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會在對方的求援下受到追殺——”
“啊,”月祈年眨了眨眼,“可是我們現在已經要被追殺了。”
月稚默默補刀:“剛剛出去的時候還看見了赤霄宗的通緝令。”
他們這些從魔界大搖大擺回來的人,全都被挂在了上面。
墨酬舟:“……”
墨酬舟:“…………”
明明自己也是被通緝的一員,他卻在這個時候微妙的了解了那些宗門的心思。
所以!月祈年,到底在魔界學到了些什麽啊?!
“這樣不好,”出乎意料的,顧梵音對月祈年的想法表達了反對意見。
後者聽了這話,原本擡起的眼眸有些耷拉了下去,“好……”
“雖然不能直接搶,但是的确得先把領頭的那個人抓過來。”
墨酬舟:“……”
“抓過來了,然後呢?”大概是被這話噎住,墨酬舟再一次有了直面顧梵音的勇氣:“這和月祈年的計劃有什麽區别嗎?”
“不會是……”突然想到了什麽的甯執欲言又止。
他看着面色平靜的顧梵音,意料之中的在她嘴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答案:“我可以用靈石收買他。”
墨酬舟眼皮跳了跳:“他要是不願意呢?”
如果沒記錯的話,雪王蓮無論放在哪裏,都是一味珍稀的藥材,甚至在某些作爲藥引的時候能做到吊命的效果。
這根本就是有價無市吧?
“他會答應的,”顧梵音開口,說完又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太對,皺着眉接了一句:“要是沒答應,肯定是你們給的不夠多。”
甯執:“……”
死去的記憶,突然從回憶的犄角旮旯裏站起來了。
坐在小闆凳上的瘦弱修士扭頭看了一眼仿佛馬上就要開始制定計劃的月氏兄妹,明明按理來說,受益者是自己,他卻依然感到了一股微妙的頭疼。
甯執試圖說些什麽:“或許這種方法……”
顧梵音不怎麽高興的斜了他一眼。
甯執,甯執迅速的咽下喉嚨裏還未說出來的話轉而接道:“——真的很不錯。”
他眨眨眼,恍惚間想起自己似乎現在是魔界的頭頭,于是肯定的點了點頭:“梵音真是厲害呢。”
……大不了到時候找魔修背鍋好了。
嗯,他們肯定願意爲自己的魔尊做些什麽的。
明明沒有參與,卻莫名被扣了大帽子的衆魔修:“……”
不過,至少現在爲止,甯執還隻是嘴上說說。
面色蒼白的修士目光專注的盯着顧梵音,心裏卻絲毫沒把名聲這種東西放在心上。
他關心的,從始至終就隻有眼前這麽一個人而已。
“那麽現在就過去好了,”其實并不需要認同的顧梵音也跟着點了點頭,她揉了揉甯執毛茸茸的頭發,愉快的做下了決定。
試圖勸阻但勸阻無能的墨酬舟:“……”
他看着一溜煙就已經走到了院門口的兩道身影,腦子裏再一次的感到了迷茫。
——其實也沒什麽的吧?
——他們現在都是通緝犯了啊……
“嗯,”月祈年拍了拍他的肩,認真而笃定的安慰了一句:“梵音仙子無所不能。”
墨酬舟:“……”
他再次語塞的沉默了。
——
而另一邊,甩開幾人的顧梵音迅速撕開了空間,她并沒有去過俗世的皇宮,隻是想到了某個或許隔得相對近的地方……于是就不講道理的直接傳送了過去。
甯執被拽到一個踉跄,剛從空間夾縫中出來,還沒站穩,就對上了眼前各式各樣的驚悚目光。
“……甯執?”
同步發現了他的那群老者們大驚失色。
甯執:“……”
“你們居然還活着?”他毫無感情的接了一句:“生命力出色的頑強。”
“你——”站在最前面,布滿皺紋老者指着他的手不斷顫抖着,“真是家門不幸!”
“你居然和魔修爲伍——”
“咔嚓。”
細微的聲音響起,被突如其來動靜吓到的甯家人低下頭,看見的就是原本用于商談的紅木桌子,已經在某隻修長的手下變成了碎片。
片刻後,那點碎片又在他們面前,化爲了堆積在風裏的粉末。
“說夠了嗎?”顧梵音緩緩擡眼,目光平靜的吓人。
“咳咳……”被粉末嗆到的甯執幹咳了兩聲,還沒說話,垂下的視線就被豔麗的袖口給遮住了。
他注視着顧梵音擡起的手,像是有什麽東西失而複得一樣,突然忍不住笑了。
“時間過得太快,倒是忘了你們這群苟延殘喘的小小蟲豸……希望現在想起來還不算太晚。”
“你,你想做什麽?”
被氣勢壓的連身形都在忍不住顫抖的甯家人齊齊移開了目光。
擁擠的會議室裏并沒有多餘的桌面,已然完全失去了掩體的衆人,你擠我,我擠你,沒過多久,原本就有些擁擠的屋子裏響起了清晰的跌倒聲。
甯執把顧梵音的手扯下緊緊握在掌心,不太在意的看着這些人互相推搡的惡意,連說話的語調都慢悠悠的:“算你們走運,我們這次也并沒有什麽惡意……”
“嗯,現在還是有一點。”顧梵音默默拆了台。
甯執:“……”
他壓了壓聲音,身上的氣勢驟然轉變,将咄咄逼人的樣子無縫銜接起來:“既然這樣,那你們就找出一個能把我們帶進皇宮的——”
至于其他人會怎麽樣,甯執卻并沒有繼續說完。
兩輩子的磋磨下,他實在太過了解這群人,說什麽一心爲了家族的發展,但實際從來都是私心慎重。
就像現在。
因爲上位者一句不明不白的話,他們便能毫不猶豫的對着身邊的人拔刀相向。
莫名的,甯執感覺有些惡心。
他緊了緊被握在自己手心的手,沉默片刻,忽而像是示弱一樣,往身邊人的後面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