人沒有打他！”齊化龍眼睛望着關秀山和梁阿泰說道。
梁阿泰吓得混身哆嗦，顫抖着說不出話來，關秀山連忙說道：“沒有，沒有看到長官們打人。”
齊化龍笑了一下，又轉頭沖着楊偉問道：“現在能聊天了吧？”
“能！能！随時可以。”楊偉連忙說道。
“這個房子，你是租給誰的？”齊化龍冷冷問道。
“韓大斌。”楊偉連忙大聲說道。
“人呢？”齊化龍又問道。
“前天退租了。”楊偉連忙說道。
“前天退租了？”齊化龍一愣，皺眉問道。
“可不是嘛，還有十天，房子才到期呢，誰知道他怎麽這麽急。”楊偉歎了口氣說道。
“你在這裏幹什麽？”齊化龍又問道。
“我這不是想着他退租了，我把房子收拾收拾，好接着往外租啊。沒成想……”說到這裏，楊偉恐懼地看了一眼齊化龍，低下頭去。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租你房子的？”齊化龍想了一想，又開口問道。
“大概在一年前，也就是民國二十七年。”楊偉連忙說道。
“大概？”齊化龍聲音陰狠，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楊偉吓了一跳，連忙說道：“民國二十七年四月……多少号我記不清了。”
齊化龍将頭轉向梁阿泰，梁阿泰連忙說道：“差不多也是這個日子，韓大斌來了裝卸房。”
“你記得清楚？”齊化龍冷冷地問道。
“清楚，記得非常清楚。”梁阿泰連忙說道。
“在他租你房子的時候，有什麽異常沒有？”齊化龍瞪了楊偉一眼問道。
“沒有，真心沒有。”楊偉說完，看着齊化龍眼神似乎有點不相信，連忙說道：“真的沒有啊長官！您想啊，我除了來收房租之外，什麽也不管他，韓大斌這個人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房租卻是非常按時，一點也不拖欠，所以我們根本就沒有接觸的機會。”
“今後，發現韓大斌，或者想起來什麽，抓緊時間到特務科報告！要是知情不報，和韓大斌一樣罪名！”齊化龍冷聲說道。
楊偉連忙掉頭答應，用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齊化龍看了一眼房子，瞟了楊偉一眼，輕笑了一下說道：“原本呢，我們要封了這處房子，什麽時候韓大斌歸案了，什麽時候解封。”
楊偉吓了一跳，臉上頓時露出來苦色，向前一步幾乎哀求着說道：“長官千萬不要啊，我就指着這房子吃飯呢，您要是把它給封了，這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齊化龍看着楊偉苦苦哀求，笑了一下，用手推了一推楊偉，笑着說道：“所以呢！咱們是罰了不打，打了不罰！既然剛才我的人臭揍了你一頓，這房子就不封了！”
楊偉聽了，傻了一樣看着齊化龍，似乎不敢相信。
“怎麽着？不願意啊？那就公事公辦好了！我回去關這小子禁閉，你房子該封照封……”
齊化龍這話還沒有說完，楊偉連忙伸手攔阻，臉上露出來谄媚的笑容說道：“别啊！齊組長，剛才我和那位兄弟開玩笑呢！關什麽禁閉，這不都是玩嗎！”
“原來你們倆是玩啊？”齊化龍笑着問道。
“玩！肯定是玩！”楊偉連忙說道。
“下回别這麽玩，容易傷着自己個兒！”齊化龍笑嘻嘻地說完這句，臉色沉了下來，低聲說道：“既然那樣，那就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