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蔣珍珍是不是從軍營那個方向來的?你們說她是不是去找顧培了?”
“應該是。我之前就見過好幾次蔣珍珍從那個方向回來,現在想想,應該都是去軍營找顧培了。”
“顧培是不是也經常到蔣珍珍家裏去?”
“是的是的,我看到過好幾次。你說,他們兩個會不會已經偷偷好上了?”
“肯定好上了!你沒見每次顧培去蔣珍珍家裏,都是大包小包的帶好多東西。我以前還奇怪呢,就算是爲了報答救命恩人,也不用這麽上趕着吧?原來是在讨好未來丈母娘啊。”
“可惜了,如果當初是我閨女救的顧培就好了……”
“……”
以前蔣珍珍就算不在家,家裏的大門除了晚上睡覺基本上沒關過。蔣珍珍來到家門口,看到家裏緊閉的大門就知道不好。
她将手放到門上推了推,沒有推開,于是用敲了幾下。
等了大概兩分鍾,門忽然被打開一個縫隙,下一秒,周海花便伸出手來将蔣珍珍拽進了家門,順手再将門關上。
“媽,是不是我奶奶來咱家鬧事了?”
“珍珍,你是不是給顧培做了人工呼吸?”
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開了口,語氣同樣的着急,聲音幾乎重疊在了一起。
幸好不是錢寶萍來鬧事,蔣珍珍剛剛松了口氣,随即又擰起了眉心:“媽,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是顧培那邊傳出來的?不能啊,顧培知道這事關她的名節,肯定不會随便和别人說的。
周海花抓住蔣珍珍的手:“你先别管我怎麽知道的,你先告訴我,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蔣珍珍對上周海花的眼睛,兩三秒後,點了點頭:“有。”她急忙解釋,“當時真的是情況緊急,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這麽做的。”
周海花也不能說蔣珍珍做得不對,畢竟是爲了救人:“就沒有别的方法救人嗎?非得,非得嘴,嘴對嘴吹氣嗎?”她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真不知道蔣珍珍怎麽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親自做。
蔣珍珍搖搖頭:“當時顧培的呼吸和心跳都沒了,隻有人工呼吸這一個方法能救他——媽,這隻是一種急救措施,真的!”
周海花歎了口氣:“我知道是急救措施,今天從鵬城過來幾個醫生護士,教了村裏人很多急救知識。”
然後她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細細講給蔣珍珍聽,蔣珍珍這才知道事情是怎麽暴露的。
原來是臭蛋這小子!
蔣珍珍真沒想到臭蛋會在那種情況下恢複意識,并且看到她給顧培做人工呼吸的一幕。巧的是他本來不知道那是什麽,偏偏有醫生過來科普。這一環套一環的,隻能說是命運注定了這事兒要暴露。
如果在确認自己的心意之前,聽說這事兒暴露了,蔣珍珍肯定會非常慌張。但現在就不一樣了,她已經決定和顧培試一試了,所以還是很淡定的。
蔣珍珍拽着周海花回到屋裏,并讓她坐到椅子上,勸道:“媽,既然有專業的醫生做了科普,那麽村裏人就都知道這隻是一種急救措施了,就算他們知道我給顧培做了人工呼吸也沒什麽的。”
“怎麽可能沒什麽?!”周海花氣得眼睛都紅了,“你都不知道他們說話有多難聽。”
其實蔣珍珍能想象到。
這個年代人們缺少獲得信息的渠道,因此一些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很難有外部的信息去打破和改變。就算醫生用科學的态度告訴人們,這隻是一種急救措施,但一些把名節看的較重的人還是會堅持認爲,男女之間做這種事,就是傷風敗俗。
周海花摸了摸蔣珍珍的臉,帶着哭腔說:“我苦命的女兒,以後可怎麽辦呀。”
蔣珍珍微笑了下,她握住周海花放在她臉上的手,說:“媽,不用擔心,咱們行得端做得正,不怕他們說什麽。”
就算有些流言蜚語又怎麽樣?以她現在在月亮島的名聲,根本傷不到她分毫。
“可,可是……”周海花沒想到蔣珍珍這麽不上心,她着急道,“你以後還怎麽找對象啊!”
蔣珍珍皺眉:“如果這個人思想封建到連‘人工呼吸’這種急救措施都不能接受,那我爲什麽還要找他當對象?這種人根本配不上我!”
周海花都驚呆了,沒想到蔣珍珍能說出這麽不謙虛的話。
周海花結結巴巴得問:“那,那誰能配得上你?”
随後,蔣珍珍彎了彎眼睛,說:“就,顧培吧。”
周海花一愣。
什麽意思?她女兒剛才說誰?顧培?難道是她終于撮合出成果了?
這一個多月,周海花真的是想盡了各種辦法撮合蔣珍珍和顧培,但蔣珍珍的心就跟石頭一樣,動都不動一下的。周海花不死心地多次試探,蔣珍珍每次都要說她根本不喜歡顧培,是不會和顧培在一起的,語氣有種不容置疑的堅決。
周海花差不多已經死心了,因此在“人工呼吸”這件事暴露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還有“幹脆讓他們兩個在一起”這個選項。
現在蔣珍珍突然提到顧培,周海花都震驚到話都說不流利了:“什,什麽意思?珍珍,你,剛才說,說顧培配得上你是,是什麽意思?”
蔣珍珍清了清嗓子,說實話,她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畢竟之前拒絕的真的太堅決了,現在突然改口,真的有點難爲情。其實她沒想着這麽快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訴周海花,沒想到話趕話的,趕到這裏了,那就沒什麽不好承認的了。
“我想了想,顧培這個人,還挺不錯的。”蔣珍珍幹咳了聲,“所以,我覺得可以和他試一試。”
周海花眼睛一下子亮了,她驚喜得抓住蔣珍珍的胳膊,看向蔣珍珍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确認:“真的?真的嗎?”
蔣珍珍挑了挑眉:“我騙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