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跟着離開的還有馬大财。
這嶄新的自行車,他可稀罕了,就算不能親自騎上去,能多看幾眼也是好的,所以他可不就颠颠兒地跟上去了。
因爲自行車不能載着他,他就跟在後面跑。
衆人:“……”
就很無語。
銅柱娘笑了一聲,說:“馬大财現在可真是……他這麽巴上去,人家的自行車也不會借給他。”
銅柱爹跟着點頭,顯然十分認同自己媳婦的話。
他側頭朝馬春生說:“春生,你和青木關系不錯,你去借的話,他應該不會拒絕吧?對了,你之前有沒有聽說過他要買自行車啊?”
馬春生搖頭,“沒聽說呢,而且自從青木去公社上班後,我也很少跟他見面了。”
他的話配上他的表情,無一不在表達徐青木自從去公社上班後,就看不上他這個地裏刨食的,和他的關系也沒之前那麽好了。
銅柱爹搖頭,“青木這事做的不地道,想當初他被趕出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就連家都沒有,還是你借了泥磚給他修補那間破屋子的呢,這才多久啊,就和你生分了,這不是白眼狼是什麽?”
馬春生也不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
他大兒子則是氣憤的說:“誰說不是呢,那還是當初我準備結婚建房子用的轉,我爹見他一家實在可憐,加上我的婚事不急,就先借給他了,結果呢,後面我讓他幫個小忙他都不肯。”
當即有人笑着對他說,“你看你好好的婚事,本來都是闆上釘釘的事了,結果因爲借了磚給徐家,婚事馬上就吹了……你說說你們……可惜了。”
又問:“你後來找青木幫什麽忙了?”
馬春生的大兒子馬常福聽到前面的話,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婚事就是被徐青木連累的,要不是把自己建房子的泥磚借給徐青木,他好好的婚事也不會吹了。
他覺得就算徐青木還了他家的泥磚,也還不夠,怎麽也要把工作賠給他才是,再不行賠給他一個媳婦也行啊。
他覺得徐二丫就不錯。
現在的徐二丫和之前那個黑黝黝的徐二丫好像不是一個人一樣,竟然比他前頭吹了的那個媳婦更加白嫩更加漂亮!
也不知道徐青木給他閨女吃了什麽藥,才有這樣大的變化?
其實徐大丫也很不錯,和他年歲相當,是個勤快能幹的,性格也好,還比徐二丫好太多,隻可惜是個嫁過人的破爛貨。
要是讓他玩玩倒是可以,娶回家是萬萬不行的!
他老馬家丢不起那個人!
馬常福心裏想入非非,對于旁人的問話根本沒注意,下意識地就說:“也沒什麽,就是……”
馬春生連忙搶着回答,“就是一點小事而已,青木不肯幫想來也是沒空吧,畢竟他現在早出晚歸的,哪有時間。”
要是徐舒馨在這裏的話,一定忍不住爲他喝彩。
一個大男人居然也這麽茶裏茶氣的?
他又不住洞庭湖,怎麽比碧螺春還要茶?
被老爹一頓搶白,馬常福也回過神來,自己差點把當初的打算說了出來。
好險!還好有老爹在旁邊。
要不然大家就不是同情他,而是集體讨伐他了。
誰讓他想空手套白狼和徐青木讨要工作呢?
這年頭工作多珍貴啊,徐青山徐青雲作爲徐青木的大哥去讨要還稍微說得過去,他一個毫無關系的人也想要……
大家隻會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馬常福才剛慶幸他爹阻止他把真相說出來,就有人給他揭穿了那層遮羞布。
“什麽一點小事啊,我當時聽得真真的,你們可是想要青木的工作呢,也不想想,你們不過是借了幾塊磚給青木而已,居然就想要工作?想什麽美事呢?”
說話的人是馬春生家的鄰居,他平時不愛說别人的壞話,可是這會兒實在是忍不住了。
還自诩和徐青木關系好呢,關系好就是這樣背後诋毀人家的?
馬春生鄰居這話一出,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引導了馬春生一家身上,連徐青木家的新自行車也忘記讨論了。
與此同時,徐家老宅,徐大伯娘才剛進門,就大聲喊:“不得了,你們猜我剛才看到了什麽?”
她這大嗓門直接把在屋裏烤火的二房還有徐老頭都驚動了。
就是她男人和大兒子也從大房那邊的屋裏出來,還有她女兒。
看到徐大妮的那一瞬間,徐大伯娘眉頭一皺,“你怎麽又回來了?”
徐大妮馬上拉下了臉,“娘,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還不能回自己家了?”
“什麽你家?林家才是你家。”徐大伯娘說。
嫁出去的女兒那就是潑出去的水,都潑出去了也就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當然,要是每次都往娘家拿東西的是例外。
但徐大妮不是,她每次回來,不從娘家拿些什麽回婆家都不錯了。
徐大伯娘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徐大妮每次都沒能在娘家占便宜,但是她人回來了,在娘家不要吃飯喝水啊?
所以徐大伯娘就不樂意了。
不僅徐大伯娘不樂意,就是她大兒媳婦王芊芊也不樂意,都當面說過徐大妮好幾次了。
可是徐大妮臉皮厚啊,你說你的,我回我的,反正就是不聽,還和王芊芊這個嫂子當場吵起來。
也因此,王芊芊不僅對徐大妮有意見,就是對徐大伯娘這個做婆婆的,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别說做家務活了,還等着她這個做婆婆的來伺候。
偏偏徐光宗還向着王芊芊。
看着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大兒子,徐大伯娘也是一肚子怨言,所以現在看到徐大妮這個女兒,心裏更是一肚子氣,語氣也是相當不好。
“大妮啊,你現在都嫁人了,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以後别有事沒事就回來行不行?”徐大伯娘說,“現在天晚了,你還是快回去吧,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