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謝雪雲什麽情況?爲什麽看起來勢如水火啊?”
陳黛序長歎一口氣,“一言難盡啊,你還是别聽了吧。”
塔塔木眨巴眨巴眼睛,“黛序大美人,說話說一半是要遭雷劈的哦。
你看嘛,現在這裏就剩下我們三個了,我們很有時間的,所以你放心說吧。”
安如一點頭附和:“對啊對啊,你說吧,我們挺好奇的。”
陳黛序苦着臉,然後将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我和謝雪雲自小長在京城,小時候京城能見到對方。
其實本來我們兩個也沒什麽的,就像其他世家小姐一樣當個普通朋友。
但是前兩年的一次賞花宴中,我和她穿的衣服一模一樣這就很尴尬啊。
然後旁人就那我們兩個對比,她那時臉上還有些嬰兒肥,略輸一籌。
那次對比其實就是女兒家的日常生活罷了,本來也沒什麽的。
但是好巧不巧,當時的賞花宴明面上是賞花,但是暗地裏是一場大型的相親宴。
甯國公府,陳國公府,還有相府作爲京城三大龐大勢力,一向會被人拿來對比。
那日甯國公府的小姐最爲出彩,基本上是内定太子妃了。
我當日不好不壞,但偏偏謝雪雲無端被人點評一頓,心裏自然不爽。
而且那套衣服是她精挑細選才穿出來的,沒得到預期的誇贊,是個人都會不開心。
那時我們兩個站在一起,我見她臉色不好,便上前安慰了一番,可她卻覺得我在耀武揚威,臉都氣紅了。
她甚至還覺得我是故意和穿一樣的衣服去讓她出醜的。
之後,我們每次見面,她都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我又不是軟柿子,所以每次都會回擊,久而久之,我們的關系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安如一沉默,她實在是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
因爲她前世也是這樣和謝雪雲結下梁子的,沒想到今生換了個人,還是這樣的結果。
她嗯了半天,最後道:“你們也挺有緣分的,居然穿了一樣的衣服,佩服佩服。”
陳黛序扒拉着安如一,在她耳邊輕聲吼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啊!前世你們就是這樣結仇的,所以我已經在避免了。
我對前世的事情印象可深了,爲此,我還特意挑了前世誰也沒有穿去的樣式套裝,沒想到居然還是和她撞上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安如一感覺自己像患上了失語症那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塔塔木對兩人說悄悄話的行爲十分不滿,她瞪着眼睛在一旁看着,
“喂!你們兩個!爲什麽要在我面前偷偷地說悄悄話,有什麽是不能讓我聽的嗎?
你們兩個也太過分了吧!光明正大地孤立我嗎?我要拿小本本給你們記上,太可惡了!”
面對着炸毛的小貓咪,安如一連忙上前安撫,
“沒有,我們怎麽會背着你說悄悄話呢,隻是覺得你過于純良,一些污穢的話語不能讓你聽見罷了。”
塔塔木嘴巴一撇,明顯是不相信這個說辭,但若是安如一不願說,她也沒有辦法知道。
所以她隻能郁悶地在旁邊吸氣,妥妥一個委屈的貓貓。
安如一見狀,立馬給陳黛序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
“小塔,這相府的院子裏最是有趣,反正我們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就去逛逛吧。
我對這裏比對自家家還熟悉,所以我帶你去晃一下。”
她一邊說着一邊上手拉住塔塔木,兩人向前面走去。
塔塔木雖然嘴上說着不想去,但身體還是十分誠實地跟着走。
安如一在後面無奈地笑着。
前面兩人一直絮絮叨叨地說着什麽好玩的事,安如一聽了幾句,覺得無聊就沒再仔細去聽。
她落後幾步走在相府的小院裏,四周時不時會經過一些幹活的下人。
今日來相府的人非富即貴,所以他們遇見了都會停下行禮。
安如一每次遇見都會回一個淺淺的笑容,不算親近亦不疏離。
她前世也是來過相府的,所以很多東西都會令她感到熟悉。
尤其是院中那株巨大的銀杏樹。
她前世與陳懷玉拜訪相府時,曾在銀杏樹下的小路裏玩過石子。
銀杏在京城很難種活,當初爲了讨丞相夫人開心,丞相在院中種了很多銀杏。
但最後活下來的隻有那一株,雖然剛開始蔫蔫的,葉子也不多,但在适應了這邊的環境後,竟也漸漸強壯起來。
長到如今,早已是一棵能遮風擋雨的大樹了。
安如一憑着記憶朝着那棵銀杏走去。
小路彎彎繞繞的,很不好走,極爲容易找不到路。
好在有高聳的銀杏樹作爲路标,雖然看不清,但好歹能指出具體的方向。
大概走了十來分鍾,她終于重新站到了曾經的那條小道上。
那條路和她印象中相差不大,細碎的鵝卵石遍布在四周。
她撿了一顆拿在手裏,然後擡頭看向那棵參天大樹。
系統:宿主,你身後有人在看你。
很久沒有開口的小七在她腦海裏小聲提醒了一句。
安如一拿着石子轉過身,隻見段景帆站在花叢中,手中還拿着一片銀杏葉。
此情此景,倒是有幾分熟悉。
安如一看着段景帆,想起了她前世在宮中和他相約禦花園時的景象。
那時的安如一會安靜地給花澆水,而段景帆在忙完朝政之事後會去到禦花園赴約。
隻不過他每次去的時候,手裏都會拿着一束花,而不是樹葉。
段景帆朝着安如一走了幾步,問:“你是哪家的小姐,怎麽獨自在此處?”
安如一找路時衣服被花叢裏帶刺的家夥刮花了一些,導緻她的衣裙看起來有一點點破碎。
段景帆一眼就看見了破洞的地方,他皺眉問道:
“你可是被人欺負了?所以一個人在這裏難過?”
安如一搖頭,随後對着段景帆行禮,“太子殿下萬安,臣女是将軍府的安如一。
臣女并沒有受人欺負,來此處是因爲一時找不到路。
相府太大了,所以臣女有點認不清路,讓殿下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