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是天帝之位該由男子繼承,江不晚應讓賢退位,做天後。
此言一出,先不說江不晚怎麽想,就是當初跟着江不晚一起拼殺出來的衆人也決不能容忍。
另推他人做天帝?
那這他人該有誰坐?由誰坐他們都不會服氣。
她慷慨激詞的說完後,本以爲會得到衆人的附和,可回頭大家都拿看傻逼的眼神看她。
這是怎麽回事?他們爲何用這樣的眼神看她?難道她說得不對嗎?
在她們下界從未有女子登基爲帝的事,都是男子爲天,女子怎能坐天帝?豈不是禍害蒼生嗎?
負責下界修士飛升的仙官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他手中捧着一本冊子,開始念述此人的生平。
原來她并不是通過自己的努力飛升爲仙,而是在愛人的傾力相助下僥幸飛升爲仙,難怪都飛升爲仙了,還有這種狹隘的思想。
況且她自己都爲女子,卻被下界畸形的現狀浸淫到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她說完後,發現并不是如她預想的那般,得到衆人的附和,反而大家都很平靜,而仙官字句清晰的叙述着她的生平。
從前,她從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有什麽問題,可聽見衆仙細碎的議論聲,讓她有點恍惚,難道她真的做錯了?
“神尊,此仙心術不正,修爲全靠他人賜予,應将她打入輪回重修。”
江不晚淡淡應了一聲,短短的一個字卻自帶威壓,讓人心生敬畏。
這段小插曲并未帶來任何波瀾,而登基大典也如期舉行。
她站在金殿之巅,無數仙家垂首站在她的下首,鸾鳳青龍爲她護駕,悠揚的鍾聲在天地間響徹,昭示着從今日起誕生了新的天帝。
霞光爲披,白雲繞身,周身恍若光照,雲鬓高聳,珠翠滿頭,威壓與貴氣并重,讓人不敢小瞧。
棱幺站在下首的方位,癡迷的看着江不晚。
江不晚平時就很美,可今日的江不晚美到讓人不敢直視。
他聽着下方一聲高過一聲的恭賀聲,心中有股異樣的情緒升騰翻湧,讓他興奮。
他的垂在腿邊的左手緊緊握着他的衣袍,他一定,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姐姐。
登基大典結束後,一切還是照舊。
隻是在江不晚每每忙完公事時,總會感到有幾分寂寥,她常常會想到死去的向之寒和在下界遊走的良玉。
她其實有一點想他們。
良玉在下界遊走時,路過了一個特别的世界,遇見一位特别的女子。
她明明早已到了可以飛升的境界,可卻遲遲未飛升。
她不似一般女子在意自己的花容月貌而是沉浸在田埂間,河岸邊,同衆人生活在一起。
他觀察了她一段時間,她上能在朝堂上舌辯群儒,下能與販夫走卒融爲一團,他見過她施藥救人,也見過她提劍殺人的樣子。
真是一位有意思的女子,若是将她帶入上界,江不晚定會喜歡她。
她聽見他們喚她清若大人。
良玉決定在某一天現身,他裝作高升莫測,仙風道骨的模樣對她說,“我可助你飛升成仙了,你可願?”
若常人聽見可以飛升爲仙,定會激動萬分,可她卻反應平平,不知是不在意還是早已知曉自己的實力可以飛升爲仙。
“我不願。”
她回的斬釘截鐵,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良玉見狀,暗歎一聲可惜,正欲離去,卻又被她叫住。
“你也是仙人嗎?”
“是。”
清若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整個人都好似年輕起來。
“那你認識江不晚嗎?”
這個熟悉的名字一出,讓良玉有幾分愣怔,他細細端詳這張蒼老的臉,緩聲道,“我認得。”
“你能幫我寄一封信給她嗎?”
清若見良玉答應,喜上眉梢,她的這幅軀體已經很年邁了,但常年的運動讓她看起來仍然康健。
她拿出紙筆,沉思良久,總算開始落筆。
良玉知曉寫信是一件極其私密的事,所以他并沒有看,但他卻聽見了她淺淺的哭聲。
“仙人,我的信寫好了。”
良玉轉過身,對上她通紅的眼眶,他伸出手結果已經封裝完整的信,他默了默,還是又多問了一句。
“你這幅肉身,陽壽所剩無幾,你真的不考慮成仙嗎?”
清若揚唇一笑,臉上的道道皺紋是歲月留下的痕迹亦是她努力生活的勳章,“抱歉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顧不得成仙了。”
她說,“修仙的事交給下輩子的我吧,或許她會願意。”
良玉同她揮手告别,這個世界很特别,特别的好,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有她在。
良玉并沒有親自将這封信送給江不晚,而是用神力凝結成一隻鳥兒,讓它去送這封信。
他繼續遊走在各個世界中,而他在其中一個沒有靈氣的世界,竟然遇見了一位死去的故人。
眼前的男子雖然發型和穿着打扮都與記憶中的大相徑庭,但那張臉,和他的靈魂,良玉絕不會認錯。
他心緩了一拍,從沒想過,他竟然還能遇見他。
這是一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而他在這個世界似乎是一位成功的商人。
良玉想了想,絕對送他一場機緣,若他有意,日後或許還會同江不晚再次相見。
良玉想到這兒,忽而笑了。
他想,若他真能上浮遊界,這個熱鬧他是一定要看的。
良玉化身爲神秘老者,送給向之寒一件空間法器。
這個世界沒有靈氣,但他送給他的空間法器中卻蘊藏着濃郁的靈氣,而且這個法器還與他的神殿相連接。
想來裏面的東西應能助向之寒在這個沒有靈氣的世界裏飛升大道。
良玉做完一切後,又一次離開這個世界,向着下一個世界出發。
他的這趟遊曆讓他見多識廣,雖然許多世界并沒有靈氣,但那裏的生靈從不會讓他失望,總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活下去。
明天應該就結局了,就是糾結要不要寫甜甜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