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偵緝二處。
楊登歡給曹有光打完電話後,回到審訊室。抓住吳俊義這件事,必須得通知曹有光。畢竟人家稽查處才是正主,偵緝二處最多也不過是配合辦案而已。
果然,電話中的曹有光聽到這個消息,既詫異也很高興。
曹有光沒有想到偵緝二處這麽快就抓到了吳俊義,着實誇獎了楊登歡幾句,并且表示馬上過來。
審訊室中,吳俊義被摁在十字木樁上,兩名粗壯大漢面無表情,在吳俊義胳膊上狠狠地煞着繩子,絲毫不顧吳俊義受傷流血的右手。
“要不要給包紮一下?”一名偵緝探員問道。
“包紮什麽,這人職業特工,肯定不會招供,說不定到中午就給斃了!甭浪費那些紗布了。”錢如發冷冷地說道。
楊登歡臉上露出微微笑容,此刻他心情不錯,自己尋找很長時間的大榆樹,居然在一次行動的不經意間,被自己給找到了!
寶藏未來可期,這對于楊登歡來說,無異是一件大好事。
楊登歡也明白,錢如發之所以故意這麽說,自然是一種審訊手段,目的就在于試探吳俊義,究竟是不是一個可以經受住嚴刑逼供的人。
“幫我治傷,我願意合作。”突然,吳俊義開口說道。
這讓沈岩和錢如發都是一愣,有些吃驚地望向吳俊義。
這還沒開始用刑呢!怎麽就招了呢?難道是天生反骨?
“既然你們已經知道我的根底,我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時逢亂世,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既然已經敗了,那也不用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吳俊義苦笑了一下說道。
“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既然這樣,那就替吳先生松綁!傳衛生員給吳先生止血,包紮傷口!”沈岩微笑說道。
李照輝不待錢如發吩咐,轉身沖着一個偵緝探員說道:“快去傳衛生員過來,再給吳先生倒一杯開水。”
兩名粗壯大漢仍然面無表情,給吳俊義解着繩子,吳俊義被放下來,左手托着受傷的右手,兩名偵緝探員扶着他坐在椅子上,牢牢上了铐子。
“吳先生多包涵,這也是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沈岩笑道。
“理解。我也對别人這麽說過。”吳俊義神色頗爲矜持。
吳俊義略微停頓了一會兒,又問道:“我傷了你們幾個人?”
“殉職一個,重傷一個,輕傷兩個。”錢如發說道。
“我有重大情報,算不算将功折罪?”吳俊義說道。
重大情報?沈岩和錢如發臉上都是一喜,這可以說是重大收獲。
曹有光和趙中海幾個人快步進入審訊室,正好聽到吳俊義要“将功折罪”,人還沒有走到跟前,大聲說道:“想要将功折罪,好啊!但是就是要看你提供的線索有沒有價值了!”
吳俊義見曹有光和幾個黑色中山裝快步走進來,爲首說話這人氣宇軒昂,後邊的随從看上去一個個精神抖擻,眼睛望向沈岩。
“我是司令部稽查處處長曹有光。我可以對伱将功贖罪的事情負責!但是你得給我有價值的情報。”曹有光見吳俊義眼光望向沈岩,嘴角扯出一絲輕笑,冷冷地說道。
沈岩聽到曹有光沖着吳俊義自報家門,心裏有些不快,臉上帶了一層愠怒,也冷然說道:“傷了我們偵緝二處的幾個弟兄,老子是偵緝二處處長!要是提供不出來有價值的情報,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吳俊義神情尴尬,看看沈岩,又看看曹有光,左右爲難。
吳俊義能夠混到少将旅長,情商自然很高。此刻已經看出來曹有光和沈岩兩個人争強之意。
作爲軍界老人,司令部稽查處是幹什麽吃的,吳俊義自然知道,這個部門可不能輕易得罪。
至于警察局,縣官不如現管,自己是被人家捕獲,當然也不敢得罪。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擺明了要讓自己站隊,這可怎麽辦?
楊登歡見吳俊義爲難,沈岩和曹有光又是一副不依不饒地模樣,笑着說道:“你有什麽情報,盡管給我說了好了,如果有價值,我保證你可以将功贖罪,說不定還能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今後給我們做事。”
吳俊義見楊登歡這個年輕人,居然在兩大處長之間,毫無忌憚地說話,不知道這位年輕人什麽來頭,眼光自然而然地望向沈岩和曹有光。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讓兩大處長給你咬個牙印!”楊登歡笑着說道。
吳俊義不相信地望着沈岩和曹有光,沈岩重重地哼了一聲,盡管神色難看,但是也沒有表示異議。
“就這麽辦!”曹有光也冷聲說道。
楊登歡笑嘻嘻地望着吳俊義,等他說話。
吳俊義略微猶豫了一下,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楊登歡是什麽身份,但是此人在這些人之中屬于超然的存在卻顯而易見。畢竟有兩大處長作保,自己還要什麽保證?情報過了明天就一文不值了,自己一定要抓住情報時效性,這才能有機會保住自己的小命。
“明天下午,将有一個重要人物,到達北平,全權負責指揮我們行動。”吳俊義低聲說道,說完低下頭去。
沈岩聽了大爲興奮,連忙問道:“時間地點,乘坐什麽交通工具,還有沒有同行人?接頭聯絡暗号是什麽?”
吳俊義聽沈岩一連串的追問,不知道先回答哪個,反倒是先愣住了。
“别着急,慢慢說。”楊登歡遞給了吳俊義一杯水,吳俊義感激地看了楊登歡一眼,大口喝了幾口水,這才又緩緩說話。
“那個重要人物代号‘疾隼’,明天下午四點乘坐12次藍鋼特快到達永定門火車站。由我負責在出站口接站。‘疾隼’身穿灰色西裝,棕色皮箱,上衣左胸口袋中一條藍色絲巾。”
“你有沒有見過‘疾隼’?知不知道他是誰?”沈岩又問道。
“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是誰。”吳俊義搖頭說道。
曹有光眯起眼睛,懷疑地看向吳俊義。
吳俊義見曹有光眼神不善,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神色頗爲氣餒地說道:“此次行動,我隻是其中一個參與者,盡管我的級别很高,但是此次行動,‘疾隼’才是真正的指揮者。”
“‘疾隼’什麽軍銜?難道比你這個少将還要高?”曹有光疑惑地問道。
“‘疾隼’在我們内部十分神秘,據說歸白社長直接指揮,所以我也了解不多。”吳俊義苦笑了一下說道。
曹有光和沈岩再不問話,回頭分别向錢如發和趙中海耳語了幾句,兩個人點頭,快步出了審訊室,自然是去安排“接站”事宜。
“你們這是一次什麽樣的行動?具體是那個組織策劃的這次行動?行動目的是什麽?”楊登歡盯着吳義俊問道。
沈岩和曹有光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向前一步,也盯着吳義俊,等待他回答。
“行動名字叫做‘換日行動’,這次行動是由正義社策劃,我和‘疾隼’都是正義社的成員。正義社目前在滿洲國府新京,社長白永武也在新京。‘換日行動’由‘疾隼’負責實施,我的任務是先行進入北平,策反有關人員進行行動配合。”吳俊義眼睛不看楊登歡三人,自顧自地說道。
“說說‘換日行動’的具體内容吧。”楊登歡淡淡地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