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雨漸稀。
星星點點,淅淅瀝瀝。
雨刮搖動了幾下,清晰的畫面出現在了林餘的眼中。
花皮臉并沒有走,站在遠處冷冷地盯着車裏的林餘。
身後跟着幾條強壯的公狼,後面跟着幾條母狼,還有幾隻幼崽。
“非要吃魚?非和老子過不去是吧,等着,老子和你們拼了!”
林餘從箱子裏掏出了十多顆信号彈,手裏拿了兩個,上膛一個,羽絨服的口袋裏揣了幾個。
剛要下車,想了想,又拎出一把開了鋒的短刀,類似柴刀,頭重刃長,帶着長長的血槽。
換正常人早就開車跑了吧,林餘的舉動,多半是他腦子有點問題了。
其實,他心底始終有股邪火沒有發出去,老子重生了,過的好好的,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打開車門四下看了看,沒有被包圍。
擡起槍口對着狼群就轟了過去,“砰!”
擡腳向前走,壓彈,前沖,粗略地瞄準,再開槍,“砰!”
狼群四散開來,看似逃跑,其實不然,它們在合圍,幾隻公狼,向四周快速跑去,将林餘圍在了中間。
林餘壓彈,這次沒有開槍,相互戒備着。
頭狼吼叫了一聲,向林餘沖了過來,幾隻公狼,應聲向他沖了過來,林餘回身就跑,大長腿蹬地高高地躍起,飛身跳到了車頂,好不容易穩住身體,狼群已經圍了上來。
林餘擡着槍口,并沒有着急開槍。
“花皮子,你不要欺負爺,爺在人類社會已經是登峰造極,小心你的狗命!”
林餘雖然喋喋不休,但眼神冰冷,根本沒有一絲笑意,發洩怒火歸發洩,但并沒有失去謹慎,由于對自己有着強大的信心,所以他并不害怕。
隻要給他空間,他有信心一腳送走一個。
這就是他的底氣。
“唔~”
狼王的命令,要攻擊了,狼王卻沒有動。
先上來的兩隻應該是第一第二的打手。
兩隻狼龇着牙,一步步地靠了上來,在最後的十幾米發起了沖鋒,林餘眼疾手快,微微調轉槍口。
“砰!”
第一号打手,應聲倒地,嗷嗷地叫喚,聽起來和狗叫差不了太多。
林餘冷靜地壓彈,第二号打手,見一号倒下,遲疑了一下,不待退縮,狼王再次發出了催促的命令。
“砰!”
二号倒地,吱吱地哀嚎。
後面的狼退縮了,不管狼王怎麽催促都繞圈,逃了,幾分鍾後圍在了狼王的身後。
林餘快速地壓彈,挪了一下後腰别着柴刀。
對狼群豎起中指,“伱過來呀!”
又挑了挑眉毛。
狼王眼神冰冷地看着林餘,昂起頭沖天吼叫着,連續喊了好多聲。
“你特麽的,又叫人!”
狼的智慧很高,但也隻是爲了生存,在它們的世界裏,一切都爲了生存,最原始的思想。
因爲他們的一切行爲都沒有被設計過,和人類世界完全不一樣。
和這東西結仇,不做到團滅,就會被報複。
體現了他們抱團取暖的共生關系,延續凝聚力的一種手段。
林餘見他們不攻擊,跳了下去,抽出腰間的柴刀,将雪亮的刀尖捅進了倒在地上的狼,送他們見他們的祖宗。
狼王嚎了一嗓子,帶頭沖鋒,幾條狼一起向林餘沖了過來,速度極快,眨眼間到了跟前。
林餘擡手一槍,狼王旁邊的一隻應聲倒地。
林餘掏出子彈壓進了槍裏,狼王飛撲而至,張口奔着他的手咬了過來。
林餘高高躍起,一個右鞭腿,直接抽中它的側臉,飛出了幾米開外,可以想象林餘的力道。
轉身瞄準撲過來一隻狼就是一槍,火光四濺,一槍爆頭,火光落下,白色的腦漿子混合着鮮血四濺。
狼王飛撲過來,對準了林餘的脖子,林餘側身轉體,一個後踹,對方又飛了出去,沒來及壓彈,右邊又一隻撲了過來,瞄準林餘的右腿小腿肚子。
林餘向着對方沖了一步,就地一滾動,扔掉了槍,順手撿起了柴刀。
兩隻狼同時向他撲了過來,上下路分開。
林餘雙手握刀,跳起來一米多高,對準飛向上半身的那頭,一刀狠狠地劈過去,“呵!”
一刀順着脖子劈進了肩膀,鮮血噴射。
待他落地,轉身向後抽了一腳,将腳下的狼王再次抽飛,王者果然是王者,戰鬥經驗豐富。
就地一滾,龇牙,眼神依然冰冷透着兇狠。
林餘單手握刀,弓步站立,向對方勾了勾手指。
一人一狼對峙了起來,忽然一個輕微的呼嘯聲,從後背傳來,林餘用力扭動着腰身,原地轉了一圈,刀身随着他飛快地轉了一圈,留下了一抹雪白的銀光。
一隻強壯的灰狼一刀兩截,林餘此時心有餘悸,剛才實在是大意了,忘記了數量。
他快速向後看了看。
狼王抓追了時機,飛身對着他的脖子就沖了過來。
林餘掄開刀片子,狼王至,刀至,一觸,無法分開,隻剩下低低的嗚咽聲。
刀子嵌進了狼王的腦袋,殷紅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從血槽慢慢溢出。
林餘快速前滾,撿起了地上的信号槍,壓彈,謹慎地看了看四周。
安全!
林餘走回狼王身邊,抽刀,“吱嘎~”,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前後反複幾次才将刀拔出。
在它肚皮柔軟的位置擦了擦,一手刀,一手槍,在車周圍轉了轉,然後在副駕駛底下,又掏出了十多支彈藥裝進了兜裏,向山坡走去。
山頂。
林餘舉起槍謹慎地探出頭,發現狼群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狼王長嘯是驅趕自己的狼群快速逃遁,附近可能并沒有更大的族群。
林餘收起了槍,興奮和激動過後,帶來了強烈的疲憊感。
回到車上,找來兵工鏟,挖個坑,填點土,數個一二三四五,等輪到了狼王入土的時候.林餘盯上了人家一口鋒利的牙齒,于是.
事了,将它們合葬在一起,也算狼生有來路有歸途。
黃泉路上一起打個架啥的。
車裏,林餘看了看戰利品,狼王的牙齒可以加工一下,串成項鏈或者手鏈。
返程,由于大雨洗刷,車轍印記消失,林餘隻能根據記憶往回走,一路走走停停。
夜深,甚至幾次差點開進河裏,林餘無奈,下車沖天上打了幾發信号彈。
遠處,射來了一道光柱。
過不多時,林餘回到了帳篷。
快速地換了一身衣物,将身上的衣服扔進了篝火堆裏。
次日,日上三竿。
由于昨天大雨,今天的景色格外的好,帳篷裏,林餘既不想起身,也睡不踏實,不知道什麽原因。
總之就是煩躁。
無奈地坐了起來,拉開帳篷的拉鏈,陽光透了進來,外面的美景頓時映入眼簾。
可心裏依然煩躁,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前的預兆。
“耗子!小鳴!”
“少爺!”,“老闆!”
“收拾東西,下一站!”
“好嘞!”
如果所愛經過時光的打磨還不曾忘懷,那麽一定是真愛,用一段時間來考驗,要麽磨滅,要麽新生。
三人吃了口熱乎的,開車出發了。
跟随相熟的導遊,走在自駕旅遊隊伍的後面,穿越呼倫貝爾大草原。
這廣袤無垠的綠色,本是心靈升華和淨化的地方,可林餘總是開心不起來,心裏充滿了煩躁之意。
一會猛踩油門,一會猛踩刹車。
耗子在對講機裏不停地追問,“少爺!幹嘛呢?”
兩張俏臉劃過林餘的腦海,浮現在了眼前。
隔天,奉城。
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沈嘉頤依照自己的步調,按部就班地過着,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董文華一直也沒走。
今天,家裏來了客人。
沈嘉頤的二叔一家三口,外帶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子一起來到了沈嘉頤家。
陌生男子,身子挺拔,氣度不凡,看起來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眼神混沌不清,雖然面上挂着時有時無的微笑。
“姐!”
另一個長相俊朗的男生,頓時走了過來,看着沈嘉頤熱情地呼喚了一聲。
“嘉明!”
“姐!”
“二叔,二嬸,你們先坐,我找嘉明有點事!”
“嗯!”,“好的!”
“嘉頤!”,董文華面色不虞地喊了一聲,責怪之意很明顯。
沈嘉頤對沈嘉明使了個眼神,姐弟倆會意一笑,向樓上走去,将來意明顯的男子扔在了一邊。
男子嘴角翹了一下,無所謂地沖沈嘉頤二叔笑了笑,眼神鎖定了沈嘉頤的背影,一直目送對方和她弟弟上樓。
微微點點頭,對沈嘉頤的外表還是極爲滿意的。
如此來評價沈總,他有些裝大瓣蒜了。
書房。
“大明,他們在搞什麽鬼!”
“大媽讓我爸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這個家夥很厲害的,今年二十八歲,正好比你大四歲,在大不列颠留學回來之後,漸漸從融資圈裏嶄露頭角.”
不待沈嘉明繼續說下去,沈嘉頤打斷了他,對剩下那些毫不關心。
“我媽真是.”
“姐,他真的挺好的,家裏在國内國外都有很大的資本”
沈嘉頤冰冷的眼神掃過沈嘉明的臉,對方立即停了下來,“行行行,我不說了!”
“離那個人遠點,聽見沒有!”
沈嘉明???
“我猜的不錯的話,那個人内心會像毒蛇一樣冰冷,行了,我頭疼就不下去了,回家的時候你對你爸你媽說明真相,别讓他們怪我失禮!”
“姐大媽不得收拾我啊!”
“滾蛋!可以側略地告訴那個男的,我隻喜歡女生,漂亮的女生!絕美的女生!”
沈嘉明嘴巴張的能放下一個雞蛋.半晌,終于從震驚中恢複了神智,難怪大媽那麽着急來着,換誰誰能不着急,他一副了然的眼神看着堂姐。
沈嘉頤擡腳就踹在了對方的小腿上,“再有那個眼神,給我等着!滾!”
“哎,知道了,嘶”
沈嘉明有些無奈,這從小到大.算了,不提也罷,如果有來生,自己一定要當大的那個,讓沈嘉頤當妹妹。
沈嘉頤打開了電腦,破天慌地登錄了球球。
沒有微信,沒有微博,隻能看看球球空間。
她有沒有别的心思不得而知,隻是她點開了林餘的球球,看了看對方的空間,頓時火冒三丈。
他竟然去旅遊了!!!
而且是自駕,這麽浪漫的事情.
難道不知道欠自己一個解釋嗎?就這麽去潇灑了?是要表現對自己多麽不在意嗎?
憤怒總會讓人失去理智,沈嘉頤起身準備下去相親去,無關真實的想法,就是要報複一下某人。
剛起身,眼神留戀地掃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照片,看到三個人的合影。
這三個人是誰?
沈嘉頤又坐了下來,點擊圖片,瞬間放大,看了眼輪廓像是林餘,可是發型和胡子
經過反複辨認,确實是林餘。
沈嘉頤眼睛有些熱了,那萬古不變的冰冷消失了一瞬間,心有些軟化,不過想到了那個畫面以及他的話,就相當于承認了他和李芷涵發生了親密,又再次冰冷了起來。
關掉了空間,關掉了電腦。
心情不是很好,走回了房間,“砰!”,關上了房門。
這樣的事情,無獨有偶。
跟林餘或多或少也能扯上關系,或者說跟林餘有很大的關系。
秦州。
李明玥的母親,這幾天就在動員女兒回家,回晉城。
作爲晉城本地大戶,爲李明玥找個門當戶對的對象很容易,再說,女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早早尋一個本地不錯的人家,将來留在自己身邊,原本就是她打算的事情,隻是中間有了林餘,不過,現在的話,她完全沒有了顧慮。
“玥玥,跟媽媽回家,你一個人在這裏怎麽行,媽媽不放心!”
李明玥搖搖頭。
“你和林餘已經分手了,聽媽媽的話,回家之後,媽媽給你把關,不讓你爸爸插手”
“媽!你能不能不提他!”
“還有,暫時不要總和我談感情上的問題,我真的很煩的.”
王芝蘊搖搖頭。
掩耳盜鈴,自欺欺人,這兩個詞很好地形容了李明玥現在的狀态。
不過,又暗自點頭,如果真心愛一個人的,即使分手了也很難能放下,這種心情她能理解。
但是,這麽大一個姑娘留在秦州,她怎麽能放心,何況長的如此國色天香。
一旦,她腦子一熱,從狼窩又掉進了火坑怎麽辦?
興許做兒女的隻有當了父母才能理解父母曾經的無奈吧,當一世父母就得操心到老。
做女婿的如果得罪了人家女兒,就得罪了人家整個家,無可厚非。
隻是王芝蘊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利害關系,如果知道的話,可能林餘終其一生都跨不進李家的大門,這裏又不得不說,李明玥其實内心裏保留着。
保留意味着什麽。
雖然做的狠,既對林餘狠,對自己更狠。
她内心的痛楚并不比沈嘉頤少。
王芝蘊勸解的話,她一句都沒聽進去,心裏翻湧着痛楚,不斷地咒罵着那個負心的男人。
草原上。
林餘拿着望遠鏡不停地轉着方向,看着耗子和小鳴兩人像不同方向走去的背影。
嘴角翹了起來,這麽多天難得有了笑容。
過了一會又歎了口氣,耗子和小鳴,身邊都跟着一位麗人,麗人哪裏來?
耗子的相好帶來的,也是導遊。
經過林餘反複的詢問,得知對方都是未婚,那還好,他就沒再做阻礙,不然非得錘死他倆。
牛頭人是萬萬做不得的,害人害己,那東西像緻瘾性有害物一樣,沾到了身上,就變成了惡習。
湛藍的天空,晴空萬裏,一丢丢白雲都沒有。
草場上,從望遠鏡裏看去,久久找不到一個人影,真是放肆的一個好地方,林餘心裏有些羨慕了,男人誰不熱血,男兒誰不想放蕩一回。
如果能帶沈嘉頤和李明玥來一回該有多好,李芷涵.也行,也挺好,三人都來就更好了。
想到這些,林餘的腦子又不夠用了,感覺又要炸開了。
心底泛起了思念,做了錯事确實做了,道歉不知道如何道歉,主要是張不開口,想要挽回臉皮有些薄,做個純情的渣男也是很難的。
渣男?
林餘當即給自己定義,有些行爲很渣,但絕對不是渣男。
自己從來就沒有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撩撥一個。
長情長伴才是他的終極目标。
所以不是,堅決不是,堅決!
林餘自己抽着煙,盤腿坐在墊子上,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場,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自己。
如仙俠小說中,一人打坐,問道一般。
從遠處向他看去。
在一望無垠的草場和藍天的交際,顯得有些孤單。
早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