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瞬間呆住,曹有光緩緩回過頭去,看到河下世良一臉陰恻恻的笑容,手中持着手槍,冷冷地看着幾個人。
“河下世良……居然是你!”曹有光不相信似的瞪大了眼睛。
“船越,關門!”河下世良不回答曹有光,而是命令身邊的船越文山。
船越文山臉色陰狠,手中也拿了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站在河下世良身邊。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平時智珠在握,從來沒有着急時候的楊登歡也有些驚慌地問道。
“當然是日本人!”河下世良臉上露出一副譏诮模樣,對于楊登歡的這種反應,他十分受用。
有什麽能比讓對手一頭霧水堕入彀中更讓自己興奮呢?
船越文山一個箭步縱躍過去,一把鎖住呆立在門邊海員喉嚨,拎起來扔在一邊,随手一掌切在海員脖頸,海員身子軟軟地滑落在地。
轟!
外面又傳來一聲巨響,衆人都感到船身猛然一震。
船越文山揮了揮手中的手槍,想要張嘴說話,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船越文山不耐煩地連連揮舞手槍,意思讓曹有光和楊登歡等人往裏面去。
“船越總教頭的意思是讓你們都進來坐好。”河下世良笑吟吟地說道。
一名侍女悄悄接近河下世良,腕底寒光一閃。
砰!
一聲槍響,船越文山手中槍口火光一閃,侍女胸口迸射出一大朵血花,直栽了了下去。
“阿七……”楊登歡一聲悲痛欲絕地叫聲,身子朝前撲去。
砰!
船越文山朝着天花闆開了一槍,眼睛瞪得溜圓,卻喊不出聲來。
轟!
外面又是一聲巨響,衆人腳底又是一陣大震。
“全都不許動!都站在原地!”河下世良冷冷地吼道。
曹有光和楊登歡對望了一眼,曹有光緩緩地搖了搖頭。
“船越,搜他們身,把槍都給下了!”河下世良揮了揮手槍說道。
船越文山點了點頭,上前将曹有光和楊登歡身上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從曹有光身上搜出一支勃朗甯,一支柯爾特,從楊登歡身上搜出一支勃朗甯,随手揣在身上。
搜完了身,船越文山使勁推了一把曹有光和楊登歡,示意他們兩個坐下。
“船越,伱怎麽忘了威爾遜船長?”河下世良用手槍指着曹有光和楊登歡,笑着說道。
船越文山面無表情,走向威爾遜船長,威爾遜船長一臉沮喪,咒罵了一句:“見鬼!”不高興地從懷裏摸出了一把左輪手槍,扔在地上。
雖然威爾遜船長扔出了手槍,但是船越文山依然把威爾遜船長身上仔仔細細搜了一遍。
“臭豬!不要碰我身子!我從來沒有被男人碰過!尤其是你這種臭豬!”威爾遜船長身子躲閃,口中罵道。
船越文山不理不睬,搜完之後,這才起身,沖着河下世良點了點頭。
河下世良笑容滿面,将手中手槍放在了桌上,雙手攤開,笑着說道:“好了,現在大家可以坐在這裏,像一個紳士一樣聊天了!”
河下世良看了一眼桌上,略帶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樣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待客簡慢了,不過即便如此,大家在我們大日本海軍沒有徹底控制這條船之前,誰也不許岀這間會議室!如果你們真要是去破壞,我豈不是白白忙碌了這麽長時間。”
“你是說外面的炮艇是你們的海軍?”曹有光皺眉問道。
“要不然呢?”河下世良臉上笑容可掬,顯得十分開心。
“怎麽這麽着急?這才走了多遠?你們海軍就不能再跟一段動手?”楊登歡歎了口氣問道。
轟!
外面又是一聲巨響,船身猛然一震,桌子上的盤子碟子一陣大響。
“我們日本人有句古話‘夜長夢多’……”
“扯淡,那是我們中國人的古話!什麽時候成了你們日本的了?”楊登歡鄙夷地說道。
“糾結這些幹什麽!”河下世良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道:“過不了多久,你們中國都将是我們日本的,何況是一句古語。”
楊登歡居然被河下世良氣笑了,不屑一顧地看了河下世良一眼說道:“說實話,挺佩服你的!”
“佩服我什麽?是不是設計出這麽完美的計劃,就連你這位推理高手也沒有識破?不過騙過你還是挺難的。”河下世良恬不知恥地說道。
“這麽無恥的話,能讓你這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你的臉皮得有多厚啊!天天扛着這麽厚的臉皮出門,尼瑪不累啊!我佩服你的是這個,和什麽計不計劃的沒有半毛錢關系!”楊登歡微笑着說道。
“八嘎!”河下世良拍案而起,眼睛中射出陰毒狠辣的目光,楊登歡毫不示弱,眼睛直瞪了過去。
俄頃。
河下世良臉色突然一變,露出得意地笑容:“楊登歡,你很聰明!你這是想激怒我,希望我一槍打死你!我可不上當,你對我們帝國還有作用!”
河下世良說到這裏,臉色又是一變,露出戾色,冷冷地說道:“不過你說話最好客氣一些,如果你再得罪我一句話,我就殺他們一個人!”
河下世良說話之間,抓起桌子上的手槍,指向縮擠在牆角,面無人色的侍女們。
河下世良槍口指過去,侍女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叫,紛紛用手抱頭。
楊登歡連忙雙手舉起,大聲說道:“對不住,我錯了!我錯了!不要連累她們。”
“不想我殺人,那就老老實實地乖乖坐在那裏。”河下世良冷聲說道。
“你究竟是什麽人?”曹有光雙手插兜,安然地坐在椅子裏,身子靠在椅背上,突然開口問道。
河下世良眼珠轉了一轉,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地笑容,笑着說道:“好吧!看來我們帝國海軍登船,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趁着這個時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就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機會把這個故事聽完。”
“朝聞道,夕死可矣。”楊登歡笑着說道:“我很想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麽計劃的,怎麽就成功的到了我們身邊?”
“我的名字是河下世良,身份也和我跟你們所說得一模一樣,出身于黑龍會。我們家族在會中也一直被田中家族所排擠!這些情況都是真實無誤,并沒有欺騙你們。”河下世良看着曹有光笑着說道。
“不錯!你的身份背景,我經過詳細的調查,和你所說基本相同,這也是我們相信你的基礎。”曹有光點了點頭說道。
河下世良頗爲得意,哈哈笑着說道:“所以說,騙人不能隻一味地說假話,而是百分之九十真話之中,夾雜着百分之十的假話,這才能讓人真假莫辨。”
“你那百分之十假話是什麽呢?”曹有光饒有興趣地問道。
河下世良嘲弄地盯着曹有光看了許久,突然笑了一下說道:“想要拖延時間?沒有用的!你們的海軍不可能過來救你們,這些你其實比我都清楚,隻不過此刻你還心存幻想而已!”
果然,曹有光眼神立刻暗淡下來,身子頹然坐下,長長地歎了口氣。
“不過,我還是要把這個計劃始末,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說到這裏,河下世良冷笑了一下說道:“如果不和你們分享,豈不是浪費了這麽完美的計劃!”
“好啊,那就不妨聽上一聽,反正我們已經一敗塗地。”楊登歡歎了口氣說道,眼睛叽裏咕噜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如之前跟你們講得一樣,我父親死後,黑龍會就沒有了我們的一席之地,無奈之下,我隻能考入仙台輪船工業學院。隻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沒有想到在那裏,讓我居然開啓了另一方天地!”
河下世良神色得意,眼睛望向天花闆,仿佛陷入了無暇沉思。
“在仙台,我加入一個神秘組織。這是一個充滿力量的組織,他們似乎無所不能,能夠替我解決任何事情。這個組織的力量,幾乎涵蓋了日本所有的領域和機構,甚至于政界和軍方。”河下世良眼睛望向遠處,說話之間頗爲神往。
“可以告訴我這個組織的名稱嗎?”楊登歡突然問道。
河下世良看了楊登歡一眼,眼裏露出譏諷的笑容說道:“這是一個秘密。”
楊登歡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歎了一口氣,河下世良突然笑道:“不過死人是不會洩露秘密的,所以告訴你們也沒有什麽!”
“你就告訴我們好了,也讓我們死個明白!”曹有光雙手扶着椅子扶手,身子坐直了說道。
“你們聽說過櫻花會嗎?”河下世良突然問道。
“櫻花會?”曹有光一愣,搖了搖頭。
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曹有光從來沒有聽說過。
“櫻花會?有點意思,聽這名字就很有意境。”楊登歡點頭笑道。
“櫻花會是日本頂級特工組織,聚集了日本所有的一流特工!而且中日之間幾乎所有的大事件,背後都有櫻花會的影子。至于他們爲什麽會叫‘櫻花會’,那是因爲這個組織成立的時候,是富士山下櫻花開得最爲鮮豔的時候!”河下世良淡淡地說道。
“我聽說過日本有梅蘭竹菊四大特務機關……”
楊登歡剛說了一句,河下世良将手重重地一揮,不屑地說道:“不可同日而語!櫻花會所做的都是能夠改變國家進程的大事情!比如說針對你們這次‘遠行計劃’的行動!我們一旦劫奪了這批财寶,對你們經濟打擊有多大,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楊登歡臉色一變,緩緩說道:“你是說你們這一次是由櫻花會組織的?那麽黑龍會……”
“黑龍會?”河下世良一陣大笑,仿佛聽到了十分有意思的事情,笑了一會兒,盯着楊登歡說道:“黑龍會不過是我向你們交的投名狀而已!你們中國人不是非常相信投名狀嗎?可笑你們還以爲鏟除了大敵人!殊不知,黑龍會不過是我們的棄子而已!而我則是一舉兩得,既給我們河下家族報仇,掃清了障礙,又能讓你們上當!這可真是一個好主意。”
楊登歡也微笑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說道:“或者說,鏟除黑龍會正好也是我們願意做的事情,正好将計就計。”
“無所謂!你要是覺得舒服,怎麽說都行!”河下世良臉上露出勝利者寬容的微笑。
楊登歡看着河下世良,臉上笑容居然更濃了。河下世良愣了一下,接着說道:“去年的一個偶然機會,海軍部得到了一條情報,内容和‘遠行計劃’有關。
‘遠行計劃’内容龐大,海軍部立刻組織人對情報來源進行檢測,同時對計劃内容開展調查。很可惜,海軍情報部門幾乎一無所獲。
海軍部覺得憑自己一個部門,很難查清楚這個計劃是否真實存在,,更不要說利用計劃做其他文章了!于是這條情報就被上報給了櫻花會。
櫻花會實力雄厚,立刻動用所有人脈,其中不乏有商界或者政界和軍界,甚至還有販夫走卒,地痞混混。
這樣的力量交織起來,巨大的難以讓人想象,效果作用也極其明顯,沒有經過多長時間,櫻花會就調查出來‘遠行計劃’屬實,負責執行的機構是特務處!”
“你們是通過那些人知道的‘遠行計劃’?”曹有光問道。
“一個将死之人,需要知道這麽多嗎?”河下世良冷笑着說道。
“至少我得知道敗在誰的手裏,這樣我才甘心一點。”曹有光歎了口氣說道。
“你是敗在我手裏的!你已經可以甘心了!”河下世良笑道。
“其實不用問他,他也不知道。”楊登歡突然說道。
“你說什麽!”河下世良怒氣沖沖地說道。
“你隻是一個計劃執行者,不是櫻花會的高層,情報來源和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你怎麽可能知道!”楊登歡不屑地說道。
“你……”河下世良盯着楊登歡看了幾眼,突然笑道:“你很聰明,但是可惜了!”
“你也很聰明,能夠順理成章的出現在我們面前,這不得不讓我佩服!”楊登歡也笑道。
“那是當然!爲了能夠順理成章的出現在你們面前,我可是煞費苦心!而且還殺了幾個人,這才成功的站在你們面前,你說我容易嗎!”河下世良故意歎了口氣,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