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姐!戚小姐!”
“我們還有問題沒有問你!”
記者們帶着遺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戚歲甯隻是捂着嘴低頭,一副傷心又難堪的樣子。
而戚崧看着戚歲甯離開,卻并沒有覺得解恨,他現在孤立無援,脫光了躺在床上被一群人圍觀,心中除了羞憤以外,沒有任何别的感覺。
而記者們将酒店的大床圍了個水洩不通,直到戚崧的助理和酒店的保安出現以後,才終于解救了一直悶在被子裏,臉色通紅的戚崧。
直到最後一個記者被人請走,戚崧才終于敢從被窩裏探出頭來。
助理見他滿頭是汗,連忙将紙遞給他,結結巴巴地說:“董事長,您您擦擦汗!”
“滾!”戚崧吼道:“統統都給我滾出去!”
他身敗名裂!
他現在誰都不想看見!
而此時的戚家,早就已經是亂成了一片。
戚歲甯的臉和戚崧的臉來回的出現在新聞上,前者一臉的無辜和悲傷,後者則是狼狽憤怒。
林蘭蕙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亦或者說她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一切答案,可是卻自欺欺人的不敢相信。
而如今,當真相被清晰地展露在了屏幕内,林蘭蕙終于不得不承認,她也走上了白時宜的後塵。
多麽可笑,她這麽多年汲汲營營,最終竟然就得到了這麽一個結果。
她還以爲戚崧對她和對白時宜有什麽不同,可原來是一樣的,都不過是被當做了有利用價值的東西而已。
“戚歲甯一定是故意!”戚音音憤怒地看着電視屏幕,已經咬牙切齒:“戚歲甯早就知道了父親在哪裏,在做什麽!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們戚家難堪!”
“讓我們戚家難堪的不是父親嗎?”戚喬依冷冷地打斷了戚音音的憤憤不平。
戚音音一愣,難掩錯愕的看向戚喬依,就連林蘭蕙也有一瞬間忘了哭,愣愣的看着戚喬依。
“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母親已經很難過了”戚音音不解地看着戚喬依,細細去聽,語氣中還有隐隐約約的責備。
“我有說錯什麽嗎?”戚喬依不爲所動,聲音愈發的冷靜:“如果不是父親自己在外面尋花問柳,戚歲甯怎麽能得逞?”
“喬依.你什麽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林蘭蕙隻覺得眼前的女兒變得陌生,她緩緩搖頭,痛哭出聲:“你怎麽怎麽能夠冷眼旁觀?那可是你的父親啊!是你最親的人!”
“冷眼旁觀?”這話真是說得好笑,戚喬依冷笑了起來,字字淡漠:“母親覺得什麽叫冷眼旁觀呢?難道是我讓父親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嗎?他自己不自愛,一把年紀了還不知收斂,現在這個下場,不是他活該嗎?”
戚音音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着戚喬依的眼神寫滿了錯愕。
至于林蘭蕙,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她的眼淚止不住的流,唇還在不停的發抖。
半晌,她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捂住臉,痛哭出了聲。
戚音音心疼自己的母親,于是對于戚喬依,也多了些埋怨:“姐姐,你不該這樣對媽媽說話的,她已經很傷心了。”
“我就是知道她傷心,所以我才選了實話實說,麻痹不能讓人痊愈。”戚喬依淡淡的看着林蘭蕙,對于後者的面目痛苦,完全視而不見。
她字字冷靜:“我厭惡戚歲甯,她實在該死,她的出生就是我的噩夢。可是我同樣厭惡戚崧,我這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成爲了他的女兒。”
大廳一片死寂,伴随着戚喬依的話音落下,戚音音和林蘭蕙都說不出半個字,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的看着她。
林蘭蕙怎麽都想不通,戚喬依是自己從小養在身邊的,這實在不該是戚喬依說出來的話,她這麽聽話的一個女孩子,怎麽能說出這麽叫人寒心的話?
她唯獨沒有想這是他們犯下的錯,于是迷惑和不解就像是麻醉劑一般,讓她能夠自欺欺人的悲哀下去
戚歲甯從酒店現場離開,就直接去了郊區。
郊外有一處她多年前買下的房産,不算昂貴,價格親民,勝在清淨,不爲人知。
戚歲甯下車,就看見幾個保镖等在了門口。
爲首的保镖看見戚歲甯,恭敬地走過來,道:“戚小姐,您的朋友已經被安置好了,現在在卧室裏休息。”
戚歲甯點頭,眼神複雜的歎了口氣,道:“好,辛苦你們這些天好好保護她,不要讓她去什麽危險的地方,更不要讓除了我以外的人接近她。”
“戚小姐您放心,我們會恪盡職守。”
戚歲甯點了點頭,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卧室在二樓的盡頭,燈光明亮溫馨,有安神的香氛在燃着。
這些都是戚歲甯事先準備好的,此時她輕輕敲了敲門,帶着試探的語氣:“小影,我可以進來嗎?”
片刻後,裏面傳來了微弱的應答聲,是少女的聲音,孱弱溫柔:“姐姐,你進來吧。”
戚歲甯推門而入,看見女孩躺在床上,正緩緩撐起手臂,坐直看向自己。
戚歲甯連忙快步向前,替她在背後墊了枕頭,道:“魏影,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謝謝姐姐,我很好。”魏影虛弱的笑笑,表情染上了些歉意,看向戚歲甯:“隻是麻煩了姐姐,還要特意過來照顧我。”
“抱歉.”戚歲甯受不得她這句‘麻煩’,她語氣羞愧,啞聲道:“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差一點就讓你的正面照流傳了出去。”
“這不是沒有流傳出去嗎?已經很好了。”魏影笑着握住了戚歲甯的手,語氣誠懇到了極點:“而且,能夠有這個結果已經很好了。”
“我現在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以不管是付出什麽代價,哪怕是我真的身敗名裂,也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