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陸,伊德裏特王國。
作爲一個坐落在北大陸最西側的國家,伊德裏特王國一直都被稱之爲大陸之角,有一半的國境線都被海洋所環繞。
也正是因此,夏日的伊德裏特王國,要遠比其餘各國涼快得多。
海風拂過礁石,清爽中夾雜着些許鹹腥的氣息。
濕潤的海風穿過西部的平原,跨越中部的丘陵,一路抵達坐落于阿拉噶爾山西麓的洛裏斯城。
洛裏斯城,這裏是伊德裏特王國的都城所在。
雖然遠離海洋,但源自海洋的西風卻由于阿拉噶爾山脈阻擋,在這片土地上形成降雨,滋養了無數的土地與農田。
這座王都無疑是北大陸曆史最爲悠久的城市之一。
早在神聖布倫帝國存在之時,這裏便是洛裏斯公爵的封地。
而随着神聖布倫帝國在一夜之間轟然崩塌,洛裏斯公爵在衆多貴族的擁簇下加冕爲王,而弗朗西斯家族,也就自此成爲了伊德裏特王國的實際統治者。
全稱爲“受神明賜福的洛裏斯公爵和伊德裏特國王,偉大的賢者,伊德裏特王國所有人類和鳥獸蟲魚的守護者”。
相比于在神聖布倫帝國解體時遭逢大亂的安達爾王國,蝸居于大陸一角的伊德裏特王國并沒有在那場帝國解體的動亂之中遭受太多的波及。
因此,洛裏斯城的建築大都還保留着神聖布倫帝國時期的特色。
每一座尖頂塔樓之上,都有一座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的十字架。
每一條街道的兩側,都還保留着數百年前遺留下來的古老的早已廢棄的排水設施。
古老的彩色玻璃窗上仿佛遺留着歲月的塵埃,古老的城市在悠揚的鍾聲中維持着它最初的模樣。
陽光穿透雲層,海風拂過磚牆。
平民們匆匆的在街巷中穿行,身披铠甲的騎士,在街道的中央馳騁。
而在此時,一輛華貴而又奢侈的馬車,在伊德裏特王國的王宮——桑德拉宮的宮門中緩緩駛出。
薄如蟬翼的白紗在微風的吹拂下肆意舞動,馬車兩側鍍金的飾條彰顯着馬車主人尊貴而又不可企及的身份。
門德斯倚靠在馬車中的軟枕上。
平靜的感受着一場細雨過後,清新而又略帶一絲潮濕的空氣。
看着緩緩駛來的車架,原本嘈雜的人群登時陷入了平靜。
隻不過……
此時此刻,門德斯的内心卻并不平靜。
作爲此次諾頓戰局中伊德裏特軍隊的最高統帥,門德斯·弗朗西斯王子,卻并沒有分享到伊德裏特貴族中的最大一塊蛋糕。
是,他的确擁有着旁人所并不具備的才幹。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認爲。
伊德裏特王國的繼承法并非順位繼承,而是自神聖布倫帝國時期便流傳下來的指任制。
所有弗朗西斯王室的直系血脈,都擁有着相同的繼承權。
唯有伊德裏特國王,才能夠決定伊德裏特王國王位的最終歸屬。
而很顯然……
二王子門德斯·弗朗西斯,卻并非是那位國王陛下心中最爲喜愛的繼承人。
如今的伊德裏特國王,獨愛幼子。
在許多的伊德裏特貴族看來,四王子阿爾圖斯,才是他們那位國王陛下心目之中最爲合适的繼承人人選。
而這也就導緻伊德裏特國王内部,貴族們選邊站隊的趨勢愈發明顯。
以至于在先前的那場貴族宴會上,門德斯·弗朗西斯及其支持者所得到的利益率受打壓,反倒是阿爾圖斯以及麾下的支持者,得到了本不應屬于他們的東西。
“陛下老了……”
門德斯緊閉着雙眸,緩緩地說道,語氣之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
喜怒不形于色,這是身爲上位者的必備修養。
“但殿下還年輕。”
一名騎士在一側悄然登上了馬車,坐在了門德斯的身前。
聞言,門德斯這才終于睜開了雙眼,凝視着眼前的這名騎士:“有消息了嗎?”
“查到了不少,關于那位安托利亞侯爵的。”騎士沉聲說道。
對于伊德裏特王國的王位,門德斯勢在必得。
哪怕老國王已然心有所屬,但門德斯絕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夢寐以求的王位,就那樣被轉交到自己的弟弟,四王子阿爾圖斯的手中。
所以……
積攢實力,拉攏貴族。
這是門德斯一直以來,都在私底下所做的事情。
每當有貴族嶄露頭角,無論出身如何,隻要有用,那麽門德斯都不介意向他抛去橄榄枝,并許諾足夠的利益。
哪怕……是一名安達爾王國的異國貴族!
在先前的那場諾頓戰役之中,萊昂·希梅納的名字第一次萦繞在了門德斯的耳畔。
不錯,那個年輕人的确不是伊德裏特王國的貴族。
可又有誰規定,拉攏支持者就必須要拉攏國内的貴族?
在控制邁爾森河南岸之後,安托利亞侯爵萊昂·希梅納的領土與伊德裏特王國直接接壤,這也就讓門德斯自然而然地對拉攏那個異國貴族動了心思。
畢竟……
萊昂的赫赫戰功擺在眼前。
既然能夠從邁爾森河南岸一路北上,在頃刻之間攻陷諾頓王都。
那麽若是安托利亞軍隊的行動目标是洛裏斯城呢?恐怕也要不了多長時間吧?
雖然從理論上來講,身爲安托利亞侯爵的萊昂·希梅納,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參與到伊德裏特王國的紛争中來。
但從安托利亞搞雇一支雇傭兵很合理吧?
所以,既然門德斯的心中有了拉攏那位年輕貴族的想法,那麽率先命人開展一番背調,自然也同樣是一件十分合理的事情。
若是當真可行的話……
那麽自己先前承諾要送給那位侯爵大人的禮物,便必須要好好思索一番了!
“說吧!”
門德斯直起身來,原本毫無波瀾的面龐,終于變得嚴肅了幾分。
“萊昂·希梅納,希梅納家族族長,安托利亞侯爵。”
“曾經在帕爾馬城跟随大法師阿爾伯特學習魔法,隻是一名平平無奇的法師學徒。”
“不過……”
“自從他成爲了安托利亞的新領主之後,這位年輕的貴族,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