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11點。
偵緝一處辦公室依然燈火通明，不時有便裝或者制服警員進進出出，神色興奮。
新街口槍殺案件僅僅過去不到十個小時，已經排查出許多線索，這讓這些二處的偵緝隊員們既興奮又忙碌。
沈岩把一二隊的偵緝隊員們，臨時分成了幾個小組。第一小組由一隊隊長李照輝負責，主要查詢死者的身份，重點是西直門的各路駐軍。
第二小組由二隊隊長黃天河負責，督促各個分局抓捕有十二葉蓮花标識聯絡點人員。
第三小組由處長沈岩親自負責，任務是突審薛勇，擴大戰果。說是沈岩負責，其實主要還是由楊登歡主審，沈岩不過是挂個名而已。
隊員們盡管忙碌，但是個個臉上露出喜悅和興奮的笑容。
錢如發帶了十幾個人，作爲臨時策應組，負責對接下面分局抓獲移交上來的十二葉蓮花聯絡點人員。
不到兩個小時，各個分局電話報告，已經摧毀了七個這樣的聯絡點，每個聯絡點中，都抓獲了兩三個人，正在陸續往局裏押送。
内四分局得到消息最早，所以動作也就最快，一共搗毀十二葉蓮花窩點三處，抓獲七人。
剛才錢如發接電話的時候，陳玉林興奮的聲音，讓電話這邊的錢如發，即使沒有看到陳玉林的臉，也能想象得到。
錢如發扔下電話，一路小跑進了審訊室，剛進門就興奮地大聲說道：“處長！太好了！重大突破！重大突破！”
沈岩和楊登歡坐在審訊桌後面，對面固定在地上的硬木椅子上，薛勇不安地左顧右盼，眼神猶疑，看到錢如發興奮跑進來，薛勇眼睛朝他看過去。
已經是甕中之鼈，一切都在自己手裏掌握，錢如發對薛勇毫不避諱，大聲嚷道：“登歡兄弟真是神人一樣！猜測的一點都不錯！目前爲止，各個分局已經搗毀了七個這樣的窩點，抓了有幾十個人，正在往這邊送呢！光是内四的老陳一個分局，就搗毀了三處，抓了十幾個人，給老陳興奮的都快瘋了！現在各個分局都在擴大戰果呢！”
“後面就沒有這麽簡單喽。”楊登歡笑着說道。
“爲什麽？”錢如發一愣問道。
“之前是對方不知道下屬有人叛變，被咱們打了個措手不及而已。現在他們反應過來，該轉移的一定都轉移了。這就是黃金兩小時的作用。所以接下來再想抓人，也就沒有這麽容易喽。”楊登歡淡淡地說道。
“我沒有叛變。”薛勇突然說道。
“這個你說了不算。”楊登歡笑着搖頭。
“我去前面支應着，人手都預留好了，隻要是人一帶過來，立刻就可以突擊審問！我就不信他們嘴都這麽硬，一個認慫的都沒有！”錢如發說道。
“其實他們都不過是外圍人員，隻是負責一些接待聯絡和交通的工作，對于内部機密，沒有幾個人知道。”楊登歡笑道。
“是這樣啊……”錢如發臉上興奮笑容消失了大半，有些落寞。
“重點還是得放在查找死者身份上面，那才是真正的突破口！另外殺人的動機也是一個關鍵，看能不能通過這群負責聯絡的人們問出來。”沈岩在旁邊補充說道。
錢如發點頭，快步出了審訊室。
楊登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随後溫和地問道：“要喝水嗎？”
薛勇搖了搖頭，神色完全沒有剛才在小院中的桀骜不馴。
“如果你配合，這件案子就是我辦的，我利用推理找出十二葉蓮花，連夜布置，搗毀了你們的聯絡點。如果你不配合，這個功勞我就讓給你，你和我們警方合作，出賣了你們組織的秘密，讓我們連夜行動，搗毀了你們的各個聯絡點，你居功至偉！這一點我會告訴記者，一定寫清楚，不埋沒你的功勞。”楊登歡神色溫和，侃侃而談。
“你想知道什麽？”薛勇沉吟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問道。
“你屬于哪個組織，關于這個組織，你所知道的全部情況。”楊登歡說道。
“……”薛勇不安地望着楊登歡。
“男子漢大丈夫，配合就配合，不配合就不配合，有什麽好猶豫的！”楊登歡神情不屑。
“他們會殺了我的！”薛勇神色恐懼。
“不一定。說不定我們能将他們連根拔起，你就安全了！”楊登歡笑道。
沈岩在旁邊聽得完全發了愣……
不對啊，不是應該問槍手情況嗎？尼瑪這是在水……問偏了啊！
沈岩狐疑地望向楊登歡，楊登歡不理他，沈岩終于忍住自己強烈的求知欲，沒有說話。
“這個不可能……”薛勇神色恐懼，眼睛遊移躲閃，不敢看楊登歡。
“難道你永遠要活在這種恐懼之下？難道你要讓你的子孫也永遠活在這種恐懼之下？”楊登歡眼睛雪亮，緊緊盯着薛勇，随後堅定地說道：“所以博一下，配合我們，一起拔了他們，斬草除根！”。
“我們組織名叫号碼幫……”薛勇終于開口說道。
“号碼幫？！”沈岩脫口而出，神色驚異。
原來是号碼幫……楊登歡不動聲色，心内卻波瀾起伏。
“處長知道号碼幫？”楊登歡轉頭問道。
“我隻知道他們是一個殺手集團！受雇于人，爲人排憂解難，隻要你能出得起價錢，他就能幫助你除掉任何仇人！”沈岩語氣有些奇怪，仿佛回憶起許多往事。
“是不是這樣？”楊登歡轉頭問道。
“基本上是，但是也不全是。”薛勇說道。
“你來說說你所知道的号碼幫。”楊登歡從煙盒中取了一支煙在手指上磕着問道。
“我們一切爲了錢，隻要出夠價錢，我們可以替雇主做任何事情。無論是好事壞事，大事小事，幹淨事肮髒事，隻要出得起價錢，我們一切都肯做。”薛勇低聲說道。
“包括殺人？”楊登歡問道。
“不僅僅是殺人，滅門也可以。”說到這裏，薛勇身子能猛然一抖，眼睛不自覺地望向鐵門。
“不用害怕，号碼幫再大，也不可能進警察局殺人滅口！”沈岩冷聲說道。
薛勇縮了縮脖子，有些畏懼地将身子朝椅子背上靠了靠，神色依然十分恐慌。
原來可以滅門……楊登歡終于知道薛勇的恐懼來自何方。
薛勇這個年紀，想必已經有家室，說不定還是下有小，上有老，他自己雖然不怕死，但是家人的生命，不得不讓他考慮！
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幫派？能讓人如此恐懼？
審訊室外面一片喧嘩，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楊登歡聽到錢如發大聲吩咐：“一個人一間審訊室！其餘人都先押到羁留室中待審！今天晚上必須全部過一遍！”
媽蛋！今夜估計得陪着這幫王八蛋們熬夜了！楊登歡撇了撇嘴想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