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幺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
他綠油油的眸子染上幾分怒氣,但江不晚已經被他護在懷中,他想再奪過來是不可能了。
他雖腦子不好使,但直覺很準。
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該走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向之寒懷裏的江不晚,身體逐漸變淡,遁逃了。
向之寒看着他消失的位置,并不打算追。
他低頭,懷裏的江不晚滿面通紅,白皙的脖子上是一道可怖的紅痕。
他緊張的去探她的鼻息,還有氣。
他取出一枚丹藥給她服下。
林如風将還在跳躍的心髒捧還給他,“師兄,你要吓死我。我還以爲你爲了她,真要把心給那邪物呢。”
向之寒沒有答話,隻是沉默着把自己的心放回胸腔。
心雖然放回去了,但胸前的血還未止住,鮮紅的血染紅他的外袍,順着衣角向下滴。
林如風歎了口氣,說,“但你這傷也要養段時間了。”
“無礙。”向之寒将衣服合攏,說,“隻是沒想到棱幺又變強了。”
他當初封印他時,便費了一番波折,他當時抓住他時,本想直接滅殺,卻發現以他當時的能力做不到,他隻能将他封印于魔冢,可沒想到他不僅從那兒逃了,而且還變強了。
“對了,他到底是怎麽逃出來的?”向之寒問。
林如風搖搖頭,說,“暫時還沒找到原因,魔冢的封印完好無損,壓根看不出來被人破壞過的樣子。”
魔冢的封印是由史上最強的陣法師布下,幾千年來從沒出過錯,被扔進魔冢的生靈就從沒有活着出來的。
若不是棱幺在逃跑途中,打傷了一位長老,他們也不知道棱幺從那裏出來了。
向之寒沉吟片刻,道,”我們先回宗,待回宗後,我去看看魔冢的情況。”
“好。”林如風爽快應道,他頓了兩秒又突然反應過來,忙追了上去,問,“你說要去哪?你要去魔冢?!”
“嗯。”向之寒說,“不去魔冢,永遠不會知道他是怎麽逃出來的。”
“那可是魔冢啊!從來沒有人能從那兒出來過!”
向之寒平靜的看着他,“現在不是有了?”
林如風瞬間啞火。
“他能出來,我如何出不來?”
江不晚靠在向之寒懷裏,聽着兩人的争吵,心中卻一直在惦記已經逃跑的棱幺。
那可是混沌之氣哎,好想要,好想要。
在兩人準備出發前,江不晚悠悠轉醒,她先是虛弱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怯聲問,“夫君,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不是大夫嗎?怎麽會那些手段?剛剛那又是什麽東西?妖怪嗎?”
江不晚噼裏啪啦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向之寒抿了抿唇,道,“我先帶你回宗,等回宗後,我細細解釋給你聽。”
“我不去。”江不晚哭着拒絕,“我要回清水鎮,我還要教我的學生。”
她在凡間還有事情未了,若是現在離開,那先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晚晚,你聽我說,你繼續留在清水鎮很危險。你先和我走,我能保護你。”
“我不去。”江不晚反客爲主,流着淚問他,“夫君,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你我二人之前真的是情侶嗎?”
向之寒想繼續說是,但他看着江不晚淚光閃閃的眼睛,騙人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了。
他閉了閉眼,現在是最好的解釋時間了,與其等她日後自己想起一切而怪他,不如他現在親口告訴她。
“晚晚,其實是我騙了你。”向之寒艱難開口,他感覺自己的嘴巴又幹又澀,“我不是你的夫君,我當時。。我當時之所以答應是因爲我心悅你。”
他說完,心裏有點難過,他還在騙她。
江不晚裝作一副被騙後的悲痛欲絕,“你竟然騙了我這麽久。怪不得。。怪不得我每每和你親近,你總是屢屢推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晚晚,我之前雖然騙了你,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向之寒上前一步,說,“我們從前是假夫妻,但等我帶你回宗,我們可以變成真的。”
“不,不。”江不晚連連後退,“您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不過是一普通凡人,凡人豈能配仙人?你若真對我有心還是放我離開吧。”
向之寒沒有想到,當謊言拆開後,江不晚竟然會拒絕他,他還以爲。。還以爲在他們日夜相處中,她亦對他動情了,原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他忍着悲痛,盡量平靜的說,“好,我知道了。但眼前清水鎮真的很危險,你也看見了,那邪物已經盯上你了,他随時會再來找你。”
江不晚指着身下深不見底的懸崖,“如果你不放我回去,我現在就從這兒跳下去。”
向之寒對上她堅定的眼神,感覺自己的心開始隐隐作痛,他剛剛把心挖出來的時候都沒有這麽痛。
林如風傳音給他,“師兄,直接把人綁了,廢什麽話啊。”
“不可。”
兩人四目相對,江不晚的眼神堅定又倔強,他從她的眼睛裏看見神情灰敗的自己,可真醜啊。
“我送你回去。”
他知道她脾氣倔,如果強行把她帶回去,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吧。
向之寒禦劍送江不晚回去,往日她總會拉着他說很多話,今日卻安靜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肯說,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
向之寒:“晚晚,等我解決完邪物的事情,我馬上回來找你。”
江不晚垂着頭,冷冷的說,“不需要。”
但你細聽又能從冰冷的聲音中聽出幾分委屈。
“晚晚,我爲先前騙你的事向你道歉,但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這枚玉佩,你先拿着,若是遇見危險,你敲它三下,我會馬上趕到。”向之寒說着,将一塊通體晶瑩的祥雲佩放在她手裏,正是他腰間常佩的那一塊。
“我不要。”江不晚使着小性子,又把玉佩塞給他。
“拿着。你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但不要拿自己的生命賭氣。”
“剛剛的邪物很有可能還會來找你,你不帶着它,我如何放心?”
向之寒拉着她的手,又把玉佩重重的塞回她手裏,然後大手包着她的小手,仿佛是她的手在緊緊握着玉佩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