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木父女三人走過之後,社員們還在讨論。
“你們說徐青木他娘找他有什麽事啊?”
“誰知道呢,不過肯定沒好事,但是看徐青木那樣子,好像不知道他娘又打什麽壞主意呢!”
“現在都是新社會了,花奶奶還這麽重男輕女,就因爲青木叔家生的都是丫頭,就這麽對他,難道孫女就不是徐家人了?”一個年輕人問。
和徐青木差不多年紀的人聽了這話,解釋道:“可不僅僅是因爲你青木叔生的都是丫頭片子,在你青木叔小的時候,她就不喜歡你青木叔了,你青木叔小時候還是跟着他爺爺奶奶生活的呢,他爺爺奶奶沒了之後才回去和他爹娘生活的。”
“爲什麽啊?難道青木叔不是花奶奶親生的?”小年輕又問。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嗤笑,“什麽啊,怎麽可能不是親生的,青木這孩子還是我妯娌親手接生的呢。”
“那爲什麽花奶奶那麽讨厭他啊?”
不僅是小年輕好奇,就是别的不知情的社員也好奇。
老太太則是不屑道,“能爲什麽,還不是因爲那些迷信的東西,聽說青木這孩子還沒生下來的時候,王小花就聽了一個瘋癫道士的話,覺得他會克親人,後來生青木的時候果然大出血,差點就沒了性命。”
“啊?那,那豈不是說那個道士的話是對啊?”小年輕驚呼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問。
“什麽啊,是王小花懷孕的時候吃得太胖了,那個時候哪家不難啊?可是王小花就是仗着肚子裏多了一塊肉,家裏什麽好東西都要緊着她,要不然她就鬧,結果呢,胎兒太大了,能不難産嗎?”
“就是因爲這,花奶奶就不喜歡青木叔了?”
“不止呢,青木滿月的時候,他小舅舅來看他,回去的路上遇到土匪,被砍了一隻手,青木小舅舅可是王小花最疼的弟弟,自然就把這事怪在了青木身上,也更加覺得青木會克親了,所以怎麽也不肯帶他,最後,還是青木奶奶看不過眼了,把孫子抱到自己身邊,親自帶着的,這一帶就是五年,也是後來青木爺奶都沒了,王小花才不得不把青木帶回去養着。”
“雖然說是養着,但是青木從五歲開始就要幹活了,什麽活都要幹,而他上頭的兩個哥哥卻經常在外面玩耍,根本就不用幹活。”
老太太感歎,“那個年代多亂啊,遇到土匪那不是正常的嗎?可是王小花偏偏把一切都怪到一個剛出生沒多久,什麽都不懂的奶娃娃身上,也是……”
她啧啧兩聲,搖了搖頭,“就是苦了青木這孩子了,隻是沒想到,他這命……接連生了七個都是閨女,等他老了以後可怎麽辦喲?”
“徐青木沒有兒子,不還有侄子嗎?他的三個兄弟生的兒子可不少呢!就是不知道他怎麽想的,突然就鬧分家,以後他有的後悔的呢!”
老太太卻是搖搖頭,“就算不鬧分家,他的那幾個侄子也都靠不住。”
更何況徐家那一大家子,大大小小差不多三十口人,不分家整天吵吵鬧鬧的有什麽意思?
老太太自認爲經曆得多,看人方面不會錯的。
但是有人卻覺得老太太這話不對。
再怎麽樣也是親叔叔親伯伯,要是沒有鬧得那麽難看,以後徐青木老了,他的那些侄子們肯定不會不管徐青木的。
徐青木可不知道還有人能把他的那些兄弟侄子的性子看得透透的。
他帶着兩個閨女繼續朝老宅走。
此時的牛棚,陸中華準備做午飯,他才剛走進廚房就覺得不對勁。
廚房被人動過了!
他犀利的視線在逼仄的廚房裏掃視一圈,最後定格在柴垛那裏。
難道有人趁着他們不在的時候,往廚房裏面塞了要他們性命的東西?
不怪他這麽想,而是這三年來他的經曆讓他不得不警醒。
畢竟再過兩天,那些人應該會來檢查和對他們進行教育了。
陸中華臉色沉重地走到柴垛面前,撥開上面的稻杆,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麻袋。
他正準備去拿,陳軍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問道:“老陸,你怎麽了?”
“有人來過,放了這些東西在這裏。”
“什麽?”陳軍也是一驚,趕緊走上前,“這,裏面是什麽?”
“不知道,我正準備看呢。”
“我來吧。”陳軍說。
陸中華拒絕,“不用,這個小地方,總不會是炸藥之類的,至于毒藥,更加不可能了。”
他們三個老東西在這裏也三年了,沒有什麽人會一直盯着他們。
就是不知道這東西爲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又會是誰放的呢?
陸中華一邊猜測一邊把麻袋拿出來打開。
看到裏面的東西,陸中華詫異了一瞬,随後很快把袋子口遞到陳軍面前,“你看。”
陳軍往裏瞧,待看到裏面的東西,也愣住了,“這,這是誰送來的?”
這時,楊振沣往廚房探出個腦袋,問:“我說你們這是在什麽呢?大眼瞪小眼的,不做飯你們不餓啊?”
陳軍朝他招手,“你來看看。”
“看什麽呢?”楊振沣問,但還是走了進來。
廚房本就逼仄,這下子三個男人都擠進來,廚房都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不過,他們現在誰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心思都在糧食、衣服還有藥上面了。
“你們從哪裏弄來的這些東西?”楊振沣問。
然後,陸中華把自己發現這些東西的經過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是有人專門給咱們送來的?”楊振沣問。
“對!”陳軍問,“你們最近有沒有和什麽人走得近?”
不怪他這麽問,而是他們三人都到和平大隊三年了,一直都和大隊的社員們沒有往來,之前也沒有人給他們送過東西,這是第一次。
陸中華和楊振沣都搖頭。
楊振沣說:“社員們對我們是什麽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可能和我們走得近。”
除了大隊長有時候必須和他們打交道,社員們哪個不是對他們避如蛇蠍?
“那知青呢?”陳軍又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