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月一百的話,那麽一年就是一千二了,這無疑對島上的年輕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除了漲工資以外,村裏還出現了在鵬城做生意然後小賺一筆的人,不說有多少,萬元戶肯定是當上了,因爲他給家裏買了大彩電!這無疑又帶給了島上年輕人巨大的吸引力。
于是,島上的年輕人就這麽陸陸續續地離開了他們生活了很久的月亮島。
因爲鵬城的發展很快,到處都在招人,隻要是能幹得動活的,都要。
因此就算蔣福運和蔣和平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把人留下,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村裏的人越來越少。
以前村裏的船少人多,很多人就是想出海都輪不上,現在,已經變成船多人少了,好幾條漁船隻能停靠在碼頭上,失去了出海航行的機會。
明明村裏的船還是之前那些!
蔣福運看着碼頭上的漁船,心裏那叫一個着急,本來就不多的黑頭發,現在幾乎全白了。
蔣和平歎了口氣,勸他:“咱們攔不住的,腿長在他們的身上,咱們還能打斷麽?我聽說太陽島和咱們一樣,好多人都跑了,他們也沒能攔住。”
蔣福運黑着臉:“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兒子也去鵬城找工作了。”
蔣和平一啞,他沉默了片刻後說:“那,那你家孩子,就沒人提去鵬城的事兒嗎?”他苦笑了下,“我當然希望孩子能留下,可是,孩子已經打定主意了,我如果留,那不是留成仇嗎?我不想兒子将來恨我。”
在鵬城發展當然比在月亮島有前途,蔣和平就是清楚這件事,才沒有阻攔自己的兒子。他私心裏,也希望兒子能越來越好。
“福運哥啊。”蔣和平說,“其實反過來想想,孩子們能多賺錢也是一件好事,這樣,這樣,他們的家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可是咱們蔣家村怎麽辦?”蔣福運回過頭來質問。
蔣和平說:“沒有人,又哪裏來的蔣家村呢?”
反正他現在已經想通了,該做的事兒他已經盡力去做了——除了村裏的地,除了村裏那唯一一條柴油船,剩下的帆船也都想辦法承包給了漁民。
可是有什麽用呢,這不依舊有人丢下了自家的船,跑去了鵬城嗎?
想通了之後,他的心情都好了很多,吃飯都比之前多吃了一碗。
蔣福運也知道,自己就是糾結到死,估計也沒辦法阻攔這道時代的洪流了,可是,他看向碼頭上的柴油船,喃喃道:“可是,可是,咱們買柴油船借的錢,還能還上嗎?”
蔣和平也順着蔣福運的目光看向那艘大船,他忽然有些後悔,當初村裏就不該買這條船,現在可好,村裏連人都沒了,還怎麽通過打漁把錢還上?
後來,還是蔣珍珍提出了解決辦法。
她說:“這條船我要了。”
這一年多,蔣珍珍通過賣珍珠海鮮以及開早茶店賺了一大筆錢,完全夠買下一條柴油船的。
可惜的是和孫法威合夥的房地産生意,雖然房子賣的很快,但賺來的錢又投進下一個項目了,所以蔣珍珍手裏并沒有拿到多少分紅,否則還能再多買幾條,直接組個船隊呢!
蔣和平都被蔣珍珍的大手筆震驚到了:“你,你,這船很貴的,你手裏有那麽多錢?”
蔣珍珍笑了下,說:“您就說賣不賣吧。”
蔣和平恍惚了下,他想,怪不得呢,怪不得年輕人都去了鵬城。蔣珍珍不過是開了個早茶店,隻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居然就能買柴油船了。
好半天,蔣和平才回過神來,用非常複雜的目光看着蔣珍珍,說:“賣。”
于是,村裏唯一的一條柴油船就變成蔣珍珍的了。
漁船對于蔣珍珍來說,除了可以打漁以外,還是出行工具,畢竟這個年代可沒有什麽私人遊艇能給蔣珍珍買。
以後蔣珍珍再去鵬城,就可以自己開着船過去了,方便了很多。再有就是,誰說捕魚不賺錢呢,蔣珍珍有金手指,完全可以輕輕松松通過出海打漁賺錢。而且,自家的漁船撈的魚,能自己做主買賣。
蔣珍珍準備将來在鵬城開個加工廠,加工木魚花或者魚罐頭出口,想來也能賺不少錢。
除了柴油船以外,蔣珍珍對于月亮島和大海的觊觎并沒有停止。
她準備把養殖珍珠用的那一片珍珠灣承包下來,将來可以在那裏大量養殖白蝶貝用來生産珍珠。否則養出來的珍珠誰都能拿,蔣珍珍沒辦法理直氣壯地說那是自己的。
不過承包大海這件事太稀罕了,以前從來沒有過,蔣和平蔣福運都不敢做主。
蔣珍珍知道承包海洋這事兒在重生之前是允許的,隻是現在估計還沒有這樣的政策允許而已。
沒有也沒關系,蔣珍珍不是那種輕易放棄的人。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見了多少人,說了多少話,終于,她得到了上面的批準,準許她承包月亮島附近珍珠灣那一片海域,承包年限爲二十年。
“鲸鲸!這裏就是我的地盤了!”在拿到珍珠灣的這一天,蔣珍珍便迫不及待地騎上了虎鲸,帶着它來到了自己的地盤。她指着那片碧海,激動地淚流滿面。
鲸鲸好像感受到了蔣珍珍的興奮,它帶着蔣珍珍沖進了珍珠灣,并在裏面轉來轉去,表達着自己和蔣珍珍同樣開心激動的心情。
蔣珍珍哈哈笑着,拍着鲸鲸的背,連說:“好了好了,再轉我就要暈了。”
鲸鲸終于停下了轉圈,蔣珍珍低頭望着自家的海,心中無限感慨,然後她看向遠方,唇角微微翹起,眼睛裏寫滿了野心。
她心想,将來,國際上的珍珠市場,必有她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