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良玉的失儀,箫浮雲顯然生氣了。
隻是不知這生氣有幾分真,幾分假。
良玉隻做不知,他輕飄飄地又說了一句,
“閑人?是不是閑人,隻有你心裏最清楚。”
他的語氣很輕,但話裏話外都滿是對箫浮雲的嘲諷。
箫浮雲亦冷下臉質問,“良玉,你今日到此,究竟是何意?”
“你若懷疑我,請拿出證據,而不是憑空污蔑。”
“證據?”良玉哈哈大笑,“你我同在神殿多年,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和虞曼曼的事嗎?”
江不晚面上焦急,心中卻隻有一個想法,兩個大男人怎麽這麽磨磨唧唧,廢這麽多話幹嘛?
直接打啊。
若不是她和天道的關系更爲緊密,她就負責引開箫浮雲了。
“我和虞曼曼何事?”箫浮雲道,“我與她隻是師徒而已。”
江不晚:到底打不打啊!
良玉在和江不晚商讨時,談到該如何合理的和箫浮雲起沖突這一步時,良玉胸有成竹的說交給他。
鑒于良玉素來聰穎且沉穩的表現,她也沒有多問。
她輕歎一聲,算了,良玉這麽做定有他的緣由。
雖然眼下過程看起來是麻煩了點,但隻要結果還是她們想要的結果就好。
“當年在戰場上殘害我軍的毒,難道不是你給的嗎?”良玉道,“你一直藏在幕後,貌似萬事不沾,其實始作俑者根本就是你。”
江不晚心中咯噔一下,良玉也太極端了吧?
她擡眼去打量對面箫浮雲的臉色,她是真擔心箫浮雲被良玉激怒,動了真格。
“良玉。”江不晚拉了拉良玉的胳膊,道,“别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箫浮雲冰藍色的眸子冷到可以凍死人,看着良玉的眼神似乎是要将他拆吃入腹。
他本就不是位好脾氣的神,如今良玉又多次辱他,他如何忍得?
他擡手施咒,想封住良玉的嘴,再将他趕出他的神宮。
良玉迅速躲開箫浮雲的攻擊。
他的咒術也徹底點燃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人的大戰一觸即發,
良玉在武力這一方面完全不是箫浮雲的對手,所以他能争取到的時間很有限。
二人在打鬥間,良玉看似是在不斷閃躲,實則是在不斷誘箫浮雲離開。
江不晚見箫浮雲暫離後,立馬小心翼翼的開始她的行動。
她和天道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她閉上眼睛,腦海中亮起一盞指引她前行的燈。
她跟着心中所指引的方向,走入桃林深處,天道的氣息越來越濃,仿佛就在她面前。
她停下腳步,在一株桃樹下看見一個普普通通的瓷罐,它的顔色并不亮眼,通體是深青色,黯淡無光的靜靜靠在樹幹上,罐口被一個木塞堵住。
任誰看了都隻會以爲它隻是一個不小心被神遺落在這兒的酒罐,誰又能想到,這裏面囚禁封印着能夠掌控世間萬物的強大力量。
她并沒有貿然靠近,而是擡眸仔細觀察。
這裏乍一看和桃林的其他地方并沒有什麽不同,但江不晚卻看出擺放酒罐的位置爲陣眼,以在它四周環繞的九株桃樹爲陣門,布下絕殺陣來守護桃樹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酒罐。
也是,箫浮雲連假誘他們的密室都會用極其繁複的陣法保護,何況是真正藏了天道的地方。
隻是。。
江不晚擡頭看着被紛亂黝黑的枝條擋住的藍天,箫浮雲的神宮這麽大,他爲何偏偏将封印天道的陶罐放在這兒?
其中是有什麽講究嗎?
一道蒼老且細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因爲這兒是我誕生的地方。”
江不晚猛然睜大了眼,她記得這道聲音!
這是天道的聲音!雖然它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很多,但她不會記錯。
「你可以聽見我的心聲?!」江不晚時間不多,她直接開門見山地問,「我該如何救你,又該如何擊敗箫浮雲?」
「箫浮雲想要我的力量,但現在他的身體不足以容納我的力量,所以他修煉了一門邪功,重塑身體。」
「如今他邪功未成,尚有一弱點。」
「他每在月圓之夜會前往下界,以下界靈核爲輔,助他修煉邪功。」
「這時的他最爲虛弱。下一個月圓之夜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了。」
天道說完最後一句話,徘徊在她耳邊的聲音沉寂下去。
無論江不晚再如何呼喚,天道再也沒有過任何回應。
江不晚深深看了眼青壇一眼,轉身離開,她還要快點找到良玉和箫浮雲勸架,以免箫浮雲生疑。
不過聽了天道的一席話,一直徘徊在她心中的疑惑,總算有了解釋。
難怪下界的許多世界沒了靈氣,原來全被箫浮雲拿去享用了。
天道說下個月的月圓之夜是他們最後一次機會,那麽也說明箫浮雲距邪功大成,僅有一步之遙了。
江不晚趕到時,兩人正打的昏天暗地,但不知是不是兩人都互有留手。
兩人打成這樣,但身上卻沒什麽傷口。
“别打了!”江不晚大喊,“天界若是再被你們打出缺口,現在可沒有造化之力修補了!”
江不晚沖出來,攔在二人中間。
“别打了!”
江不晚将良玉護在身後,眼神懇求地看着箫浮雲。
兩人見是江不晚,紛紛收了手,唯恐誤傷她。
箫浮雲越過江不晚的肩,看向在她身後的良玉,良久,他收回視線,冷聲道,“我本不欲同良玉動手,是他欺人太甚。”
江不晚回頭看良玉,道,“良玉,你今天喝多了,說得話确實有點過分。”
良玉抿了抿唇,别過臉不看她,不知是不服氣還是不好意思。
“良玉。”江不晚軟了聲音,道,“和浮雲道個歉吧。”
良玉輕哼一聲,拂袖離開。
江不晚有些尴尬地回首看箫浮雲,“浮雲,不好意思啊,良玉他。。他可能還沒醒酒呢。”
箫浮雲對于良玉離去的态度似乎并不在意,隻是道,“暮晚,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