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還搭在門框上,聽見這話,手下一個用力,直接把那塊木頭捏的粉碎。
甯執:“……你是想撬我牆角?”
“這種事怎麽能說撬牆角呢……”顧驚鵲讪笑,看着眼前人突然黑臉露出殺氣的樣子,理虧的摸了摸鼻尖,試圖解釋:“這……”
“撬牆角也沒有這麽光明正大的啊……”
顧驚鵲把聲音放的很低,奈何如今這塊地上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再小的聲音也被空曠的空間無限放大了。
甯執:“……”
甯執擡頭看着站在台階上的女子,沒說話,隻是淡淡的環顧了四周一眼。
眼神很難說的出隻是在觀察。
顧驚鵲腦海迅速拉響了警報,看着他,語調有些急促:“等等——你這是想幹什麽?”
“呵,”甯執冷笑,平靜且緩慢的從袖口裏摸出了一張符紙,然後,當着眼前人的面,直接随意的将它引燃了。
“等等——”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樓就要被毀,顧驚鵲默默扶額,在後者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迅速妥協。
“我懂你的意思了。”
她看着極具威脅的符咒,原本發着亮的雙瞳被冒出的火星子吓得轉圈圈。
顧驚鵲極其艱難地咽下了想罵人的話,頓了頓,格外誠懇地做出了另外的保證。
“我放棄……”
“嗯?”甯執眯起眼,半點沒有要把符咒收回去的意思。
顧驚鵲:“……”
顧驚鵲:“………”
“我若是撬你牆角,那我就再賺不到一顆靈石!”
這樣的咒約對于顧驚鵲來說,無疑是影響巨大的,連說出口的語調都帶着些幹澀和拒絕。
顧驚鵲:……
完全不能想象賺不到靈石的日子啊……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了。”
甯執顯然也知道她的在意,把冒着火的符咒繞了繞就重新收了回去,轉身,背影帶着一股不顧他人死活的潇灑。
顧驚鵲:“……”
她在心裏默默詛咒這人一出門就被顧梵音直接抓到!
……
事實上,直接抓到還不至于。
但顧梵音的确從月氏兄妹手裏得到了新的情報。
并不是關于甯執本人的,但也依然和他扯上了一些關系。
“……所以,有人在通緝他?”顧梵音坐在長桌後面,看着被遞交到面前的消息,第一次覺得腦仁有些發疼。
尤其是,當這則消息和另一個人扯上關系之後。
“是的,”月祈年看着她,暗紅色的瞳孔裏劃過一絲擔憂,“是一個叫白竹的人。”
“聽說他之前還是天界的上神……”
“這個不重要。”顧梵音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科普白竹的消息。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白竹和魔界實際的那位掌控者勾搭在一起了?”
不僅沒死就算了,還落地就抱上了金大腿?
顧梵音覺得這一切無比的荒謬。
“嗯,”看得出來她臉色不好,月祈年沉默片刻,再一次重新組織了語言,“那位魔界的掌控者好像也是近來才出現的。”
“他第一個襲擊的便是混亂的巫月潭,據傳言……他控制了裏面所有的魔修。”
聽到這裏,顧梵音臉色正經了一些。
修長的手指彎曲折扣在木桌上,顧梵音身子前傾,目光落向在另一個卷軸上。
巫月潭在魔族都稱得上是極其混亂的地方,那裏充斥着血腥,暴力和無處不在的殺戮,就連魔界已然成名的魔将都不會輕易靠近。
控制那樣一群亡命之徒……
顧梵音長歎了一口氣,對接下來要面對的麻煩,心裏稍微有了數。
“三日……”她暗暗咬着這個時間,想起面對顧驚鵲時似有若無的預感,心裏也有些說不上來的無奈。
顧梵音并不擔憂甯執的安全。
那個人身上已經被她刻下了無數的印記,若是波及到生命,便會被第一時間感覺到。
在此之外的小動作……顧梵音自覺自己也不是那麽一個不講理的惡魔。
“嗯……三天還是長了些,”她扣了扣桌面,眼裏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兩天好了。”
“給顧驚鵲加一筆靈石,想必她也會在規則之内稍顯寬松。”
“梵音仙子?”突然聽到一堆話的月祈年愣了愣,很快就敏銳察覺到她話裏的意思,主動詢問道:“如果已經找到了位置,爲何還要隐瞞呢?”
“大概是因爲甯執喜歡?”
“?”
“好吧,理由其實并不重要,”顧梵音笑了笑,面色平靜的把話接了下去,音調輕盈,像是毫無意義的喟歎:“隻是如果他永遠這樣的,還是會讓我偶爾覺得有些困擾啊……”
總覺得之後會發生什麽不太好的事。
月祈年默默的遠離了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爽的顧梵音,想了想,主動接過去尋找白竹蹤迹的事情便下去了。
徒留顧梵音一人坐在桌後,看着被承上來的一堆信息,兀自出神。
而月祈年剛出門就撞上了同樣過來轉述消息的月稚,兩兄妹站在門背後對視了一眼,在一種默不作聲的默契中,兩人默默的順着小路又出去了。
他們在魔界的據點并沒有多麽繁華,但勝在極其隐秘且清淨。
能在短時間内做成這一些事,就連顧梵音初初見到時也沒有能挑出錯處的地方。
“怎麽回事?”月稚指了指緊扣住的房門,明明隔得遠了,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
月祈年搖了搖頭,隻平靜的轉述了剛剛發生的對話,末了才自己往後接了一句:
“……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梵音仙子了。”
月稚:“……”
她看着終于知道說話場合的哥哥,眼底竟劃過一絲詭異的欣慰。
至少他知道不摻和後面的話題了!
想到這裏,月稚松了口氣,然而,松的那口氣還沒有還沒落下,幾秒後,這種欣慰在後者的另一句話中瞬間破滅。
隻見白發紅眸的神子默默把目光看向她,眨了眨眼,極其無辜的懇切開口:“要不要先找巫鶴弄點好用的藥物呢?”
“總覺得梵音仙子會需要的。”
月稚:“……”
一向沒太多表情的劍修抽了抽嘴角,看着他,突然半眯着眼睛問了一句:“你在那個時候離開……”
月祈年:“因爲後續大概會這麽發展,要是能給出方案的話,似乎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