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錦瑟是被社會毒打過的人,自然知道人不可靠的道理,打鐵還需自身硬,旁的都隻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說完了之前那件事情之後,兩個人這次會面所剩下的時間,自然可以用來說一些閑話。
“最近這些時日,皇上不怎麽來後宮,說起來,妹妹自從第一次侍寝之後,好像也就沒怎麽見過皇上了吧?”
白風萍垂下頭,頗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妹妹無才無貌,皇上心裏頭想不起來我這個人也是正常的,況且皇上本來來後宮的次數就少,就算是喬姐姐和何姐姐,最近這段時間,得見天顔的機會,不也沒多少嗎?”
别說是喬嫣然和何雲清,就算是貴妃娘娘,最近這段時間,又和皇上見了幾面呢?
姚錦瑟端了杯茶,抿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緊接着又笑道:“其實大家都差不多,後宮姐妹,如今誰又能在皇上面前得臉呢?皇上大約是沒什麽心情顧及後宮的,前朝的朝政如此繁忙,若是後宮這邊再生波瀾,皇上恐怕會十分煩心。”
謝雲安這個人,在剛剛登基的那兩年,本來就是很勤奮的,而他的這種勤奮,也是這兩年後宮沒有什麽風波的主要原因。
畢竟大家就算想要競争,也總要有一個由頭才對,争來争去,最後卻連皇上的影都看不見,那麽這種競争又有什麽意義呢?
至于在原著裏頭,爲什麽會有這兩年的空餘——原著作者的解釋,是說女主角入宮之後,消沉了一段時間,然後才開始慢慢地和皇上發展感情。
從最終的故事線上來說,這種事明顯就是因爲作者想要蹭一個先婚後愛的梗,但是沒蹭成功,所以才平白出現了這麽一段時間的空閑階段。
而如今姚錦瑟的到來,已經成功将這一個空閑階段縮短了不少的時間。
喬嫣然的上位提前,自然就導緻了後宮裏面的很多勢力在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的時候,便出現了亂子,不過這些東西,都并沒有放在姚錦瑟的計劃之中,好在姚錦瑟随機應變的本事不差,這才能夠将這些突發條件融合到自己要做的事情裏面。
說實話,在目前這個階段,她并不打算利用喬嫣然做事。
能夠通過白風萍旁敲側擊的影響,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的先決條件了,如果讓她自己動手,把喬嫣然拉入局中,那絕對不會有什麽太好的結果。
喬嫣然是個聰明人,而且像現在這個時候,喬嫣然的地位不夠尊貴,整個人還帶着一種謹小慎微的天性。
這天底下,最麻煩的就是聰明人小心謹慎不冒進,如果一個人想要仗着自己的聰明急功近利,那麽這個人就離滅亡不遠了,但是如果是一個守成者慢慢謀劃,那麽反倒會有成功的可能。
克制自己是違反人的天性的一種行爲,想要一個人徹底把天性釋放出來,就需要一些合适的機會。
現在并不合适。
姚錦瑟可從來沒有忘記過,在原本的故事走向裏,姚婕妤之所以落得一個滿盤皆輸的下場,就是因爲貿然和女主之間産生了關聯,想要從貴妃和女主之間來回周旋,從而導緻聰明反被聰明誤,一朝失手,便是萬劫不複的結果。
如今她吸取了前輩的經驗,既然要做幕後的那個操盤手,那就要把自己藏得再牢一點,再隐蔽一點。
白風萍已經是姚錦瑟能夠做得出來的最大的冒險,除此之外,姚錦瑟可還沒有利用其他嫔妃來滿足自己需求的想法。
宮裏面的争鬥往往是殺人不見血的,既然不見血,那最好連手段也不要被發現,人的惡意本來就是無根之草,即便是沒有招惹到别人,都有可能被人家暗害,更何況是已經動手了,還被别人發現的情況下。
宜嫔就是最好的例子。
“說起來,宜嫔娘娘從前在王府的時候也算是得寵,可如今還不如姐姐在皇上心裏的分量,姐姐若是這麽說的話,那妹妹可真是無地自容了。”
白風萍其實是擅長說話的,做生意做得多了的人,尤其像白風萍這樣,還要在深宅大院之中生活,說話的功夫更是了得,即便是姚錦瑟清楚得知道她在奉承自己,聽了這樣的話,也不由得在心裏頭覺得舒坦。
花花轎子人人擡,這奉承的話聽多了,難免會讓人自得,姚錦瑟自己有自己的警惕心,倒也不在這上頭過多沉溺。
“宜嫔娘娘自然有她的好處,不然也不會得皇上寵愛多年,隻不過說到分量,那誰也比不過貴妃娘娘的分量,而且宜嫔如今這時候,總有些病急亂投醫的意思。”
寵愛加身,自然可以穩坐釣魚台,可是偏偏她沒有寵愛了,沒有了皇帝的寵愛,還想要維持在後宮的地位,就必須想一些别的法子,姚錦瑟仗着有個女兒,可以在不刻意地讨帝後等人的歡心也多少能活得自在些,可是宜嫔她們不一樣。
她和白風萍又說了一會兒的話,兩個人也就散了,畢竟各自還要有自己的事情做,喬嫣然和何雲清如今籌劃着對宜嫔下手,白風萍自然得回去盯着。
而她也不能閑着。
這宮裏頭的腌臜事從來不少,既然接下來有一場好戲要看,那麽她不妨清理一下自己手裏面的這些亂麻,棋子已經扔下去了,可是這盤棋還遠遠沒有到開局的時候。
想要萬花叢中過,總得清理幹淨自己,才能夠做到片葉不沾身。
而如今,眼看着宜嫔就要倒黴了,姚錦瑟不僅沒有拉她一把的意思,還正想着把自己身上和貴妃身上的屎盆子,掉頭找個機會扣出去。
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機會,不管是栽贓陷害,還是棄車保帥,對于姚錦瑟來說,都是穩賺不賠的一筆生意。
那,何樂而不爲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