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和佳代子長的非常相像,所以這才讓大島川次把她當做佳代子的替代品,大加伐撘。
如果黃濤,就是他們要找的“影子”,見了突然出現的蘇娜又應該是一副什麽景象?
“你認爲,黃濤有可能是‘影子’?”曹有光皺眉問道。
“我怎麽以爲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得排除黃濤是不是‘影子’!蘇娜是最好的試金石!”楊登歡笑道。
“你爲什麽會以爲黃濤是‘影子’?”曹有光問道。
“因爲軍政部。”楊登歡說道。
曹有光點了點頭,同意了楊登歡這個想法。
的确如此!
軍政部不好進,進入軍政部的所有人員必定經過嚴格的篩選,沒有在軍中有一定資曆,進入軍政部談何容易!
即便是那些扛着少尉中尉牌牌的小辦事員們,那也得畢業于專門的軍校,經過層層篩選才能踏進軍政部的大門!
所以,軍政部裏面出奸細,可能微乎極微,這也是何大柱爲什麽敢這麽笃定的原因!
但是工勤雜役人員卻不一樣。
畢竟軍政部也需要工勤雜役,比如說打掃衛生清掃廁所,燒鍋爐澡堂子,食堂等等,這些粗活,那些身嬌肉貴軍官職員,又怎麽會塌下身子從事這種賤業?
關鍵是即便有人願意從事,他們也幹不好啊!
所以,這些雜役也要有人來充當,而且還必須是熟手不行!
也正因爲如此,當初從金陵撤退的時候,可能有些小科員小處長們都不一定有機會跟着撤退,但是有些廚子雜役,卻能拿到一張撤退的飛機票。
原因無他,長官們吃順了這些人做飯,到了一處新地方,再把廚子給換了,萬一長官吃不習慣怎麽辦?
“影子”是軍政部的一名雜役,這個猜測看似很大膽,其實仔細想起來,還是很有可能的!
這個楊登歡,心思還真是缜密,即便是這點小細節,他居然也考慮到了!
“阿七!你去把蘇娜接過來。”曹有光想了想,開口說道。
“還有軍政部,關于黃濤的情況,也要落實。”楊登歡說道。
“對!這個通知廖宏偉來辦!”曹有光沖着阿七說道。
“不如這樣,咱們兵分兩路,咱倆去看守所,先提審和那件案子有關的其他日諜,等到阿七帶蘇娜回來,咱們一起再一起審黃濤,你看怎麽樣?”楊登歡想了想說道。
“那就這樣。”曹有光說道。
“我的意思,軍政部那邊先不要驚動,如果黃濤不是‘影子’,那就等到我們入職軍政部,再以黃濤這條線索爲突破口,展開調查,到時候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楊登歡笑道。
“就這麽辦!先讓老廖停下來!”曹有光點點頭說道。
此刻,無論楊登歡說什麽,曹有光都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全部滿口答應。
阿七等待曹有光吩咐完畢,正要轉身離開,楊登歡在後面突然叫道:“阿七。”
阿七一愣回頭,楊登歡故作深沉地說道:“阿七,待會兒找到蘇娜,不要和她說任何情況,盡管把她帶過來就行,讓陳延生跟着一起來。”
阿七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将眼睛望向曹有光。
楊登歡也笑嘻嘻地将眼睛望向曹有光,三個人眼神碰撞在了一起。
“看我幹什麽?凡是業務類的命令,執行就完了!别忘了楊登歡可是副組長!”曹有光皺眉說道。
楊登歡用力一拍腦門,恍然大悟般說道:“他娘的,我還忘了!老子居然還是副組長!”
說到這裏,楊登歡把臉一闆,故意說道:“阿七,抓緊時間執行!不許耽誤!”
阿七瞥了一眼楊登歡,沒有答理他,轉身離開。
“不太好使啊!”楊登歡回頭沖着曹有光感慨說道。
“女人嗎,有點脾氣也正常。誰讓你平時和人家阿七沒上沒下的,這會兒想找長官的感覺了?晚了點吧!”曹有光笑道。
“果然!”楊登歡說完,拉車門上車。
“果然什麽?”曹有光一愣問道。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近則不遜遠則怨。”楊登歡搖頭晃腦說道。
曹有光不由得被楊登歡給氣笑了,拉門上了駕駛室。
“你說你小子,要說年齡也不大,應該沒有上過私塾,怎麽這四書五經說起來一套一套的。”曹有光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道。
“可以啊,都知道四書五經了?”楊登歡故意笑着問道。
“廢話,我趕上了私塾好吧!這些東西都是先生要背的……”
“先生讓背?太太就不管嗎……”
“滾犢子!一點正經都沒有……”
“每次你說滾犢子,我就會忘記你是個揚州鹹鴨蛋……”
汽車開了出去,楊登歡和曹有光鬥嘴不停,直奔軍統看守所。
夫子池。
山城文廟占據了一大片地方,亭台樓閣鱗次栉比,東南角有一處不起眼的小院,正是文廟的明倫堂。
現在,這處偏仄的小院,被作爲軍統關押日諜的所在。
其實,這裏面關押的日諜,大多還是未能結案甄别的日諜,已經結案的日諜都是被關在巴縣的鹿角村監獄。
曹有光将汽車停在路邊,和楊登歡一起下了車,楊登歡轉頭望過去,知道曹有光爲什麽不直接把車開進院子裏了。
明倫堂現在一點不明更不倫,狹窄的門洞上面挂着一塊白底黑字的牌子寫着“懲戒署”三個大字,筆力稚嫩,但是頗有肅殺之氣,顯然不是出于什麽名家之手,倒像是軍人信手塗鴉。
懲戒署門口站着四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崗,旁邊一側修了一個木頭崗樓,從外朝裏看,有一位少尉軍官坐在裏面。
懲戒署門洞狹小,根本就容不下一輛汽車通過。
曹有光走近門洞,不等哨兵發問,從兜裏摸出藍色派司遞了過去。
“排長……”一名士兵轉頭沖着崗樓喊道。
崗樓中少尉探出來頭來,打量了曹有光一眼,見他派頭不小,這才從崗樓中出來。
“您是……”少尉見曹有光這副架勢,知道不是一般人物,說話倒是十分的客氣。
“換人了?老洪呢?”曹有光并沒有直接理會少尉軍官,而是皺眉問道。
曹有光口中的老洪,是懲戒署的守衛營長,也是駐軍中最高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