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登歡一眼就瞧見了坐在角落中的王大嘴。
雖然嘴仍然挺大,但是楊登歡依然感到這小子這段日子瘦了不少。
能讓王大嘴瘦下來,這小子這一段兒,究竟經曆了什麽啊!
楊登歡并沒有叫王大嘴,有些事得等到開完會再說。
“登歡!就知道你小子要來,所以沒去你辦公室找你。”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叫,讓楊登歡心中一陣高興,不用轉頭去看,僅僅憑着聲音,楊登歡就知道說的人指定是錢如發!
王大嘴顯然也聽到了錢如發這一嗓子,擡頭看過去,果然在門口看到楊登歡,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楊登歡右手往下摁了摁,示意王大嘴稍安勿躁,先坐下來再說。
“錢大哥,有日子沒見伱了!你這是上哪躲清閑去了?你可是不知道,這幾天把我和老黃還有任胖子都忙得很三孫子似的!”楊登歡轉頭,一臉興奮的模樣說道。
楊登歡話裏提到了黃天河與任奎,兩個人都是笑了笑,沖着錢如發打了個招呼。
“你小子以爲我清閑啊?這幾把都是扯淡!我都十幾天沒着家了,說不定哪天就成了錢大郎!”錢如發沒好氣地說道。
衆人聽了錢大郎這三個字,先是一愣,随即爆發出一陣大笑。
楊登歡正要接着開錢如發玩笑,門外傳來沈岩的一聲咳嗽。
衆人連忙都收起笑容,正襟危坐,一臉正經模樣。
“在聊什麽?怎麽這麽開心?”沈岩進門,沉着臉說道,将手中筆記本和鋼筆重重拍在桌子上。
下面鴉雀無聲,任奎更是不安地望向沈岩,眼神帶着一些恐懼。
“看看!最近咱們特務科都辦了些什麽案子!所有經手的案件,都快成了無頭公案,還有心情開玩笑!”沈岩臉色陰沉,語氣冰冷,眼睛環視一圈,衆人紛紛低頭。
“老黃,你的火車站爆炸案查的怎麽樣了?那個巡道工孫成傑有下落沒有?”沈岩冷冷地問道。
黃天河趕緊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報告科長,目前還沒有線索。”
“郝大帥和火雞審了嗎?”沈岩問道。
“審了!這兩個山賊……”
不等黃天河說話,沈岩就厲聲呵斥道:“什麽山賊,明明是紅匪!”
黃天河一愣,連忙說道:“對對對,科長說的對,就是紅匪。這兩個共匪和扳道工孫成傑不是一路,孫成傑是中統。”
“你抓到孫成傑了?怎麽不向我彙報?”沈岩又淡淡地問道。
“孫成傑?我沒有抓到啊。”黃天河連忙解釋說道。
“沒有抓到,你怎麽這麽笃定他是中統?萬一他是紅匪呢?萬一他是紅匪潛伏在中統内部呢?!”沈岩大聲質問說道。
黃天河又不是傻子,沈岩兩番盤問,目的昭然若揭,黃天河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不錯!科長分析的和我是不謀而合!帶郝大帥和火雞進站,該提供武器的那位副調度長,雖然現在還沒有承認,但是所有的證據鏈已經顯示,他的真正身份,也是共匪!”黃天河大聲說道。
沈岩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案子已經夠久了,抓緊時間結案。”
“明白了!”黃天河大聲答應了一聲。
“越快越好,越簡單越好。像什麽馬車夫之類的線索,和本案沒有直接關系的線索,結案報告裏都不要寫,免得多生事端!”沈岩一揮手說道。
“那些涉案人員怎麽辦?如果不進結案報告,又怎麽報審?”黃天河問道。
“秘密處決就行了,到時候你報名單我簽字,你來執行!”沈岩無所謂地說道。
“我一個人……”黃天河爲難地說道。
“還有……”沈岩左右看了一眼,點頭說道:“楊登歡陪你一起,到時候有事你倆商量着辦,辦完給我說一聲就行了!”
黃天河把眼睛望向楊登歡,楊登歡沖他點頭笑了一下。
“老任,你那邊呢?‘财神’查的怎麽樣了?鐵道兩邊都走訪了嗎?找到‘财神’跳車的地方沒有?”沈岩問任奎。
任奎連忙站了起來,先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說道:“報告科長,沒有查到相關有用的線索,不過我已經動用了我所有的線底排查,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線索。”
沈岩點了點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點到了王大嘴的名字。
王大嘴聽沈岩點名,連忙起立,恭恭敬敬地問道:“科長,您有什麽吩咐?”
“三和商社那件案子搞的怎麽樣了,有什麽實質性進展沒有?”沈岩問道。
“有!”王大嘴說話擲地有聲。
“說!”沈岩比他更加幹脆。
“我們已經鎖定了一個嫌疑人,是大島機關的行動課課長蘇娜。日本名字叫做大島由美!我們已經下發了蘇娜的通緝令!”王大嘴大聲說道。
“蘇娜……”沈岩微微一怔說道:“這個人的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錢如發在一旁笑着說道:“蘇娜是大嘴的好朋友!您也見過的,就是上回來咱們局裏那個長頭發。”
沈岩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難怪這麽熟悉。”
王大嘴聽了,連忙說道:“科長,大家都知道,我和蘇娜挺熟,其實我應該回避的。”
沈岩擺了擺手說道:“大嘴,不要有顧慮!我們古人有句話叫做‘内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我相信你,不用回避!”
王大嘴聽了,滿臉苦色,錢如發咧着大嘴哈哈大笑,沈岩也笑了幾聲。随後又說道:“大嘴,關鍵是這起案子,關系到大島機關,而且還是大島機關像親自點的你的名字,你怎麽好推诿?”
王大嘴聽了,長長的歎了口氣,低聲嘟囔了一句:“這個大島機關,不就是吃了他們一頓飯嗎,怎麽就訛上我了!”
沈岩聽了王大嘴抱怨,全當做沒聽見,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嘴啊,這是咱們特務科和大島機關頭一次深度合作,一定要幹的漂亮一些!”
無可奈何之下,王大嘴隻能悲催地點了點頭,眼睛幽怨地望向楊登歡。
沈岩眼睛也望向楊登歡,楊登歡連忙起立,朝着沈岩畢恭畢敬地敬了一個禮。
“登歡,你這邊進行的怎麽樣了?”沈岩問道。
“我們大隊現在主要負責兩起案子,進展效果非常迅速。”楊登歡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