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正午,奉城。
林餘在自己家吃了午飯。
既不是他自己做的,也不是飯店的外賣,此時也沒有外賣。
是沈煩煩安排女保镖送過來的。
待他将将将餐盒收拾好,手機響了起來。
癟着嘴看了半天,才接了起來。
“老公~”
中年少女撒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聲音不那麽清脆,有些沙啞。
如果不是知道她生病了,還以爲她做了什麽壞事…激烈的壞事。
“又發燒了吧!”,林餘沒好氣地回道。
“嗯,你過來救救我,我真的吃不下那個大藥片,劉藝拿着我就害怕。”
内裏原因,并不是劉藝拿着她害怕,她隻是不想讓除了林餘以外的人進她的卧室而已。
“多少度了現在?”
“現在的水銀溫度計,我也看不懂呀!”
“知道了!”
林餘知道她多半是裝的,一個學霸看不懂溫度計。
像講鬼故事一樣,胡說八道!
驅使他過去的隻有一個原因,沈嘉頤确實是吃藥困難戶。
正好公司裏有點事,跟她商量一下。
漢宮,沈嘉頤家。
林餘拿着大白片,一碗罐頭水,來到沈嘉頤的床前,看着她閉上眼睛一片一片地吃了下去。
趕緊把罐頭水遞了過去。
來的路上,林餘買了好些罐頭。
林餘放下了杯子,把空調的溫度設定二十六度。
回身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還行,沒有昨天晚上的那麽高。
很自然的一個動作,他自己都沒發現這個動作是那麽自然自如,像練習過的一樣。
接着拿着溫度計看了看,三十八度二。
用力地甩了甩,确認歸零了之後,伸手就想塞進她的腋下。
當兩人的目光對視了片刻。
林餘把溫度計放在了她的手裏。
“自己量!”
“你就放進去嘛!”
這特麽都是什麽虎狼之詞,林餘認真地打量了她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依然深邃如淵。
沒看出什麽調戲之意。
但是怎麽聽都怎麽不正經。
“自己弄!”
“你弄!”,沈嘉頤依然撒嬌地說道。
“情深深雨濛濛是吧,趕緊地,别廢話!”
林餘轉移話題,轉身走了出去。
“老公,伱不準走!”
聞言,林餘擡腳轉身又走了回來,狠狠地瞪着沈嘉頤。
“自從那個小本本,蓋了章,你就沒有對我使用這個稱呼的權利!”
“我心裏有就行,那些東西都是虛妄的,像文明,宗教,法律…都是用來構建這個社會秩序的,我心裏認可你是我老公,你就是!”
沈嘉頤面帶微笑,神色笃定,眼神咄咄逼人。
那個霸總又回來了。
“想屁吃呢!不準胡言亂語,不然我立刻走人!”
“知道了,老公!”
林餘搓了搓腦袋,來到床前。
低頭看着對方,用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兩根手指捏着她的粉唇。
“王毓王大師,你有沒有這樣叫過他?也是這樣對他撒嬌的嗎?姐…姐?”,眼神兇狠地說道。
“你唔能冤枉我.”
停頓了一會兒,林餘用食指撥弄着沈嘉頤的粉唇。
眼神譏諷地問道,“前世的初吻是誰的?”
沈嘉頤哀傷地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解釋也是無力的,可是真心的爲自己叫屈,眼前這個人把第一次都拿走了,爲什麽要這麽傷人。
瞬間兩行熱淚順着臉流淌進了林餘的手心,細聞仿佛有滴答聲。
隻聽,林餘淡淡說道,“不準再胡言亂語。”
轉身走了出去,來到一樓吃點黃桃罐頭,壓壓驚。
厚臉皮加無恥,果然是行走在這世間最強大的利器,攻守兼備。
自從沈嘉頤在他面前丢下所謂的傲嬌和驕傲之後,再有那麽一些無恥。
她越發的難搞了,最近殺人誅心之言都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林餘也不知道目前該怎麽辦。
還有三年的學業,要不然退學遠走他鄉吧。
這是最好的辦法。
不見,忘記,時間可以治愈一切。
但是那也得等他拿到那筆錢,安身立命的錢。
從廚房吃了一碗黃桃罐頭,順便給沈嘉頤蒯了一碗,端了上來。
說來俗套。
東北生病時,尤其發燒感冒的時候都好這一口,而且真的有奇效。
不過,假如是自己做的黃桃罐頭,那個味道更好,更健康。
方法說來話長。
好吃又健康是真的。
沈嘉頤吃一口,看一眼林餘,吃一口看一眼,越看越欣喜。
他還是關心自己的。
仿佛發燒已經好了,也忘記了剛才林餘在誅她的心。
沈嘉頤蠻大氣的,不記仇。
林餘被她看的有些…怎麽說呢,就是那種…被地主家惡少爺要霸占的那種感覺。
生吞活剝更形象一些?
“你特麽的能不能正常一點,實在不行,趕緊找個好人嫁了吧。”
沈嘉頤小口地咀嚼着,慢條斯理。
依然按照她的方式端詳着林餘。
“老公,在這住兩天嘛,前妻也是妻…”
“沈嘉頤,要點臉行不行,剛才對你怎麽說的忘記了是吧。”
“臉面那東西有什麽用,能把我老公還給我嘛,還不是得我自己追,對不對,老公?”
“你自己繼續發神經吧,我上班了,晚上來看你。”
說完,就朝門口走去。
“你要是敢走,我就敢不吃藥!”
沈煩煩真的很煩,狗皮膏藥一樣,而沈嘉頤本人卻依然是在試探。
然後分析總結,想對策,可不可怕?
沈嘉頤去年爲林餘準備的房間裏。
林餘躺在了床上。
有些呆闆地看着窗外,被沈嘉頤搞的有些心亂,不停地動搖,否定。
過了一會兒,就抛在了腦後。
拿出手機,給李明玥發了一條短信。
誤會暫時無法解開。
不影響林餘對她的思念。
慢慢地等待,命中注定的始終無法走開的。
有些事,就是如此,心意到了就行,做到問心無愧。
但是相關的人理不理解,并不重要。
在意的始終會繼續,介意的一定會提前退場。
……
幾天後。
天氣已經轉涼,秋高氣爽。
沈嘉頤已經痊愈,活蹦亂跳,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中年少女如此開心。
在家裏走路時,都常常帶着小跳。
此時,她正在彎腰整理床鋪,突然走廊裏傳來一聲吼。
“沈嘉頤,你是不是有病?”
沈嘉頤嘴角翹起,不做回應,繼續手裏的工作。
再有十多天就要開學了。
她開心的原因隻有一個,林餘最近幾天都在她家。
緊接着外邊又傳來一聲吼。
“沈嘉頤,你把我昨天穿的衣服弄哪去了?”
“來了,來了…”
她小跑着尋聲而去。
——
江州,某市。
一個頭紮雙馬尾的青春美少女,走下出租車。
拉着行李箱,朝學校門口走去。
來到學校門口,拿起了手機,撥打了月餘之前那個女子給她的手機号碼。
不久,接通。
“您好,我是…”
“.…..”
“嗯,好的!”
拉着皮箱朝對方指定的教學樓走去。
大眼睛左顧右盼,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尋找與曾經的校園的差别。
這是一個新的起點,此刻她充滿了自信。
來到教務處。
找到了交接人。
“老師您好,我是姜馨語。”
“來,把這個表填一下,一會兒到那裏交學費。”
“好。”
辦理入學之後,來到了宿舍,簡單地整理一下,出門。
她要找一套房子,用來作爲她夢想的翅膀。
最好帶一個倉庫或者車庫的那種。
——
奉城。
林餘開車出門了。
目的地華府。
早上接到周工長的電話,遊泳池完工了,今天要去驗收。
停下車,走進别墅。
林餘在遠處站着觀察了很久,不住地點頭,外觀沒得說。
隻是有些缺陷就是東側一樓的卧室前方,稍稍被擋住了一個角。
大體無礙。
接着,從背面的門走了進去。
入口處比較寬敞,左右放着兩個長長的躺椅,供休息使用。
采光不錯,而且光線不刺眼。
從入口到南邊,水深從一米五到兩米,标識清晰,泳池整體鑲嵌着巴掌大小的小方磚,看起來很清新。
沒多久,周工長教會了林餘操作之後,開心地拿着工錢離開了。
林餘在長椅上躺了一會兒,心想,還不知道多久能用上了。
不行,隻能留着自己泡澡吧,當成澡堂子也不錯。
不用擔心被交叉傳染。
……
夜。
在水一方。
五人黨又相聚了,林餘請客。
請客的緣由,爲了答謝王博的幫助,帶來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訂單。
特供。
王博轉達了要求,質量必須過硬。
前期需求一千台。
要說這個數量對于現在的林餘來說,毛毛雨,但是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特供版本,意味着敲開了一個不一樣渠道的大門。
一旦成勢,那麽訂單會源源不斷,而且根本不差錢,更新換代更不用說。
也就是說,兄弟扶了他一把。
無以爲報,隻能帶他出來潇灑,林餘曾經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
懂這個年紀的需求。
待他們四個與選好的異國風情的小姐姐們坐車離去。
林餘準備回家了,準備要攔出租車的時候。
隻見一輛熟悉的760停在了他的前面,對方按了一下喇叭。
劉藝走下了車,對林餘說,“林總,大小姐讓我來接你。”
林餘擺擺手,搖着迷迷糊糊的腦袋說道。
“不用,我有司機,一會兒就來了。”
實際上,他并沒有叫秦鳳鳴來,這幾天給他放假回老家了。
劉藝爲難地說,“林總,大小姐會扣我工資的。”
“她不會。”
“林總,你也不想我把你抗進車裏吧。”
林餘迷瞪地看着劉藝兩分鍾。
妥協吧!
不和女暴龍一般見識。
心裏,卻在想,真不一定能擺弄過對方,畢竟人家是系統學過的,專業就是專業的。
坐進車裏。
林餘從側後方端詳這劉藝,一臉的果敢,剛毅的氣質。
聽說上次就是她在危急時刻,果斷地覆在了沈嘉頤的身上。
巾帼。
來到沈嘉頤家。
林餘晃晃悠悠地走進客廳。
沈嘉頤雙眸如一團濃墨,注視着他。
半晌,微微地歎了一口氣,“你就穿這身去會朋友?”
聲音清脆,如黃鹂一般。
婳音入耳,林餘打量了一下自己。
八塊錢一雙的黑色闆鞋。
黑色的李甯牌短褲,班尼路的白色寬松T恤,純棉的。
也沒發現什麽不好的,不過,又想了想,今天晚上那四個貨直瞅他。
或許是這個原因。
“我覺得挺好。”
“我給你買了那麽多衣服,就沒有你喜歡的,哪一件不比你這個好,人靠衣裝的。”,沈嘉頤倒不是嘲笑,隻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要成爲一個企業家,那能穿的這麽随便。
林餘來到茶幾前坐下。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給老子倒杯水。”
沈嘉頤面色轉換,笑着說道,“好的,老公!”
眨眼功夫,一杯水放在了林餘的面前。
“給老子打水,洗腳!”
沈嘉頤咬着嘴唇,“好的,老公!”
喝口水的功夫,一盆溫水放在了林餘的前面。
沈嘉頤蹲在地上。
“老公,用不用我給你洗?”
林餘從上向下看,兩個對視了很久。
沈嘉頤也完全不介意自己穿的吊帶真絲睡衣,隻是臉上有些發燙。
覺得有些羞恥。
林餘覺得還需要再刺激她一下。
于是,把臭腳丫子伸向了她的鼻子,慢慢地靠近。
隻見沈嘉頤的嘴和眼皮子都在顫抖,看起來忍的非常吃力。
就在不到兩指的距離,林餘停了下來,由于喝多了,腳還在不斷地晃着。
說不定哪一下就蹭到對方的翹鼻上。
沈嘉頤眼神殺氣淩淩,倔強地看着林餘,揍是不服,她想看看對方到底能把她怎麽樣。
她幾乎不能呼吸,林餘的腳屬實有點酸臭。
片刻,沈嘉頤變換了面容,嬌羞地說,“老公,需要我親它一下嗎?”
林餘心裏震驚不已,這都能忍,沒道理的。
心一橫,把大母腳趾頭往前一送,碰了沈嘉頤的鼻子一下。
她依然不爲所動,堅忍而倔強。
眼睛有些模糊,輕聲說道,“壞東西,心裏開心嘛,開心就繼續,我頂的住。”
兩個人較上勁了。
一個心裏有些惡趣味,一個想看看未來計劃中的難易程度。
林餘的眼睛裏有一絲遲疑,被沈嘉頤敏銳地捕捉到了。
于是她開心地笑了起來,純潔無暇的笑容。
讓林餘都覺得有些溫暖。
“我給你洗腳吧。”
話音落下,沈嘉頤修長如玉的雙手握着林餘的腳,放進了盆裏。
認真的搓洗了起來,一臉賢惠的笑容。
沒有一絲厭惡,沒有一絲敷衍,重要的是沒有惡心。
林餘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她。
心裏有些莫名煩躁的情緒,說不清道不明。
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不應該這樣,也不需要這樣。”
沈嘉頤笑容不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看着林餘。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你是海鳥,天空才是你的歸宿。”
沈嘉頤搖搖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過了一會兒,找來一條毛巾,擦幹了對方的四十四碼大腳。
誰知,她的下一個舉動,震驚了林餘。
隻見,她拿起四十四碼大腳,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笑着點點頭。
收拾走了香皂毛巾和水盆。
而林餘還在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沈嘉頤的這種溫情對于成年人的靈魂來說,有種毒藥的感覺。
甚至會有些上瘾。
不知不覺就會讓人深陷其中。
蓋因,人到中年或接近中年,往往生活趨于穩定。
家裏有一個賢惠的妻子,有一個調皮或者快樂的孩子,妻子知冷知熱。
兩人相互依靠,孩子健康成長,夫妻兩人收獲着孩子成長的樂趣。
這是一個男人的需求,不管貧窮或者富貴,都逃不脫這個定理。
極個别的土豪不在此列。
林餘回到自己房間,想了想,他還是覺得鎖好門才是對的。
躺到床上,翻開了手機。
短信收件箱查看了一番,沒有收到想要的那個人的回信。
這些天在沈嘉頤這裏,雖然沈煩煩确實很煩。
但不得不說,這些天他内心的憂愁真的消去大半。
因爲沒有那個時間。
因爲沈煩煩真的煩。
ps:大佬們,賞張票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