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躲在哪了?”楊登歡彎腰,撿起手槍,随手插在腰裏笑道。
“大衣櫃裏。”阿七突然皺眉說道:“我說你是不是有些衣服沒洗就放衣櫃了,我聞着怎麽那麽大的一股怪味?”
“沒事你聞它幹嘛?再說了,哪個單身男人不這樣?”楊登歡臉一紅說道。
“伱單身?面館那個女人是誰?”阿七聽了楊登歡說自己單身,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這不是扯淡嗎,昨天我和老曹說話,你沒聽見!艾雅是誰你不知道啊!”楊登歡不高興地說道。
“聽到了,所以才設計了這個計中計!就知道一般的引蛇出洞,勾不住這個老狐狸,所以才又給他來個故布疑陣,這老東西果然就上了當!”說到這裏,阿七還是佩服地看了楊登歡一眼。
這個人,别看年紀小,但是就如同修煉了千年的狐狸一樣,居然把人心琢磨的如此透徹。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艾雅……”
叮鈴鈴!
楊登歡沒有說完,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楊登歡和阿七都是一愣,看向電話。
電話聲音不斷,楊登歡皺眉,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個時間,究竟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艾雅。”阿七悠悠說道。
“又是扯淡,她打電話幹什麽。”楊登歡說着話,伸手抓起電話。
居然真是艾雅,楊登歡不由得一愣,調整了一下情緒,笑着說道:“艾雅,真的是你,我剛到家,正說換了衣服去南鑼鼓巷找你們呢!怎麽樣,和稻垣前輩吃的怎麽樣?他喜不喜歡?”
“我先回家了,怕你再跑空,試着給你打個電話,沒想到就打通了。”電話那邊艾雅說道。
“回家了?這麽早?稻垣前輩呢?他也回去了嗎?”楊登歡有些吃驚地問道。
艾雅細聲細氣地将自己被自行車碰了,回家換衣服的事情,給楊登歡說了一遍。
“你沒關系吧?要不要我帶你到醫院去看一看?”楊登歡關心地問道,語氣有些急切,盡管阿七知道是怎麽回事,仍然不屑地看了楊登歡一眼,嘴裏輕輕嘟囔了一句,不過聲音微小,很難聽清楚。
“不用!我沒事,我已經到家了,你就放心吧。”能夠聽出來,艾雅心情不錯,居然在電話中笑了幾聲。
“沒事就好。”楊登歡先是安慰了一句,又接着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不過這個樣子,真是有些對不起稻垣前輩,明天上班給稻垣前輩道個歉,改天咱們再請他一次。”
楊登歡一邊說話,一邊看向地上的稻垣中吉。
“沒關系,我看稻垣前輩今天吃得挺開心,都撐的有些想吐了。”艾雅笑着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艾雅,真得謝謝你了。”楊登歡放緩了語氣說道。
“你……沒事吧?我有些擔心你。”艾雅悠悠地說道。
“擔心我?擔心我什麽?”楊登歡有些納悶。
“昨天,我認出來,在面館中的那個人是曹有光,之前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處長。”艾雅低聲說道。
“曹有光?就是昨天在面館,你說看到的那個熟人,旁邊有個姑娘那位?”楊登歡說話,眼睛望向阿七。
阿七見話題居然纏上了自己,眉頭一皺,臉上露出關注神色。
“嗯!就是他。”艾雅肯定地說道。
楊登歡心思急轉,想着艾雅爲什麽在這個時候,突然打來電話,提到曹有光。
“不對啊!”楊登歡猛然說到,艾雅在電話那邊也是一愣。
“之前你不就是警備司令部稽查處的嗎?曹有光算是你的頂頭上司吧?整日裏朝夕相處,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會不會是認錯人了?”楊登歡突然問道。
“其實,我那個時候……不怎麽上班。對他印象不深,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好像我真在稽查處上過一段時間班。”
艾雅歎了口氣,又說道:“反正那段時間我去過的部門挺多的也不可能每個人都記得。這個曹有光去過我們家幾次,所以對他倒是有些印象。”
“嗨!”楊登歡聽了,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隔着電話,艾雅都能聽到啪的一聲。
“你昨天怎麽不早說!曹有光這厮回北平,一定有特殊使命,咱們要是把他給抓了,那可是大功一件!”楊登歡興奮地說道。
“我就是怕你有這個想法,所以……當時才不敢說破。”艾雅嗫嚅着說道。
“害怕?有什麽可害怕的?北平城現在是我們的天下,曹有光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稽查處長了!”楊登歡故意說道。
“但是當時就我們兩個,真正動起手來,咱們指定吃虧!”艾雅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楊登歡語氣有些激動,阿七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
艾雅想必也聽出來了,在電話那端無語,隔了一會兒,楊登歡才說道:“天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先是沉默了一歇,艾雅低聲說道:“明天見。”
楊登歡也說道:“明天見。”
放下電話,楊登歡滿頭汗水,盯着阿七,不高興地說道:“瞧見了吧,這就是你說的女人,比十個男人加起來都累!這就是一姑奶奶!”
阿七抿嘴一笑,随即正色說道:“趕緊洗地收攤吧,稻垣這個老狐狸怎麽處理?”
“我不管!”楊登歡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你一大男人不管,你讓我這個小女人幹力氣活?”阿七瞪大了眼睛說道。
楊登歡這才發現,原來阿七生氣的模樣,還是挺好看的。
“我說讓你管了嗎?”楊登歡說道。
“廢話!你不管,我不管!難道給稻垣這個老鬼子額頭上貼一張黃紙符,讓他自己走出去!”阿七冷笑了一聲說道。
“又扯蛋!你說得那是封建迷信,你得相信科學。”說到這裏,楊登歡收起臉上笑容,正兒八經地說道:“阿七,麻煩你上樓一趟,把趙中海和曹有光叫下來,他們洗地比我專業!”
阿七一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說什麽?”
“聽不懂嗎?沒有特别難以理解的複雜詞彙啊?不過就是讓你上樓,把曹處長和‘判官’趙中海叫下來,他們善後洗地要比我專業。”說到最後,楊登歡臉上居然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