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就太孩子氣了,爸爸聽着難道不會難過的嗎?”戚崧見戚歲甯态度如此冷漠,幹脆也就不自作多情了,咳嗽一聲,帶着讨好,“先不說這些了,你看你什麽時候有空?能不能來集團一趟?”
“我這才離開了多久,你就捅出簍子了?”戚歲甯冷笑,站起來,她不想打攪蘇葉養病,走到了外面,才譏诮道:“戚崧,你究竟是怎麽想的?還覺得我會幫你收拾爛攤子?”
“說話不要這麽難聽,這不也是你母親的心血嗎?你難道就不想它好好的發展?”戚崧說的義正言辭,每一句都在将戚歲甯往道德制高點推。
他語重心長地說:“你走了之後,之前因爲唯一基金,才選擇和我們合作的公司,現在都打算取消合作了。”
戚歲甯算是聽出來戚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她難免好笑,冷冷道:“你不會覺得,我現在還會把唯一基金的名頭,用在戚氏上面吧?”
“歲甯.”戚崧聲音變得很沉痛,他低低的說:“我知道,因爲我之前做的事情,你對我一直有偏見和不滿,可是你讓我做的事,我也都做了,現在就算是看在我們父女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又怎麽了呢?”
真是條分縷析,每一個字都很是有道理。
戚歲甯見過很多道貌岸然的人,但是沒有一個,能和戚崧這樣。
但此時,戚崧提出來的要求,也确實是戚歲甯需要的。
戚歲甯垂眸,略微沉吟片刻,淡聲道:“這樣吧,我記得當年,我母親還有不少的股權在戚氏,你将這部分的股權給我,我可以考慮。”
戚崧的呼吸變得粗重,他這次氣得不輕,沉默了良久,才說:“戚歲甯,你也太貪得無厭了!”
“貪得無厭的不是你嗎?”戚歲甯不爲所動,淡聲:“不是你一心一意想要讓我離開戚氏嗎?現在發現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就想要我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幫你?”
醫院的走道人來人往,戚歲甯站在窗口,凜冽的冷風吹在她的臉上,她聲音冷淡到底:“你想要我幫你,難道不需要付出代價?”
下一刻,電話聽筒裏面傳來了忙音。
戚崧挂斷了電話,在戚歲甯的意料之内。
所有因爲唯一基金和戚氏達成合作的公司,都選擇了取消合作嗎?這是當然的。
因爲現在這些合作商,都在唯一基金這裏。
公司需要好名聲,唯一基金需要錢,雙方互惠互利,再堅固不過的關系。
戚歲甯将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雪花安安靜靜地落在掌心,手指绻緊。
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的籌謀,上次沒有讓戚崧付出代價,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他輕易掙脫。
戚歲甯眼中的冷色漸濃,最後,變成了徹骨的寒意。
唯一基金在次日清晨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到場了杭城十數家的大型集團,甚至顧氏集團的首席特助趙臨也到了現場。
戚歲甯這天衣着明豔亮麗,在發布會上公開了唯一基金年度項目——紅絲綢。
這個項目的目标,就是關愛偏遠地區青少年期的女孩,包括但不限于學費,生活費,衛生巾等私密的日用品的捐助,甚至包含了對這些女孩子們的學習和職業規劃。
這顯然是一個遠遠超出唯一基金目前能力的項目。
現場,也不乏記者向戚歲甯提出質疑,問道:“戚經理,您的初衷确實是好的,但是您要怎麽保證這個項目能被順利推進呢?”
“這些合作商,就是我的項目順利推進的底氣。”戚歲甯微笑,從容不迫:“記者發布會結束,我會給到社會大衆詳細的策劃和方針,希望大家能夠監督我,将這個項目好好的推進下去。”
電視機前,戚崧看着戚歲甯的臉,氣不打一處來。
他嘴唇都在發抖,氣得臉都綠了:“我就說!我就說她昨天怎麽拒絕我拒絕的這麽幹脆!原來那些合作夥伴現在都在她戚歲甯手上!”
孫淼表情也凝重,但是看着戚崧這個已經失去理智的樣子,還是沉聲道:“你最好還是冷靜一些,你現在發瘋沒有什麽用。”
“你說的倒是輕巧!”戚崧表情充滿了怒氣,“我現在是被她戚歲甯擺了一道!她和周靳晏沒了關系,和祁聿禮之間的人脈我也用不上,我現在除了占了她父親的這個名頭,我還有什麽!”
“但是.”孫淼沉吟片刻,“按照戚歲甯這個孩子的性子,她不應該會冷眼旁觀,看着自己母親的心血毀于一旦吧?更何況我和她相處的這些日子,她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戚崧表情不自在,已經猜到了孫淼想要說什麽。
果然,下一秒,孫淼便緩緩道:“是你之前做人父親沒有好好做,現在被子女記恨,也是在所難免。”
戚崧的表情難看又羞憤,咬牙切齒地說:“你的意思,這還是我的錯了?”
“沒說是你的錯。”孫淼捏了捏眉心,語氣冷靜的分析:“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和戚歲甯談判的籌碼,她如果有什麽要求,我勸你還是同意吧。”
“她要白時宜的股份!”戚崧怒極反笑,“你倒是和我說說,這要我怎麽同意?”
孫淼眼神複雜的看着戚崧,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她這個要求,有什麽不對?”
戚崧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孫淼也懶得和戚崧繼續廢話,冷聲道:“你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現在董事會這邊對你的意見很大,你要是不能在短期之内,扭轉現在虧損的局面,我也沒有辦法幫你說話。”
戚崧差點就想對孫淼破口大罵。
這厮什麽時候是會幫忙給自己說話的人!
他剛剛對戚歲甯說話的樣子,倒是情真意切!
戚崧氣得不行,但是現在他是理虧的那方,抿了抿唇,沉聲道:“這件事我知道,你放心,我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