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指責徐老頭徐老太過分的人,紛紛調轉槍頭對準了徐青木。
“青木啊,你爹娘也是爲你好,你還年輕,思考事情難免不周全,還是聽他們的吧。”
“青木,你爹說的不錯,我們大隊還從來沒出現過離婚回娘家的姑娘,大丫這是給我們大隊蒙羞,還是盡快把她嫁出去吧。”
那些家裏有适齡出嫁的閨女的人家說的話更加難聽,“青木,我家閨女馬上就要說人家了,到時候因爲你家大丫影響了我閨女找個好婆家,我一定會找大隊長反應,讓她滾出我們大隊!”
“對,不能讓離婚的人回我們大隊!”
眼看着被讨伐的人變成了他們這邊,徐舒妍有些着急,“怎麽辦啊馨馨?”
“别着急,六姐。”徐舒馨嘴裏安慰着徐舒妍,眼睛卻看向周圍的人。
那些讨伐她家的人她記住了,這些人,嗯,自私自利、人雲亦雲,根本沒有自己思考問題的能力。
不過,也有沒被徐老頭說動的人,比如王桂花,比如趙大旺一家。
王桂花甚至還幫徐青木說話,“徐二尺,你閨女找不到好婆家是因爲自己不好,怎麽能怪到大丫身上呢?就算沒有徐大丫,就憑你閨女那又矮又瘦,還一臉麻子的模樣,嫁出去都困難,還想找個好婆家?做夢吧!”
徐二尺是他的外号,因爲他的個子太矮,所以才有了這個外号。
他的閨女模樣随了他,本來就個子不高了,徐二尺兩口子又克扣她的口糧,長得瘦巴巴的。
本來這樣的孩子應該是衆人同情的對象,但是她那性子也是一言難盡。
一開口就得罪人不說,還不老實,路過别家長得好的菜地都要偷一把,被人發現還要倒打一耙。
要是隻偷一些菜還說得過去,畢竟被餓狠了,吃點東西還好,但是她還偷人家的雞甚至是錢!
這就不能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懲罰她,小時候還好,十來歲的時候突然就長了一臉的麻子,那模樣喲,和平大隊的人看了都要搖頭。
所以大部分人都覺得,徐二尺的閨女這輩子要嫁出去怕是有點難度。
“你放屁!”徐二尺黑着臉罵王桂花,“你家閨女才嫁不出去!”
王桂花呵呵一笑,“老娘沒有閨女。”
而且她都和王桂花一個年紀,一把老骨頭了,以後也不可能會再生出個閨女來,所以徐二尺的話對她根本沒有影響。
就在徐二尺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徐舒馨好奇的聲音傳來。
隻見她歪着腦袋打量周圍的人,問她爹,“爹,過兩天有人來咱們大隊給牛棚的人上課,我是不是可以問問他們,離了婚的姑娘不能回娘家,要被趕出去呀?”
徐青木馬上領會她的意思,“對,可以,他們都是咱們新社會的進步分子,是公社的領導,肯定知道的。”
徐舒馨點頭,“那好,等那天我就去問他們,大姐是不是不能回咱們家。”
短短兩句對話,衆人卻如同被掐了脖子一般,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終于想起來,支書在早上開大會的時候給他們科普過,說現在是新華國了,可不興以前那套封建思想了,現在提倡婚姻自由。
他們要真因爲徐大丫離了婚而把她趕出大隊,怕是最後被趕出去的不是徐大丫,而是他們這些人了!
“咳咳,那什麽,青木啊,我剛剛糊塗了,說的那些話你别放在心上,就當我胡亂放屁好了。”
“對對對,青木,咱們都是一個大隊的,有些口角是常有的事,現在我們都知道錯了,就沒必要驚動那些人了。”
想到那些人,和平大隊的人就沒有不怕的。
當然,和平大隊還沒出過被下放到農場的人。
形勢再一次轉變,這是徐老頭和徐老太都想不到的。
徐老頭還算好,還能控制得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面上卻表現出一副自己思考不全,害得衆人亂說話,都是自己的錯的表情。
徐老太就沒有那麽多心思了。
她隻知道一點,就是這些人都是牆頭草,風吹向那邊他們就往那邊倒。
她撸了撸袖子,指着衆人,“你們這一群牆頭草,一個丫頭片子的話就吓到你們了,真是一群孬種,唔……”
接下來的話,她罵不出來了。
因爲她的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手的主人來自徐老頭。
徐老頭緊緊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了,再說下去,就把周圍的鄰居都得罪了個遍,以後他們家還怎麽在這裏生活?
“老婆子,你胡說什麽!”他呵斥了一句,然後對衆人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婆子她瘋了,大家别在意啊。”
盡管徐老頭放低了姿态道歉了,但是有人不滿,尤其是徐二尺,他和徐老頭是同族人,但确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田伯,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管不住自己婆娘?你看伯娘說的是什麽話?她還好意思罵我們孬種,我看田伯你才是孬種吧?”
這話說的徐老頭臉都黑了,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罵孬種,他活到這個歲數還是第一次遇到。
心裏對徐老太的埋怨更深了。
都一把年紀了,說話還是這麽沒分寸!
徐老太可不知道自己老伴對自己的埋怨,她心裏很不快,想要拿開徐老頭的手。
徐老頭不讓,兩人之間自然免不了掙紮。
徐舒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們,心下一喜。
看到地面上的石子,她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她快速地打開控制面闆,在上面搜索小石頭,還要求是圓形的。
還真讓她給找到了。
“警告!警告!檢測到宿主有害人的想法,請宿主立刻停止此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