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戚喬依的臉色微變,她眸色銳利的看向戚音音,冷冷的沉下聲音,“你要是這麽不情願,你現在就可以走!”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戚音音有些難過,她看着戚喬依,啞聲搖頭:“我們這麽做了,可能也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有什麽意思!”
戚喬依沒有回答。
她今天去調查過這個叫魏鏡殊的人,身份背景都是一片空白,查不到半點端倪,正是因爲如此,才會叫人覺得不可思議。
究竟是什麽樣的背景和身份,才能做到連半點痕迹都不露?
這才是戚喬依想要铤而走險的理由。
魏鏡殊在姐妹二人的心思各異中出現,臉上的表情如常。
他眉眼間的笑意清淺,在戚喬依對面落座,帶着些恰到好處的歉意開口:“讓二位等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魏先生一路過來也累了吧?”戚喬依主動示好,微笑着:“不如先喝杯茶,潤潤喉。”
一旁,戚音音看着這一幕,眸中劃過掙紮。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沒有說什麽。
“這茶看起來倒是好茶。”魏鏡殊拿起面前的茶杯,在戚喬依隐含着緊張的眸色中,笑笑,輕抿了一口:“可惜放了些東西,就顯得棄之可惜了。”
轉折太快,戚喬依臉色一變,剛剛的笑容都消失,美豔的臉上帶着幾分慌張,“魏先生說笑了,這就是一杯普通的茶。”
戚音音也同樣很錯愕,她沒有想到魏鏡殊隻是看了一眼,就能察覺異樣。可是既然如此,他爲什麽還要一飲而盡?
“戚小姐,我這個人脾氣好,所以你的這些小伎倆,我也不會真的怪你。”魏鏡殊閑适的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戚喬依那張慌張的臉上,“但是人總歸是不能在做錯事之後,還癡心妄想全身而退?你說對嗎?”
戚喬依狠狠一怔,一直到這一刻,才終于察覺這一切也許從來都不是巧合。
她以爲自己是做局之人,可也許,眼前這個漂亮妖異的男人,才是真正勝券在握的那個。
她試圖站起來,但是腿軟得厲害,于是雙腿如同灌了鉛般坐着,勉強開口,身體虛弱:“魏先生既然知道我放了東西,爲什麽還要喝?”
“這點藥量放不倒我,更不至于讓我.意亂情迷。”他笑笑,愈發平靜。
戚喬依瞳孔微微放大,“你什麽都知道”
“戚小姐比我想的還要心急,主動找我,主動給我下藥,下一步呢?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男人的聲音清淡,甚至沒有什麽責怪在裏面,就是這麽輕飄飄的,越發讓人羞愧。
戚音音從一切被拆穿的那刻,就已經紅了眼眶,此時,她看着魏鏡殊,難掩愧疚:“魏先生,不是我想這樣的是我姐姐我已經勸過她了,她不聽我的。”
女子帶着哽咽的聲音,足夠讓任何一個男人心軟。
偏偏有人是例外,魏鏡殊眸色平淡。
他搖搖頭,輕聲細語的:“沒關系,我不怪你。”
隻是情緒寡淡,聽不出半點安撫。
戚喬依做了這種事情,還被直接識破,已經羞憤至極,不想再說一句話。
眼看着魏鏡殊起身離開,她依然一動不動。
戚音音卻在短暫的猶豫後,沖了出去。
寒風凜冽,刮在臉上生疼。
戚音音叫住了已經拉開車門的魏鏡殊,“魏先生!”
大G的車前燈在夜色中光影明烈,站在男人身上,鮮明而叫人記憶深刻。
戚音跑出來,眼眶紅紅的站在他的面前,說:“對不起,我應該攔住我姐姐的,她也是太想要擺脫困境,才會出此下策。”
“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理由的,”魏鏡殊搖搖頭,帶着些許疏離感:“但是如果這件事的結果是給别人帶來傷害,那麽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都不能被輕易原諒。音音,我想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面。”
戚音音一陣心慌,沒有想到魏鏡殊會這麽決絕。
她完全察覺不出男人一開始的有意接近,和現在的惡意疏遠,哭着懇求:“你别.别不見我,我知道我錯了,魏先生,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這話,就是魏鏡殊今晚來此的目的。
他笑笑,淡聲:“真的?”
戚音音忙不疊的點頭:“真的。”
車内,助理一邊開着車,一邊看着副駕駛上的魏鏡殊,帶着幾分試探開口:“您就算就算想幫歲甯小姐出氣,也不用出賣色相吧?”
“目前的情勢,我不能讓祁聿禮知道我在杭城,這是成本最低的方法。”魏鏡殊冷靜分析,聲音沒有感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果,我再怎麽卑劣,也是我自己的果,償我自己的因。”
他的五官立體深邃,有路燈的燈光落在上面,帶着光影的模糊,晃動出幾分說不出的美感,危險迷人。
他看着窗外的景緻,冗長的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麽.
戚歲甯當晚回到杭城,外面在落雪,祁聿禮将她抱在薄毯裏抱下車,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戚歲甯從薄毯的縫隙中窺看祁聿禮的臉,看着看着,自己笑了,“你怎麽連這個角度都這麽好看啊?”
這話問的真情實感,一點都聽不出恭維的意思。
祁聿禮大概是受用的,低頭看她,笑意淡淡的:“所以哪個角度不好看?”
戚歲甯說哪個角度都好看,簡直是完美。
夜色已經很深了,戚歲甯簡單的洗漱後便撐不住困倦,上床休息。她中途睡醒了一次,晨光熹微的時刻,有微弱的晨曦透進來。
戚歲甯下意識摸了摸身側,溫度冰涼,沒有睡過的痕迹。
他整整一夜都沒有休息嗎?
這個念頭讓戚歲甯清醒,她披上一旁的睡衣,想要去找祁聿禮。
燈光是從書房透出來的,昏黃而暗淡,晃動着斑斓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