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開口，她蒼白的唇張合，帶着悠遠“戚歲甯，這件事我不怪你，反正她死了，我也解脫了。”
戚歲甯拿着茶杯的手頓了頓，不動聲色的放下，聲音沒有波瀾：“你來找我，是什麽事？”
“戚氏這些日子我也算是待夠了，我工作能力不行，所以我要辭職。”戚喬依淡淡道：“戚歲甯，如你所願，戚氏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
“這可不像是你的作風。”戚歲甯擡眸，看着戚喬依，“這次又是爲了什麽？是爲了戚崧？還是戚音音？”
戚喬依看着戚歲甯那張活色生香的臉，還真是無一不生動。
這些年她愛着周靳晏，戚歲甯離開的三年，想方設法也沒有讓他心中留下半分自己的位置。
而如今，戚喬依突然就想通了，畢竟是容色有别，是她自愧不如。
“就不能是爲了我自己？”戚喬依看着茶杯中潋滟的水色，“戚歲甯，我其實一直都很羨慕你，戚家這些年的日子，我并不比你好過。而你再怎麽不幸，起碼.是有人真心愛你的。”
戚歲甯看見戚喬依眼中的激憤，雖然被掩蓋的很好，但本質還是不甘心。
戚歲甯淡淡道：“林蘭蕙很愛你，應該遠勝于戚音音。”
“那有什麽用？”戚喬依笑容更加冷淡，她直勾勾的看着杯盞中的水，低低的說：“她不還是保護不了我？”
戚歲甯看得出，戚喬依的精神不太正常。
自己還沒有真正的出手，對方就已經開始不堪一擊了。
戚歲甯突然覺得沒什麽意思，她意興闌珊的笑笑，道：“戚喬依，你應該知道，我不會讓你好過，不管你在不在戚氏。”
兩人之間的關系根本沒有緩和的可能，有一些人的存在就是眼中釘肉中刺，除了除之後快，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戚歲甯和戚喬依，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
“戚歲甯，你以爲我會讓你好過？”戚喬依擡起頭，眼眶是通紅的，她冷冷的笑，咬着牙說：“你是不是覺得全天下你最可憐了？你不過就是颠沛流離了十幾年罷了，我呢？從出生到現在爲止，我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
戚喬依的樣子實在是驚駭吓人，就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情緒反常不穩定。
戚歲甯知道，林蘭蕙的死會對戚喬依和戚音音造成很大的打擊。
可是戚喬依受刺激成這個樣子，顯然是有隐情。
戚歲甯突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她注視着戚喬依通紅的眼眶，冷冷開口：“戚喬依，林蘭蕙是怎麽死的？”
戚歲甯的诘問讓戚喬依愣了愣，之後，她低低的笑了起來，喃喃道：“怎麽死的怎麽死的”
她的聲音帶着點瘋狂的意味，就好像是被扯動了最纖細的神經。
“戚歲甯，你真的不知道嗎？”
“.”
“戚崧爲了讨你高興，弄死了林蘭蕙，你不知道？”她的聲量拔高，變得很尖厲：“戚歲甯！你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這樣嗎？”戚歲甯輕笑：“戚崧沒必要爲了我做到這種地步，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也不是一個林蘭蕙可以一筆勾銷的。戚喬依，其實是和你有關吧？”
戚喬依的瞳孔緊縮，難以置信的看着戚歲甯，“你胡說八道！我根本就沒有做任何事！怎麽可能和我有關！”
“要是和你沒有關系，你爲什麽會精神衰弱成這樣？”戚歲甯笑笑，好整以暇的看着戚喬依，“我給你放個長假吧？嗯？你好好休息休息？”
戚喬依在戚歲甯似乎已經察覺的目光中，一直以來提心吊膽的神經，終于徹底的崩潰了。
她幾乎是慌不擇路地站了起來，色厲内荏的說：“我不和你一般見識！戚歲甯，我不是要休假！我現在是要離職！離職申請我會馬上給到你！不要再煩我！”
戚歲甯笑而不語。
她看見戚喬依故作鎮定，實則步伐淩亂的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都透露出一種神經質一般的敏感和緊張。
還真是有意思。
戚歲甯眯眸，帶着深思。
戚喬依慌慌張張的下了樓，按電梯的時候，她的指尖都是黏膩潮濕的汗，心髒跳動的頻率失衡。
跑車停在停車場，戚喬依虛脫般的上了車，發動車子，感覺到暖氣開始充盈，才終于卸下力氣，拿出煙開始抽。
林蘭蕙的死，其實是個意外。
戚喬依發誓，一開始的時候，一切都不是朝着最壞的方向發展的。她也不想造成如今的局面，這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也不想的
一個月前，戚家。
“媽，我說了很多遍了，你不要再去私底下聯系外公！”戚喬依坐在沙發上，看着委屈落淚的林蘭蕙，不耐煩的說：“我們現在生活的不是很好嗎？您爲什麽要節外生枝？”
“喬依.”林蘭蕙睜大了眼睛，裏面都是晶瑩的眼淚，她哽咽道：“這可是你的外公，喬依，你小時候外公經常抱你的，你”
“夠了！你不要總是說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戚喬依不耐煩的打斷了林蘭蕙的話，冷冷道：“媽，你也不是小孩子，做事情的時候考慮一下後果，你和外公聯系，萬一出什麽意外，怎麽辦？”
“能出什麽意外？”林蘭蕙瞪大了眼睛，委屈的說：“我就是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喬依，媽媽也是他養大的，他并不容易。”
戚喬依煩悶的拿出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抽。
她當然知道林蘭蕙的委屈和難過，可是這些東西，在風險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外公現在是在逃犯，媽，你明白什麽叫在逃犯嗎？”戚喬依冷笑，看着林蘭蕙哭花了妝容的臉：“他現在要是被逮捕，難保不會.将你和我供出來。”
林蘭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自己疼愛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她怎麽能一再對自己說這種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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