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桉睢連忙解釋:“呃…不是…我剛剛沒有…”
“算了,不瞞你說,其實我就是在想念你家的肉包子,不止如此,我看着農場裏越長越肥的雞鴨,每天都在思考着是烤着好吃還是炒着好吃。”
想了想,杜桉睢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反正在小姑娘眼裏,自己早就不是正經人了,如此情境,還不如順着對方的話說下去,也能省下不少麻煩。
杜桉睢說完後,就安靜地等着安如一炸毛,沒辦法,他太了解她了。
隻見安如一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她原本粉嫩的小手此時沾了些泥土,但卻不影響她用手顫抖地指着他。
“我如此相信你,結果你居然對我家的小雞小鴨意圖不軌!它們還這麽小,你忍心嗎?”
少年沒臉沒皮地點頭,甚至露出了做了一個烤串的手勢,氣得安如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看着女孩如此鮮活的樣子,少年忍不住笑了起來,安如一明顯地看見,少年的眸中似有萬千星辰亮起,閃閃發光,格外耀眼。
“安如一。”
女孩歪着腦袋,似乎還有些生氣,所以悶悶地應了一聲,“我在,怎麽了?”
少年溫柔地注視着女孩,問:“你現在開心嗎?”
開心嗎?怎麽會不開心呢?最愛的人都在身邊,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幾乎什麽煩惱都沒有。
安如一沒有回答,但是杜桉睢已經從她的表情裏得到了答案。
“開心就好,真希望你永遠都這般開心。”
安如一不是神經大條的人,相反,她很敏感,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總感覺他哪裏怪怪的。
少年正經了幾秒,然後又恢複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要不是确定确定了自己因生氣而加快的心跳是真的,她甚至會懷疑剛剛看到的眼神是錯覺。
一連在安家幹了好幾天農活,而且還是類似于拔草這種十分“接地氣”的活,哪怕是杜桉睢,也有些頂不住了。
他之前那雙白皙的雙手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偏黃的,略有些粗糙的手。
李航裴見怪不怪地給杜桉睢上藥,這幾天日日如此,兩人都習慣了,但他還是有些不理解:
“公子啊,您這又是何苦呢?就算是和夫人置氣,也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吧?”
杜桉睢挑了挑眉,“誰說我是和她置氣了,我明明是放飛自我,尋求歸處來的。”
“若不是置氣,公子爲何跑到這偏遠的鄉村來?爲何又要入住農家随意糟踐自己呢?您去哪兒不必這裏好?”
杜桉睢看了看塗滿草藥的雙手,早先天被倒刺劃傷的地方已經結痂,相信過不了幾天就會完全愈合。
本來沒什麽表情的他,此刻似乎是對李叔的說法感到不滿,臉上立馬多了幾分生氣的表情。
“偏遠鄉村又怎麽了?這裏民風淳樸,熱情好客,比京中那種吃人的地方不知好了幾倍。在我眼裏,這裏就是最好的地方,比京城要好上不知幾萬倍。
還有,我來這裏明明是享福的,你卻說成是作踐。若是你不會說話,就該去西南邊的學堂裏好好學學,虛心向那位老夫子請教請教。”
李航裴不敢說話了,他也不知道爲什麽,公子現在易怒,像個炸藥桶一樣,稍稍碰一下就要爆炸。
自從一年前公子從外面回京後,整個人就變了,他以前明明是個肆意的少年,從來不會爲了這些小事生氣。
但是那時的他褪去了那份稚嫩的心境與童真的眼瞳,那些歡樂與憧憬似乎變得遙遠,而本該充滿童顔的臉上,平白多出了幾分陰郁和狠厲。
回京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誰也沒見,當他終于肯出來時,臉上的陰郁和狠厲似乎都消失了,他仿佛又便回了那個肆意的少年。
但那都是表面,隻要認真觀察,細心的人就會立馬發現他與從前不一樣了,他裝出曾經的樣子隻是爲了不讓夫人擔心罷了。
夫人久居宮外,早年間被人所害,落下了病根,如今一直靠草藥維持着生命,不怎麽受得風,也受不住氣。
他用很長時間去研究了夫人的病症,随後又過了一段時間,他不知從何處尋來了一個神醫,夫人的病竟漸漸好了起來。
經過一年的調養,夫人的病徹底好了,病一好,人就喜歡到處蹦跶作妖,于是她便想帶着他回宮,但他不願,兩人大吵一架。
後來他似乎想通了什麽,不願再管京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留了一封書信後,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悄然離去。
說起來,李航裴當時在外辦事,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碰見了他,随後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後,就一起來了駱平鎮。
杜桉睢這幾天心情好,所以不想同李航裴計較他失言之事,隻是揮手讓人退下。
人走後,他便徑直躺在床上,想着明日起來後就又可以看見她的笑臉,面部也柔和了幾分。
一夜無夢,倒是難得。
許是“杜大哥”的稱呼已經被安如一叫膩了,她最近這幾天也沒有再拿這個稱呼打趣他了。
他照例去了安家小院,發現小姑娘正坐在院前的階梯上數螞蟻。
她拿着一根細長的樹枝,時不時戳一下螞蟻的隊伍,試圖打亂它們的行進路線。
“你玩得倒是挺開心的啊,但是螞蟻們似乎因爲你的亂入而多了幾分麻煩。”
杜桉睢坐在安如一旁邊,撐着腦袋看着她。
她臉皮素來厚,即使一直被人盯着,也不會有半分的慌張或是不适應。
人小姑娘頭都沒回一下,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了。
少年也不惱,誰讓對方還是個小孩子呢,對待小孩子時,就應該多點耐心,更何況他對待她時本來就沒什麽底線。
小姑娘自顧自地玩了一會兒,似乎是無聊了,于是她開始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少年上。
“杜桉睢,你是不是和家裏鬧矛盾,然後離家出走了。”
少年眼睛一亮,似有幾分欣喜,他身子往前傾了一點,問:
“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偷偷關注我啊?”
好困呀今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