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會議進行地非常順利,周彥武彙報了行動具體方案,大家一緻通過同意,喬五德更是興奮地直搓手,嘴裏嘟囔着幹他娘的!
幾個人不僅商議了具體的行動方案,而且事無巨細将行動模拟了一遍,其中涉及到信号傳遞、聯絡策應等等問題,也一一解決。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晚飯時候,各種準備一切就緒,所有行動中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也一一準備了預案,楊登歡這才滿意地将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笑眯眯地說道:“太好了!要不怎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呢!更何況我們四個臭皮匠……”
“那邊還有一個呢,那厮最臭。”喬五德笑着說道。
大家自然知道,喬五德口中那邊那位,當然是王大嘴了,幾個人一陣哄笑。
楊登歡沖着王大嘴笑了笑,故意地說道:“哎呦!瞧我這腦子,老喬說得這是大嘴吧!”
楊登歡一邊說話,一邊沖着王大嘴擠眉弄眼,引逗地衆人一陣大笑。
王大嘴滿臉幽怨地瞪了楊登歡一眼,又把眼睛望向喬五德,嘴裏喃喃地不知道嘟囔着什麽。
“大嘴!嘟囔什麽呢!”楊登歡不懷好意地笑道。
“985!”王大嘴不滿地瞪了楊登歡一眼說道。
“什麽985?”楊登歡一愣問道。
喬五德幾個人都呲眉帶笑地看着楊登歡和王大嘴。
“我中午整整轉了985圈!”王大嘴大聲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哀怨。
“瞧你胖的,這不是讓你鍛煉身體嗎!”楊登歡笑道。
“這回把一年的身體都鍛煉了!”王大嘴苦笑着說道。
“感覺怎麽樣?是不是特别舒坦?”喬五德在後面大聲問道。
“感覺……又餓了……”王大嘴苦着臉說道。
哈哈哈!衆人爆發出一陣哄笑,王大嘴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眼睛無辜地望着大家。
“所以說,長成了這樣,就别想着走桃花運的美事!你惦記她,說不定她還惦記你呢!”喬五德收起笑容,正色說道,說着話,飽含深意地瞪了王大嘴一眼。
夜。
月光在院子裏灑下一片清輝。
楊登歡躺在床上,雙手放在頭下,擡頭望着天花闆,心中波瀾起伏。
這件案子忙活了快一個月了,終于明天就要見真章了!
不知道爲什麽,這個時候,大戰在即,楊登歡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心情。
一切安排妥當,就等着明日行動了!
在曹有光的整個計劃裏面,楊登歡率領的小分隊最先接敵,而且他們的成敗與否,更是關系到整個行動的成敗!
明天,一定要打一場漂亮仗!楊登歡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夜,很快就過去了,一輪紅日在東方噴薄而出。
12月31日,晨7點。
楊登歡推開屋門,院子裏一片忙碌景象。
身着軍裝的軍官們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不時有人發号施令,整個大院宛如一處指揮中心。
陳延生和周彥武将挑選好的五十名參戰人員集合,人手一支發着槍支。
槍支都是陳延生親自挑選的中正式步槍,雖然不是新槍,但是能保證每一支都性能良好。
喬五德忙碌地登記槍号,一邊在本子抄記,一邊大聲囑咐:“領到槍支後,檢查槍支性能,發現問題及時和我更換!”
“大家再次重溫一下昨天我給大家交待的射擊順序!今天下午一定不能亂!一定不能亂!”陳延生也在旁邊大聲叮囑。
楊登歡笑着挪步過去,和陳延生幾個人打招呼,順手抄起一支步槍,熟練地拉開槍栓,檢查了一下,随後推栓上膛,舉起步槍朝着遠處瞄了一瞄,滿意地點了點頭,将步槍放了下來。
“怎麽樣?”陳延生略帶些得意地說道。
“不錯!準星、膛線都不錯,比起來新槍還要強強不少。”楊登歡笑道。
“其實新槍有時候反而不好,就是這種八九成左右的步槍最爲穩定!射擊精度也最高!”周彥武佩服地看了一眼陳延生,這才沖楊登歡說道。
“是這個道理,什麽東西都是磨合到一定時候,才最好用。”楊登歡點了點頭頗爲内行地說道。
凡是機械類的物品,大都如此,各個零件之間打磨出了契合度,才是用起來最爲順手的時候。
“内行!楊組長懂得真多,不僅僅破案是一把高手,就連槍支也這麽内行。”陳延生由衷地誇道,楊登歡聽了倒是臉一紅。
“待會兒把隊伍控制起來,從現在開始,到行動時間爲止,誰也不許單獨再出。”楊登歡看了一眼正在熟悉槍支的五十人隊伍,悄聲說道。
“明白,我讓大嘴找胡惠了,看能不能借一個小點的糧倉,咱們把人帶過去,十二人編成一小隊,三個人編成一小組,小組成員同進同退,就算是上廁所,都得一起去。”陳延生笑道。
楊登歡滿意地拍了拍陳延生肩膀,看來自己選人真是選對了!下級軍官對于如何控制隊伍,還是有一定本事的!
王大嘴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陳延生笑道:“準是借來糧倉了。”
王大嘴人還沒有跑到,就大聲說道:“開飯了!開飯了!夥房開早上飯了!大餅油條可勁兒吃!”
“吃貨!”楊登歡笑着罵了一句,陳延生幾個人都是一陣大笑。
下午兩點。
糧倉。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剩下的幾個小時,好像特别難熬,楊登歡不停地看着手表,手表好像被施了定身法,看了幾眼,分針都走不了幾格。
王大嘴沒心沒肺,拿了一副撲克牌拉着喬五德玩比大小,喬五德無心打牌,但是也想借打牌消磨時間,于是被王大嘴大赢特赢,不僅身上的錢全部被王大嘴赢走,而且還給王大嘴打了好幾張欠條。
“不玩了!不玩了!這個月夥食費都被你給赢光了!”喬五德不滿地将手中地撲克仍在了地上。
“别啊!說不定你這把就能翻本了,現在不玩,不就便宜了我嗎?”王大嘴一本正經地把撲克撿了起來,重新遞給喬五德。
“你小子幹别的不行,打牌運氣倒好。”喬五德沖着王大嘴翻了翻白眼,不情願地打起撲克。
陳延生拉着小嘴韓,認真地核對着口技信号,做戰前最後确認。
周彥武則把臨時安排的四個小隊長,交待如果進行戰術配合和相互策應聯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時針直向了四點,楊登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周彥武也摸出了懷表看了一眼,啪的一聲合上了表蓋,站起身子大聲說道:“全體集合!”
五十多人迅速站起,頃刻之間站好了隊伍,顯然相互之間甚是默契。
“可以出發了。”周彥武沖楊登歡說道。
楊登歡看了一眼五十人的隊伍,用力揮了揮手,大聲喝道:“出發!”
隊伍出了小糧倉,院子中間曹有光負手而站,楊登歡笑着問道:“講兩句?”
曹有光擺了擺手,頗爲豪氣地說道:“等到明天慶功宴上再講!”
楊登歡點了點頭,朝着隊伍一揮手,周彥武喝令:“出發!”
五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裕豐德糧行,上了兩輛大卡車,大卡車朝着西直門貨場搖搖晃晃地開了過去。
與此同時。
同文書院。
松井太郎正襟危坐,身邊的木桑在他耳邊低語。松井時不時地點頭,時而擡起頭,探詢的目光看一眼木桑。
“都準備好了?”等到木桑全部彙報完,松井這才淡然地問道。
“人員已經全部到位,武器也已經發放齊備,随時可以出發。”木桑稽颡說道。
“帶隊的指揮官是誰?”松井眼睛中閃爍着精光問道。
“河邊多田。”
松井眉頭一皺,顯然知道這個人,猶豫地說道:“多門師團坂田聯隊那個觸犯軍規的大尉?”
“就是他。”
松井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這個人雖然不規矩,但是指揮打仗還算是有一套。”木桑連忙稽颡稱是。
“其餘人呢?”松井眯縫着眼,又開口問道。
“其中有退役軍人,還有招募來的一些商人和武士。”看到松井微微皺眉,木桑連忙說道:“已經嚴格訓練,這些人都有一些底子,訓練起來很快的。”
松井再次點頭,木桑不等松井發問,連忙說道:“今天晚上的人員,也都全部安排好了,七百人,就等城外炮響,攻進鐵獅子胡同1号。”
“對方有什麽異動沒有?”松井皺眉問道。
“一切正常!他們……”木桑欲言又止。
“他們怎麽了?”松井皺眉問道。
“他們……似乎都藏起來了,十分隐秘不見了蹤影。”木桑說道。
松井贊許地點了點頭,哂然一笑說道:“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君不密失其國,臣不密失其身’,保密是一個好習慣。”
木桑佩服地稽颡說道:“松井先生不愧是中國通,學問太淵博了!”
“這一次行動讓松本一郎也參加。”松井突然說道。
“松本君……”木桑臉露爲難神色。
“鍛煉鍛煉他,也可以積累一些軍功。”松井眼睛望着木桑說道。
木桑神色有些糾結,松井眼神逐漸淩厲,木桑連忙稽颡答應:“嗨!”
“今天……殺人又放火!真是令人期待!”松井擡頭,雙眼望向天花闆,語氣中毫無表情,冷冷地說道。
木桑臉上也露出得意的神情,松井猛然睜開眼睛,狠狠地說道:“通知咱們的人,可以出發了!”
與此同時。
号碼幫臨時總舵。
面朝着牆壁的龍頭緩緩轉身,這是一張胖胖的圓臉,即便是不笑,也能顯出來滿臉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一團和氣的生意人。但是偶爾一閃目之間,卻露出陰鸷的眼神。
龍頭對面,依然是那個車夫模樣打扮的中年人,滿臉苦色,真好似一個徹頭徹尾的苦力。
“龍頭,已經全部安排好了,司兵天王、司習天王率領全部草鞋進入攻擊位置,隻待攻擊信号,便可殺進鐵獅子胡同1号院!”車夫恭謹地向龍頭彙報。
龍頭神色興奮,像是在同車夫說話,更像是喃喃自語地說道:“十年了!已經十年了!十年前我從直系軍閥序列中急流勇退,隐匿在江湖之中,潛伏爪牙,以待時機。今天終于有了這個機會,可以東山再起!”
車夫聽龍頭感慨,神色恭謹,躬身待命,卻是一言不發。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小心從事。我們和他們不一樣,我們本錢不大,要想做大生意,就更要謹之又慎,不能出任何纰漏!一旦失敗,可能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了!”龍頭神色戒備,歎了口氣說道。
“我已經按照龍頭吩咐,囑咐司風天王和司聽天王率領兩路細作,一路盯在鐵獅子胡同1号附近,一路盯在警備司令部附近,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彙報!”車夫躬身說道。
“警備司令部那邊有什麽異動嗎?”龍頭身子緩緩坐下問道。
“一切正常,今天早上,司令部有一支部隊出城拉練,我派人打聽了,是直屬炮兵團。”車夫答道。
“炮兵團?拉練?”龍頭狐疑地問道。
“正常拉練。而且警備司令部隔一段時間就要組織某一支部隊進行拉練,沒有異常。”車夫低聲說道。
龍頭神色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但是仍然不放心地問道:“鐵獅子胡同1号呢?”
“都忙着呢!一大清早就開始張燈結彩,顯然是爲了今晚宴會做最後的準備,可是沒想到等待他們的是……”車夫說到這裏,冷笑了一聲嘴裏模仿着炮彈的聲音笑道:“砰……砰……砰!一切都結束了!”
“不能掉以輕心!通知司風天王,密切注意,要觀察各路大員們是否都如期進入鐵獅子胡同1号!”龍頭眯着眼睛,冷冷地說道。
“明白!我已經交待司風天王,一切如常,鐵獅子胡同1号中炮起火,一片混亂,确認被攻擊無誤之後,再放起孔明燈,這才是咱們的攻擊信号!”車夫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
“好!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幹完了這一票,殺人越貨的買賣,咱們就可以收手了!從今之後,咱們又重新穿上官衣,到時候可以盡情地讨價還價!”龍頭話語之中,說不出地興奮之意。
“磨刀霍霍向豬羊!是時候該咱們上演一出《鬧江州》了!”車夫也一副興奮地模樣說道。
龍頭哈哈笑了幾聲,猛然面孔一闆,正色說道:“通知我們的人,準備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