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登歡坐在正中間,身邊是一隊行動隊員們抱過來的一大沓資料。
周明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指着那一大沓資料說道:“楊隊長,這些東西都在這裏了。”
錢如發笑嘻嘻地坐在牆角的沙發中間,看着楊登歡和一隊的幾個人辦理交接。
一隊副隊長原本是李照輝,外号“瘦猴”的那一個。
錢如發如願的升了副科長,李照輝一門心思想着水漲船高,自己也可以順理成章地接下來錢如發一隊隊長的職務。
錢如發也信誓旦旦地告訴李照輝,自己離開之後,一隊隊長這個位置,别無選擇,就是他李照輝的!
李照輝這兩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今天一大早,得知錢如發并不去拐棒胡同那裏監視,就自告奮勇,主動過去帶隊。
李照輝這種的“忘我”的工作精神,讓錢如發十分欣慰,笑眯眯地同意李照輝去了。
一隊其他人,也都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家中就剩下了周明幾個人。
所以,和楊登歡辦理交接這些事情,就落到周明幾個人身上。
先是所有與案人員的檔案,然後是一些案情整理和梳理,如果說都換成紙的話,非得鋪滿一張辦公桌不成。
等到所有人的檔案全部收齊,周明幾個人也累的混身是汗。
“楊隊長,您給接收一下,這邊東西都齊了。”周明喘着氣說道。
“老喬,你們收一下,把他們這些分門别類全部整理好,這兩天把這個整好就行了!”楊登歡說着話,想了一想,又說道:“你先把李西華的檔案找出來給我!”
喬五德答應了一聲,剛要動手,周明笑着從一堆檔案中翻了一下,将一份檔案拽了出來,遞給楊登歡。
“楊隊長,這是李西華的檔案。”周明湊近了楊登歡說道。
“噢?這麽快?”楊登歡笑着将檔案拿在了手中。
“就知道您要用,所以這幾個人的檔案,都是随手放到了手邊。”周明說道。
“幾個人?除了李西華之外還有誰?”楊登歡一愣問道。
“還有富華、嘉德幾家醫院中和藥品有關的人員。”周明說到這裏,歎了口氣說道:“不過現在留着檔案也沒有多大用處了,人都被放了!”
錢如發聽到這裏,在一邊插嘴說道:“這些人,原來都被咱們給抓了,但是後來在憲兵隊的幹預下,全部給放了!”
“李西華呢?之前抓過沒有?”楊登歡問道。
“沒有。艾德醫院之前抓的是藥劑科科長,後來這個藥劑科科長說,他們醫院,管藥品的是副院長李西華,我們這才注意到他。可是,就在我們注意上他不久,這小子就沒有再回家!”錢如發說道。
楊登歡手中拿着李西華的檔案,慢慢地踱到錢如發身邊,這才将檔案放在了一邊,笑着說道:“老錢,你看啊,我這剛從黑房子中出來,兩眼一抹黑,你可不能交完了就完事,你得陪着我跑兩天,讓我熟悉一下案情。”
“這個沒問題!”錢如發大方的同意,笑着說道。
楊登歡手裏拿着李西華的檔案,口中慢慢地念道:“李西華,男,民國二年生人……”
讀到這裏,楊登歡笑着看了楊登歡一眼說道:“還别說,這個李西華居然這麽年輕,就連三十歲還沒有到。”
“他們幾個人都是如此,年齡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三十七歲,最小的才不過二十出點頭。都是一些留學生,洋的很呢!”錢如發在一邊說道。
楊登歡眼睛又往下看,點頭說道:“不錯,李西華也是留學生,畢業于密魯根大學,三年前才回到咱們國内。”
“所以說,很難辦啊!”錢如發有些爲難地撓了撓頭說道。
“那我們不妨換一種方法。”楊登歡想了一想說道。
“什麽辦法?”錢如發問道。
“李西華這兩天沒有上班吧?”楊登歡突然問道。
“沒有!我在艾德醫院放的也有人,這幾天李西華就連單位也沒有去。”錢如發說道。
“李西華身邊的社會關系!這個人現在明顯已經有要脫逃的嫌疑!我們可以先印刷他的通緝令,汽車、火車站還有城門口,該撒網的要撒網,不能讓他出城!”楊登歡想了一想又說道。
“已經安排了!但是這個李西華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絲毫沒有一點蹤迹!”錢如發說道。
“李西華有親屬沒有?”楊登歡想了一想又問道。
“有。李西華父母雙全,但是由于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李西華自小跟着母親,他父親是誰絕口不提,所有文件上也沒有他父親的隻字片語。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李西華父親究竟是誰。”錢如發說道。
“李西華母親是誰?”楊登歡問道。
“母親姓杜,就在拐棒胡同居住,我們所盯的地方,其實就是他母親家裏。”錢如發說道。
“之前,有沒有過李西華不回家的情況?”楊登歡又問道。
“這個說不好,我們采取的是隐秘監視,一旦李西華出現,立刻秘密抓捕,所以沒有和李西華母親正面接觸。”錢如發搖了搖頭說道。
楊登歡背手不語,想了一會兒,又回頭問道:“這些藥品的去向,你們可知道流到了哪裏?”
“最爲奇怪的就是這件事情!這些藥品絲毫沒有在北平周圍出現過!就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都查不到蹤迹!”錢如發紅着臉說道。
“都查過了?所有可能?”楊登歡又追問了一句。
“查過了!所有可能!比如說私商,以及走私,或者是黑市,能夠想到的可能,我們都查過了!除非是……”錢如發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除非是什麽?”楊登歡眼睛突然變得很亮問道。
“除非是他們專門有獨特的路線,這些藥品也經過他們之手,流到了那些……那些……”
錢如發有些遲疑,不肯再說下去,隻是看着楊登歡。
“抗日勢力之手?”楊登歡挑明了說道。
錢如發一愣,但是随即就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就可能難辦了!”楊登歡有些擔憂地說道。
“其實,我覺得八成是這樣!”錢如發聲音壓低了說道。
看到楊登歡愣神,錢如發低聲說道:“雖然我也不相信,但是有些事已經成了事實!就拿最近來說,隻要是出了西直門,說不定你就能碰到抗日遊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