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并非是他們所想的那般陰暗狹小,反而裝飾的富麗堂皇,與殿外清絕脫俗的品味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他小心翼翼的釋放出神識探查密室内的異常,他不敢完全的外放,怕會驚起箫浮雲的警覺。
他沿着用木架隔絕出的甬道向深處走,甬道兩邊的楠絲神木架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稀世珍寶,其中不乏有許多傳說中的神器。
若是平常的仙家随便從中拿兩件,定能實力大漲。
向之寒很快将密室從裏到外都檢查了一遍,爲求穩妥,他裏裏外外沒有放過任何一寸。
可并沒有得到他們所想的結果。
楠絲神木做木架,萬年龍珠爲燈盞,狒狒獸的皮毛爲毯,紫金鑲白玉的獸頭香爐裏燃着的是有價無市,早已絕迹的明夕香。
二百多平米的密室将窮奢極欲四個字發揮到極緻。
隻看箫浮雲高冷絕俗的外表,很難将他與這間奢華到極緻的密室聯系在一起。
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向之寒又檢查過一遍後,便在腦海中對江不晚說,“密室内,我都已看過一遍,可以離開了。”
江不晚在腦海中應了一聲,然後道,“按照計劃,你先去良玉的神宮等我們。”
“好。”
江不晚并沒有問向之寒在密室中看見了什麽,而是将這件事壓在心中,神色如常的陪箫浮雲遊湖。
夜幕降臨後,天河的河面是燦若繁星的光點,一點也不會感到黑暗,反而别有一番風光。
箫浮雲望着遠方毫無動靜的天空,沉默片刻,道,“煙火呢?”
江不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許是我記錯了時辰。”
“我們在這兒空等也無趣,不如去城内一遊?”良玉适時建議。
城内距此不遠,雖隻隔了一道城門,但卻像是兩個世界。
喧鬧聲以及管樂聲順着風聲時不時傳入他們耳中,城内衆仙齊樂,城外卻隻有寥寥幾位。
箫浮雲搖搖頭,“不了,我不喜吵鬧。”
兩人說話間,江不晚注意到岸邊一棟高架平地而起,木架上纏繞着鮮嫩的鮮花。
良玉問:“暮晚,這架子是準備做什麽?”
江不晚盯着木架上端發愣,竟沒聽見良玉的問話。
“暮晚?”
江不晚回神,問,“怎麽了?”
箫浮雲轉眸去瞧讓他們兩人都在意的木架,他垂下眼簾,想了想,問,“暮晚神尊,可是想起了什麽?”
江不晚笑了下,說,“隻是想起曾經的好似看過相似的木架。”
良玉好奇問道,“這木架是做什麽用?”
浮遊界并沒有這東西,而良玉自出生起便一直待在浮遊界,所以他并不知曉此物作何用。
“難不成是誦經?”
可今日是百花節又不是辯經,怎麽可能是在高台上打坐?
“不是。”江不晚搖頭,“是一場特别的煙花。”
良玉不明白,煙花能有什麽特别,而箫浮雲的關注點則在于,
“是不是看完這場煙花,我們就能回去了?”
江不晚和良玉瞬時笑了,江不晚看了眼良玉,左右置于桌案,食指輕敲三下,道,“浮雲還真是一心想着回去。”
良玉沒錯過江不晚給她的暗示,他神色如常的移開視線,笑言,“今日浮雲能陪我們一日,已是極限了。”
“暮晚,你就饒了他吧。”
“我說話算話啊,煙火看完,我們就回。”
江不晚話音剛落,一位身材精壯半裸着上身的仙家出現在木架的附近。
三人五感敏銳,幾乎是在他出現的一瞬間,便側眸看去。
良玉本以爲他會登上高台表演,誰料,他一手提着一根似是木杵的東西,一手提着一個鐵錘。
良玉眼中劃過幾分興味,“這節目倒有意思,不拿箫不拿笛,拿跟木頭就上台了。”
男人擡手高舉木杵,然後用鐵錘重重擊打木杵的另一端。
神奇且燦爛的一幕出現了,萬千焰火在黑夜中綻放,一朵朵璀璨的火花又飛速落下,四濺開來。
良玉看得頗有幾分趣味,若說驚豔倒也沒有,畢竟衆仙用靈氣炸出的煙火不必這個差。
不過。。良玉瞧了眼,男人的肌肉線條流暢飽滿。
這身材倒也算是一大景觀了。
漫天火花落入江不晚眼中,她看着看着,忽而笑了。
這必是出自于向之寒的手筆。
她有時覺得向之寒成熟穩重,做事可靠,可有時又覺得他幼稚的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男人的煙火表演驟然停下,就在良玉以爲要結束時,他身後忽然又同時綻放一朵一朵煙火,煙火排列組合,有規律的錯位綻放。
伴随着最後一朵煙火歸于寂靜,今年的煙火表演也宣告結束。
箫浮雲起身,拍了拍衣擺,道,“走吧。”
江不晚待箫浮雲離開後,轉身同良玉一起前往他的神宮。
二人雖心中急切,但面上依舊穩如平湖,直至見到向之寒。
“之寒,你在密室裏都看見了什麽?”
向之寒:“密室内極爲豪華,與箫浮雲簡約清淨的神宮截然不同,裏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稀世珍寶,極盡奢華。”
向之寒說着,将他所見到的畫面重現給二人看。
他在探查箫浮雲密室時,用留影石錄下了密室的每一個角落。
良玉和江不晚看着向之寒所錄下的畫面,難得的沉默了。
江不晚:“箫浮雲究竟是故意爲之還是。。。”
若說密室中放得是絕世珍寶,那麽也确實值得用陣法層層保護起來,可。。
江不晚憋了半天,又不死心地問道,“可他爲何不将這些東西放進芥子空間呢?”
她所有的神器和重要物品都存放與芥子空間,神宮内反而沒什麽重要的東西。
良玉想了半天,道,“看他這般别扭的性子,恐怕這間密室便是滿足他物欲的出口。”
芥子空間隻是一片混沌,無法按照自己的心意進行裝飾。
“所以。。”江不晚問,“是我們誤會他了?”
江不晚怎麽也不敢箫浮雲是無辜的,可眼下的證據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