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傷心之餘,江不晚也沒忘她和良玉來此的目的。
她紅了眼眶,擡手擦拭眼角的淚,道,“浮雲,我也不瞞你。其實向之寒的死并非是外界所言的那般。”
江不晚和良玉昨日研究了一夜,兩人都覺得向之寒的死和江不晚神力的更疊,恐瞞不過箫浮雲,不如他們主動提起,博取箫浮雲的信任。
“哦?難道另有隐情?”
也不知箫浮雲是真不知曉,還是演的,他看起來十分驚訝的樣子。
江不晚擡頭,淚眼婆娑,道,“其實之寒是爲救我而死。”
“修補天界的方法,浮雲想來也知曉。”江不晚的聲音有幾分啞,道,“唯有擁有女娲之力的神可以修補。”
“本該死得人是我,是向之寒用一身神力爲代價将我救了回去。”
箫浮雲聞言,面上一怔,沉默良久,感慨道,“寒上神尊對你還真是情深義重。”
江不晚怆然一笑,道,“他太傻了。”
箫浮雲想了想,擡手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你活着,對他而言已是最大的欣慰了。”
江不晚拭去又留下的淚,強行擠出一抹笑,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讓人難過的事情了。”
“好。”箫浮雲請二位坐下,這一次竟然還主動給他們準備了酒。
良玉故意驚道,“浮雲這一次竟還主動準備了美酒,當真是稀奇啊。”
箫浮雲笑道,“這次是我主動邀請你們,自是要準備妥當。”
幾人酒過三旬,箫浮雲忽而又提起向之寒的事。
“向之寒用他的神力救了你,那你現在。。?”
江不晚倒也沒藏着掖着,而是直言道,“我現在體内已經沒有娲皇之力了。”
她說着,手掌向上翻,掌心出現一團與虞曼曼,向之寒他們相同的刑罰天雷。
她苦笑着說,“我繼承了向之寒的刑罰之神的神力。”
箫浮雲:“雖說刑罰之神的威力比不上娲皇之力,但也算不錯了。”
他說着,頓了頓,掀起眼皮看她,冰藍色的眸子似乎是别有深意,“如今天道勢弱,所以這刑罰之神看起來有些雞肋,若有一日天道恢複,算起來,饒是我也不是你的對手。”
江不晚擺擺手,似乎對這些一點也不在意,
“如今我能撿回一條命也是全賴向之寒,至于實力,如今天庭太平,也不需要做什麽了。”
“若真有什麽事,不是還有你們嗎?”
箫浮雲低低一笑,素白修長的手搭在深青色的酒壺上,一雙手比得上上等的瓷器。
“确是如此,有我們在,暮晚大可放心。”
他說着,爲江不晚斟滿剛剛喝空的酒杯。
良玉幾杯下肚,臉龐肉眼可見的紅了。
箫浮雲故作驚訝,“良玉向來酒量極好,今日怎麽反倒是醉了?”
良玉沒有說話,隻是悶頭痛飲,江不晚适時爲他解釋,“良玉是因向之寒的死而心裏難受。”
箫浮雲輕歎一聲,“天縱英才的人物,還剛晉神沒幾日就折了。”
“怎能不讓人感傷?”箫浮雲說着,竟難得的舉起酒杯要敬良玉,“良玉兄,我陪你喝一杯,一同奠死去的寒上神尊。”
良玉忽而擡眸定定看着箫浮雲,黑白分明的眸子混沌迷蒙,顯然是醉了。
“箫兄,我且問你一件事。”
良玉擡手抓住箫浮雲的手,道,“當日,天界破碎時,你爲何不出面?”
“你是我們中最長的神,定然知道其他法子,爲何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
“若是你來了,之寒他。。他也許就不會死。”
良玉這番話,實則有點沒事找事加道德綁架了。
但良玉和江不晚不在乎,他們原本的計劃便是讓良玉借機激怒箫浮雲,然後引着他打上一場,江不晚則趁機二人相争的功夫,偷偷和天道說上幾句話。
箫浮雲:“當日出事時,我正在神宮閉關,實不知天界竟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我若知曉,定會前來相助。”
箫浮雲說話時,冰藍色的眸子裏滿是真誠,仿佛是真的在遺憾自己當時爲什麽沒有出面。
他話落,又淺歎一聲,道,“但就算是我在,我也沒有别的辦法。”
修補天界隻能依靠衆神之力,可如今衆神凋零,僅憑他們四神斷然無法修補天界,那麽剩下的辦法也唯有犧牲江不晚了。
良玉一反常态的一直沒有說話,而是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江不晚拉住他的胳膊,勸道,“良玉,别喝了。”
箫浮雲敲了敲桌面,似乎是想故意激怒良玉似得,說,“想不到良玉與之寒的情誼,反而比暮晚與之寒的情誼還要深呢。”
“隻是。。從前,也并未見你和他有什麽往來。”
良玉‘啪’的一聲,重重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擡眼看他,“你以爲誰都像你這般冷血嗎?”
箫浮雲一愣,似是沒想到良玉會這麽說他。
江不晚忙勸着良玉,輕拍他的後背,對箫浮雲解釋道,“浮雲,你莫要在意,良玉他喝醉了,也是因之寒之死而傷心。”
“醉?”箫浮雲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輕聲道,“怕是良玉對我早就心生不滿了吧。”
“對,我是對你心生不滿,你别以爲我們不知道。”良玉說,“當初我們和虞曼曼大戰時,你雖沒有出面,但私下沒少給虞曼曼幫助吧?甚至她用的神器都是你提供的!”
江不晚大呵一聲,“良玉!”
緊接着,江不晚又按着良玉的胳膊,然後低聲但又用箫浮雲可以依稀聽見的聲音說,“你在做什麽?我們不是早就查清浮雲他沒有問題嗎?”
箫浮雲的面上一直是不動聲色,說不準是聽見還是沒有聽見。
“沒有問題?”良玉低低笑了一聲,然後擡眸看向箫浮雲,道,“箫浮雲,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你想做什麽?”
箫浮雲用平淡的眼神對上良玉的視線,道,“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如今不過一閑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