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珍珍當時還挺驚訝,海妮的父母這不是還挺通情達理的,不像畜牲啊,可是下一秒,當她注意到這兩個人臉上寫滿了不情願和被逼無奈後,才明白,原來這兩個人是出于害怕自己的心理,才同意去醫院的啊。
蔣珍珍一邊感慨原來她在月亮島的威信已經這麽厲害了,一邊罵海妮這對父母簡直連畜牲都不如。
最後兩口子商量了下,決定由海妮爸跟着蔣珍珍去醫院。
海妮媽給的理由很可笑,說:“外面的風太大了,我體重輕,萬一被吹跑了就壞了。”
蔣珍珍心道,你他媽的也知道外面的風大啊,之前讓你小女兒出門的時候怎麽就想不到外面的風大呢?
蔣珍珍簡直不想再看這個女人第二眼,轉頭就走了。海妮爸跟在蔣珍珍的後面,被風吹得東倒西歪。蔣珍珍回頭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伸手握住了海妮爸的大臂,給海妮爸一個在台風中的支撐點。
要不是海妮在醫院裏着急做手術,她是真的不想管這個男人走得是快是慢,就是被風吹得一步都邁不動又如何。
來到醫院後,海妮爸交錢的時候也是一臉舍不得的模樣,甚至交完錢,海妮爸就往醫院外面走。
蔣珍珍看到了,叫住了他,說:“你幹什麽去?”
海妮爸一臉懵:“不是,不是交完錢了嗎?”
蔣珍珍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海妮還在醫院呢,還要做手術,你是海妮的爸爸,你不在這兒陪着她誰陪着她?我嗎?”
海妮爸露出了讪讪的表情。
蔣珍珍說:“你如果有事,可以讓海妮媽過來,你們兩個交替着來照顧她就行。我也會時不時過來看一眼。”頓了頓,覺得這個威脅效果不好,于是又想了想,說,“那我可以和大隊長大隊書記打聲招呼,讓村裏面願意照顧海妮的人報名,以後大家夥兒輪流在這邊照看海妮……”
“不不不,不用不用。”蔣珍珍話還沒說完,就被海妮爸慌張地打斷了,要是大隊長和大隊書記以及婦女主任知道了,一定會過來詢問海妮爲什麽台風天出門,到時候他和媳婦就别在村裏混了。海妮爸幹笑了兩聲後說:“放心吧,我和她媽會好好照顧海妮的。”
蔣珍珍微微颔首,說:“那就好。”
後面海妮爸果然說到做到,每次蔣珍珍來醫院看望海妮時,海妮身邊都有父母陪伴。
看得出來,海妮的爸媽都不怎麽情願過來,但蔣珍珍才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隻要能陪在海妮身邊就好。畢竟外人和海妮感情再好,也無法代替孩子的父母給孩子安全感。
不過海妮做完手術第二天,就被父母接回家了,美其名曰“省錢”,還說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意外情況,家裏距離醫院那麽近,立刻送醫院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蔣珍珍肯定是不同意的,她覺得還是留院觀察還是更保險一點,但海妮是個懂事的孩子,知道家裏窮,所以堅持跟着爸爸媽媽回家。
這次台風在月亮島上隻停留了一天時間,便離開了月亮島,往陸地上去了,但台風帶來的惡劣天氣并沒有結束。
天仍舊陰沉沉的,雨水也一直淅淅瀝瀝的,一會兒大一會兒小。不過下雨對于月亮島的居民來說不算什麽,他們必須從家裏出來修整被台風破壞掉的屋頂、窗戶、庭院等等。
蔣珍珍家裏因爲防範措施做得好,除了院子裏的蔬菜被台風拔走或者攪地亂七八糟,其他并沒有任何損失。
尤其家裏的雞和豬,都好好的。
蔣珍珍将院子裏的水全都掃出去後,将雞窩重新移回了原來的位置,而豬圈那邊,蔣珍珍主要觀察了一下豬的精神狀态,如果生病了,還得及時治病。
就在蔣珍珍在家裏忙碌地做檢查時,顧培帶着一隊士兵,來到了月亮村。他們接到了上面的任務,專門過來幫蔣家村的村民們修整院子和村子,做些補救工作。
蔣家村的村民們當然非常歡迎這些軍人的到來,他們送上熱水雞蛋,但軍人們沒有一個收的,反而熱情地幫着村民們修補房屋、院子、豬圈以及碼頭。
是的,碼頭。
由于海浪的沖擊力太強,村裏不僅報廢了兩條漁船,甚至碼頭都壞了一截,可以說損失巨大。
台風一走,蔣和平與蔣福運就立刻去了碼頭,檢查村子裏的漁船損失情況,看到報廢的漁船,蔣和平和蔣福運都心疼壞了。
這可是兩條漁船啊!這兩條漁船每出海一次,都能帶來很多魚獲,魚獲對于村裏來說,就是真金白銀,就是錢啊!
兩條漁船已經徹底散架,很難再救回來了,但碼頭必須要修,否則會影響漁船靠岸,漁船不靠岸,那魚獲如何運送到村裏的冷庫裏?
正好,可以把漁船破碎的木闆子都用在修碼頭上,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顧培就是留在海邊修碼頭的其中一個,他在去碼頭的路上,正好經過蔣珍珍家,而蔣珍珍正在院子裏打掃衛生,一擡頭正好對上了顧培的目光。
蔣珍珍還以爲顧培是專門過來找她的,沒想到顧培隻是對他微微一颔首,便離開了。
怎麽回事?顧培難道不是來找自己的嗎?
蔣珍珍直起腰,眉心微皺,直到看到跟在顧培後面的幾個穿着水手服的戰士,以及大隊書記,蔣珍珍才意識到,顧培這次來村裏,應該是執行公務來了。
蔣珍珍赧然,好吧,是她自作多情了。
也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蔣珍珍特别想知道顧培來月亮島是爲了什麽,等她恢複理智的時候,人已經快到碼頭了。
既然跟都跟了,當然要打聽清楚了,于是蔣珍珍理直氣壯地墊着腳尖往碼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