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伯爵猛地往側面一閃,敏捷地躲過了那柄筆直地朝着他心髒刺來的長矛。
随即,這位年邁的貴族毫不猶豫拔刀揮砍,用刀柄撥開了面前的兵刃,将鋒利的刀刃嵌入了一名民兵的脖頸。
猩紅的鮮血濺灑在赫利伯爵略顯疲倦的臉上,但他對此毫不在意,而看向四周的目光,也依舊凝重無比。
在他的目光所及之處,那些攻城的民兵們就仿佛瘋了一般,沿着他們先前架設的雲梯,正一個接一個地沖上城牆。
哪怕損傷慘重,也依舊士氣高漲。
這TM就是一群瘋子!
“穩住陣地!這些該死的民兵不是我們的對手!”
赫利伯爵趁着片刻的空隙高吼了一聲,緊接着便左腳一蹬,猛地上前幾步,用手中的利刃,将一名剛剛攀上城牆的民兵狠狠地推了下去。
“殺!”
“給我死!”
此時此刻,南谷城的城牆早已被一片喊殺聲所籠罩。
好在赫利伯爵老成持重,雖然自己貴爲伯爵,但卻絲毫不肯後退半步,就算身邊的護衛們早已在這場亂戰中不知去了哪裏,卻也依舊在數十名民兵的包圍下左沖右撞。
他絲毫不顧及自己背後的傷勢,手中的利刃每一次揮出,便會取走一名民兵的性命。
以至于城牆上的守軍,似乎也受到了來自伯爵的激勵,由原本的驚慌失措,到如今的逐漸組織起防線,正一點兒一點兒的壓縮着那些沖上城牆的民兵們的行動空間。
赫利伯爵對于攻城民兵的判斷,是沒有錯誤的。
固然民兵們在小紅瓶的作用下迸發出了高漲的士氣以及前所未見的勇氣,但歸根結底,他們也隻是沒接受過幾天訓練的民夫。
一年之中的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在土裏面刨食,對于兵器的使用更是毫無章法。
所以從訓練程度以及身體素質上來講,攻城的民兵縱然有着魔藥的加持,卻也的确不是南谷城守軍的對手。
再者說,南谷城畢竟是赫利伯爵的世襲封地。
不同于安達爾王國之中那些個膀大腰圓的貴族,能夠以五十多歲的高齡在戰場上殺敵,單單是這一點,赫利伯爵便不是那些酒囊飯袋的貴族們可以比拟的。
更爲精良的兵器,更爲堅實的铠甲,更多的訓練以及本土作戰的優勢,讓守城的士兵們逐漸找回了他們所熟悉的節奏。
因此,随着一名名民兵倒下,一架架雲梯被掀翻,依舊在城牆上發瘋的民兵變得越來越少,南谷城原本搖搖欲墜的局勢,也逐漸在赫利伯爵的堅挺之下得以挽回。
隻不過……
當意識到自己有機會将南谷城一波平推之後,萊昂當即讓安托利亞的民兵們踏上的戰場。
一千二百名民兵,各個都是在無數場搏殺中磨練出來的精銳。
高原獵犬、高腳怪鳥……
那些來自于西南高地和遺棄之地的怪物,擁有着遠比人類更爲強悍的力量和沖擊,在一次次實戰的磨練中,塑造出了安托利亞人的彪悍與勇武。
要知道,安托利亞的士兵們在面對怪物尚且不曾畏怯,當自己面前的敵人變成了實力遠不如那些怪物的人類的時候,自然不在話下。
這就相當于是讓高三的考生去做高一的試卷,嘎嘎亂殺!
當第一名安托利亞的士兵踏上城牆之時,赫利伯爵便明顯感受到了不同。
或許安托利亞人的兵器也依舊不如城牆上的守軍精良,但這可是一群拿着木棍都能夠搏殺怪物的猛士!
一次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的作戰意識讓安托利亞的民兵們能夠輕而易舉的判斷出敵人下一步的動作,并将手中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刺入敵人的要害之處。
“頂住!”
赫利伯爵竭盡全力地嘶吼道。
但是,安托利亞的士兵終究不是那些尋常的王國士兵可以碰瓷的,幾乎之時片刻的功夫,守軍們拼盡全力才穩住的防線,便在安托利亞人的沖擊之下四分五裂。
而磕了藥的民兵們或許拼起兵器來略遜一籌,但卻絕對是好用的填線人手。
以至于當萊昂的目光再次看向城牆之時,安托利亞的民兵,已然完全掌握了戰場上的主動。
有一說一,其實萊昂的手很癢。
身爲一名法師,他早已習慣于在安托利亞的士兵們艱苦拼殺之時,爲他們提供必要的遠程魔法支援。
但規則,畢竟是規則。
法師不能參與王國内戰是安達爾王國所有貴族的一緻共識,尤其是在手底下的法師數量遠不如其他貴族之時,萊昂更是絕不會主動去打破規則。
“赫利伯爵是個人才。”
凝望着不遠處的戰局,萊昂不禁感慨道。
作爲一個第一次踏上戰場的貴族,能夠在安托利亞人的兵鋒之下堅持這麽長的時間,這顯然是一件極爲了不起的成就。
“托德!”
除了胡安和安德魯親自上陣以外,托德此前一直都在後方指揮,因此在聽到萊昂的呼聲後,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
“子爵大人。”
托德聞聲應道、
“傳令下去,殺死赫利伯爵之人,冊封爲騎士!”
萊昂毫不猶豫地說道。
毫無疑問,赫利伯爵是個能人,與那些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貴族迥然不同。
但身爲南谷城的領主,赫利伯爵卻又絕不可能爲萊昂所用。
與其在戰後按照貴族間的默契将其俘虜,還不如直接讓赫利伯爵死在戰場之上。
畢竟……
等到萊昂順利跳反之後,威爾伯特一世手底下的能領兵打仗的貴族越少,身爲安托利亞子爵的萊昂,也就能顯得愈發重要。
“在下明白。”
托德沉聲答道。
不同于王國境内的其他貴族領,安托利亞人對于戕害貴族之事,實在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這又不是像北地傭兵一般,一殺就殺一群,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上,死上一名貴族着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更何況,安托利亞人的心中隻有一個太陽,那便是萊昂·希梅納。
至于其他的貴族的生死,安托利亞人毫不關心。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