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登歡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冷冷地站起了身子,沖着稻垣中吉一拱手說道:“既然稻垣前輩到了現在,仍然拒人千裏之外,那麽我也愛莫能助了。至于王大嘴,我隻要能看到他,就一定替前輩看好了他,要是見不到他,也隻能作罷。”
稻垣中吉臉色十分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張了幾次嘴,卻不知該怎麽說話。
楊登歡揮手又說道:“不知稻垣前輩還有什麽事沒有?如果沒有,在下還有公務,就恕不奉陪了。”
艾雅在一邊也不高興地說道:“稻垣前輩,您也真是的,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像您這樣的,怎麽能讓人對您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說完這話,艾雅毫不掩飾地露出一副不屑一顧地樣子。
“好!小艾姑娘提醒的太好了!看來比起小艾姑娘,我有些疑神疑鬼了。”稻垣中吉突然一陣大笑,沖着艾雅說道。
楊登歡面色依然不好看,站在那裏,冷冷地看向稻垣中吉。
楊登歡不知道稻垣中吉究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不知道稻垣中吉知道多少。
所以在一開始,楊登歡就不斷的用話試探稻垣中吉,隻不過将試探的語言夾雜在談話之中。
但是稻垣中吉這個老狐狸十分狡猾,對楊登歡的試探顧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輕,一句實話也沒有。
楊登歡不明白稻垣中吉的真實目的,但是隐隐感覺,絕對不會是三和商社這起案件這麽簡單,楊登歡總是認爲,稻垣中吉似乎另外有其他使命。
但是,稻垣中吉究竟具體什麽使命,楊登歡卻搞不清楚。
楊登歡甚至使出了激将法,但是稻垣中吉還是避開了。
楊登歡于是又選擇了從辦案思路上推理這個辦法,所以楊登歡這才詢問稻垣中吉這麽詳細。
如果稻垣中吉仍然不吐漏,那麽自己和他合作一點意義都沒有,還不如一拍兩散來的更加幹脆。
至于得罪了稻垣中吉,楊登歡倒是并不怎麽擔心,畢竟多田岡條和稻垣中吉看起來并不是十分融洽,這中間有不少空子可鑽。
現在看到稻垣中吉終于軟了下來,楊登歡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是已然調動了渾身力量,聚精會神準備聽稻垣中吉講述。
“我在調查同文書院的時候,發現第一個失蹤的特工,名字叫做山口隆造。我對山口隆造進行了調查,經過多方調查,終于查到了山口隆造失蹤的地點。”稻垣中吉一邊考慮,一邊緩緩說道。
楊登歡聽到山口隆造這個名字,心中猛然一緊,臉上也古井無波,望着稻垣中吉,等着他說下去。
稻垣中吉展顔一笑,臉上表情有些奇怪,接着說道:“有意思的是,山口隆造失蹤當日并不值班,而是被同文書院中的助理木桑君,臨時抽調執行任務。當時山口隆造所失蹤的地點,居然是在一家澡堂中,而且還是被一些幫會人物給擄走,和他一起失蹤的人,居然是春和樓的堂頭郭喜。”
楊登歡心思急轉,在考慮着稻垣中吉說的情況。
稻垣中吉這番話,颠覆了楊登歡的想象,讓楊登歡覺得,之前自己所有推測,可能方向錯了!
之前自己一直推測,稻垣中吉應該是從蘇娜身上,推理出了春和樓。
畢竟當時春和樓雖然不是大島機關的暗樁,倒是堂頭郭喜卻是如假包換的特務!
而且還是大島機關如假包換的特務!
從蘇娜推理到郭喜,再推理到同文書院,這好像應該是正确的途徑。
倒是稻垣中吉怎麽會從同文書院開始推理呢?難道是他原本就掌握了什麽線索?
楊登歡隐隐覺得有些莫名的危險再朝着自己靠近。
“抽絲剝繭,我終于找到了江茂才和蘇娜。而且經過詳細調查了解,他們之間的案子,王大嘴無處不在!”稻垣中吉低聲說道。
“王大嘴無處不在?”楊登歡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當然!審問江茂才的筆錄,是王大嘴的簽名。我也秘密調查了當時拘留所的幾個看守,他們都說在那段時間裏,王大嘴經常給江茂才送吃的,而且還有一次在春和樓給江茂才單獨點了菜!”
楊登歡無語,苦笑着看着稻垣中吉。
“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多巧合!如果有,那就一定是有人特意爲之!所以,我斷定,王大嘴必然有問題!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和蘇娜設的局!”稻垣中吉終于有些忍不住,聲音大了一些說道。
“什麽局?”楊登歡連忙問道。
“這個,就需要我們來偵破了!”說到這裏,稻垣中吉和藹地笑道:“楊神探,如果這件案子順利告破!你就是楊科長了!特務科楊科長!”
送走了興沖沖的稻垣中吉,楊登歡窩在自己的椅子裏,思緒萬千。
艾雅見狀,也不敢打擾,隻是一遍遍地給楊登歡杯中的枸杞菊花茶不停地續水。
王大嘴,你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究竟身上藏着多少秘密?是不是像稻垣中吉說得那個樣子?
看來,自己晚上要到王大嘴家裏跑一趟了,有一些話,必須見面才能說。
等到楊登歡打定了主意,這才想到,自己居然不知道王大嘴這小子的家在哪裏。
别看這厮嘴大,居然還挺嚴,楊登歡苦笑了一聲。
“小艾姑娘。”楊登歡突然笑眯眯地叫道。
“啊。”艾雅沒有想到這時候楊登歡會叫自己,愣了一下,連忙答應。
“你去檔案室,幫我查一下王鴻儒的家在哪裏。”楊登歡客氣地說道。
“王鴻儒?是誰?”艾雅一愣問道。
“王大嘴啊!不過檔案裏會寫外号嗎?當然得查王鴻儒了。”楊登歡正色說道。
“原來王大嘴叫王鴻儒。”艾雅呵呵笑了起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說不定伱小名還叫鋼蛋呢。”楊登歡笑道。
艾雅聽了先是一怔,随後被氣笑了,上去踢了楊登歡一腳,楊登歡誇張地喊疼。
“你才叫鋼蛋呢!楊鋼蛋!”艾雅紅着臉說道。
“你錯了!”楊登歡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叫楊鐵蛋!”
艾雅又是一怔,接着又抿起嘴唇笑了,宛如桃花綻放。
“去吧,妹妹,待會兒檔案室就該下班了!茲要是下班鈴一響,你甭指望這幫孫子多待上一分鍾。”楊登歡催促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