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說得對,三弟确實沒有這個本事,不過……”徐二伯娘突然意味深長的看着徐大伯娘,“大嫂,這事也是給咱們提了個醒,不管三弟以後會不會和三弟妹離婚,那也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和我們這些人無關,就算大嫂心裏有什麽想法,也悠着來,我們家出了兩個犯了流氓罪的人,要是再來一個……”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看着徐大伯娘的眼神十分不對。
徐大伯娘的心突然一緊:難道二弟妹知道她的打算了。
很快,她又回過神來,她什麽都沒做,緊張什麽?
當初她聽到銅柱娘的話後确實起了想要讓自己那被婆家趕回家的堂妹嫁給徐青木的心思,隻是她回娘家一說,她堂妹就拒絕了。
不是她堂妹不想,而是徐青木和崔蘭花現在還是兩口子。
隻要他們一天沒有離婚,她是怎麽也不會出現在徐青木面前的。
她可不是那些沒臉沒皮的女人。
徐大伯娘當初聽了堂妹的話後,還覺得她裝相,這麽好的對象不知道争取。
現在看來,她堂妹的決定是對的。
徐二伯娘又叮囑她,“還有大妮那裏,你也管束管束,人家秦知青根本就看不上她,她再那麽追着人家跑,我們大隊的年輕姑娘還能有好名聲嗎?”
想了想,徐二伯娘又補充了一句,“小心姚主任來咱們家警告了。”
她這話才說完,徐家人就聽到院外傳來熟悉的姚金玲的聲音,“方嫂子,在家嗎?”
“你個烏鴉嘴!”徐大伯娘沒好氣地瞪了徐二伯娘一眼,然後起身走出去。
徐二伯娘沒起身,但是外面的談話聲還是清楚地傳了進來。
隻聽姚金玲說:“方嫂子,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大妮?秦知青都來找我告狀來了,說是你家大妮給他帶來了嚴重的困擾,要是你家大妮再出現在他面前說些有的沒的,他就要到公社去告你家大妮對他耍流氓了。”
姚金玲語重心長地勸她,“人家秦知青是大城市來的,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你家大妮,你還是勸勸你家大妮吧,她最近的做法真的是把我們大隊的年輕小姑娘的臉皮踩在腳下了。”
“還有,你家剛剛出了徐青松和徐光中的事,要是你家大妮也……”姚金玲停頓了一下,才繼續,“總之,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好好想想吧,要是你管不住你家大妮的話,萬一秦知青真的告她耍流氓,那我們這些幹部也是沒有辦法的。”
對于徐家老宅發生的事,徐青木是完全不知道的。
午睡過後,徐青木帶着徐舒馨去學校請了假,又帶她去公社醫院。
他還記着小閨女上午因爲頭痛請假的事呢。
對此,徐舒馨不敢反駁。
她總不能和她爹說:爹,我沒事,我是爲了今天上午那場熱鬧故意裝的頭痛。
要是說出來的話,那她爹肯定會懷疑到她的頭上的。
于是,她乖乖地跟着徐青木去公社。
至于徐舒妍……
她就隻能乖乖地上課了,而且還得認真地聽,因爲回去後她要把學到的知識教給五個姐姐和請假的妹妹。
她沒有妹妹的過目不忘的本領,隻能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學。
醫院裏,給徐舒馨看病的還是上次給她包紮的那個醫生。
醫生聽了徐舒馨硬着頭皮說的謊話後,又給她檢查了一番,才說:“從傷口上來看恢複得很好,至于孩子說的頭痛的問題,這麽說吧,雖然從檢查上來看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人的腦袋的結構比較複雜,當初傷得那麽嚴重有些後遺症是很正常的,記得注意不要讓孩子情緒過于激動,也不要讓她幹重活,慢慢養着就好了。”
徐青木緊張地問:“醫生,會不會是當初傷還沒好的時候就出去亂跑所以才會頭痛的?這孩子當初在家裏待不住,總愛往山上跑,挖野菜、找蘑菇,還和她娘和姐姐去地裏幹活了,當時孩子沒有什麽不舒服,我們也沒攔着。”
醫生說:“也不是沒有可能。”
徐青木一臉懊惱,“早知道我當初把她拘在家裏就好了!”
徐舒馨見他十分自責,勸道:“爹你别擔心,我頭痛不嚴重,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呢?”
徐青木沒聽她的,問醫生,“那醫生,要不要吃點藥?”
醫生看了他們父女一眼,然後才說:“我給你們開點中藥吧,那個便宜點。”
徐青木點頭,“那麻煩醫生了。”
“應該的。”
從醫院出來,徐青木手裏提着幾包藥。
徐舒馨撇着嘴,有些不高興,“爹,我都說了我已經好了,不用吃藥的。”
她覺得自己這次又把自己坑了,這些可都是中藥啊,中藥最苦了。
她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吃什麽藥?
既要受罪又要花錢。
可是徐青木根本不聽她的,“你說沒事也不行,咱們必須得聽醫生的,爹也知道藥有些苦,可是吃了藥你才會好啊,馨馨乖,咱們去供銷社買糖吧,喝了藥後吃糖就不苦了。”
徐舒馨趕緊說:“不用,我不吃糖。”
但是徐青木沒聽她的,還是拉着她去了供銷社買糖。
這是徐舒馨第一次來供銷社,一個個區域被櫃台區分開,每個區域都有一個售貨員。
也許因爲是下午,供銷社的人并不多,櫃台後面的售貨員都很閑,不是在聊天就是在忙活自己的。
看到徐青木父女進來,她們頭也不擡。
徐青木也是第一次進來,之前他給孩子和媳婦買的東西都是跟那個買他蘑菇的人買的。
他視線在供銷社裏面轉了一圈,牽着徐舒馨走到一個櫃台前面,有些局促地說:“同志你好,我要買糖。”
售貨員是一個年輕的女同志,她正和旁邊的售貨員聊天,聽到徐青木的話,頭也不回,語氣不耐煩,“隻有水果硬糖,一分錢一顆,你要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