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七丫,準确的說是徐舒馨,她微微撇嘴,表示對“徐七丫”這個名字的嫌棄。
徐舒馨很想喊一聲“别吵了!”
奈何她才張開嘴,就發現頭暈得很,而且說出來的話微不可聞。
就連抱着她的崔蘭花都沒有聽到,因爲她一直注意着自己男人那裏,根本沒有心思關注被她抱着的小閨女。
後腦勺上傳來的疼痛提醒了她,她爹現在還在和黑心的徐家人對峙呢。
想到這裏,她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大喊一聲,“爹!”
她自認爲用盡了力氣,但是因爲失血過多,頭暈惡心,真正喊出來的聲音根本沒有多大。
好在還是有人聽見了。
崔蘭花低頭,就看到了小閨女睜着眼睛,忙激動地對徐青木說道:“當家的,七丫醒了!”
崔蘭花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徐青木。
他緊盯着徐舒馨,問她,“七丫,你感覺怎麽樣?”
一邊問,他一邊提溜着狗蛋走過來,來到徐舒馨旁邊後,把狗蛋往地上一放,蹲下來,緊張地看着她。
“七丫,告訴爹,你疼不疼?”
“七丫你醒了?”
“七丫你疼不疼,暈不暈?”
二丫到六丫幾個丫頭也都朝着她圍了過來,一家人聚集在了一起。
徐二丫和徐三丫對視一眼,紛紛把狗蛋擋住,避免讓徐家人沖過來把他搶走。
徐舒馨的視線在家人中轉了一圈,最後看着徐青木,可憐兮兮地說:“爹,疼!”
徐青木想安慰小閨女,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娘就先一步說話了,“老三,七丫現在也醒過來了,肯定是沒事了,去醫院的事就這麽算了,你把狗蛋抱過來給我。”
語氣中帶着命令。
徐青木沒理會。
大隊長開口了,他問,“青木,現在七丫醒過來了,你還要不要帶她去醫院,去的話我現在就讓人趕牛車送你們過去。”
“當家的?”崔蘭花沒有主意,她等着男人決定。
“去!”徐青木回答得很堅定。
他不知道小閨女現在是什麽情況,畢竟宋老頭的醫術不怎麽樣,在大隊裏也隻能治個頭疼腦熱,稍微嚴重一點的他就沒有辦法了。
最主要的是小閨女傷到的是腦袋,聽人說腦袋是最複雜的,要是萬一因此落下個什麽毛病,那豈不是害了小閨女一輩子?
還是去醫院看看安心一些。
大隊長聽了馬上讓大孫子去牛棚牽牛,把牛車趕過來,又對徐青木說:“你先把狗蛋放了,至于去醫院的錢,大隊先支取給你,後面從你們家的工分裏面扣。”
“不行!”徐老太一口回絕,“大隊長,你憑什麽扣我們家的工分?我不同意!”
“不扣工分也行,那你就拿錢出來。”
“不行!”
大隊長沉着臉,問徐老頭,“徐有田,你是當家男人,你說怎麽辦?要麽拿錢,要麽扣工分,你選一個,要是兩個都不選,那好,以後隊裏最髒最累的活就都分給你們家了!”
大隊長那個惱啊,就不信還治不了你們了!
這話一出,徐老太閉嘴了。
徐老頭也緊張了,讷讷的說:“那就扣工分吧。”
徐家其餘的人也都不出聲,但是臉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們十分不願意家裏工分被扣除,但是又害怕大隊長真的把他們一家人都分去幹髒活累活,最後都選擇沉默。
大隊長冷哼一聲,“早這麽選不就好了!”
偏偏要鬧這麽一出,真是的,真當他一天天的不累啊,盡給他們處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了。
他對徐青木說道:“青木,你也聽到了,你現在去找會計拿錢,一會兒勝利就該過來了。”
勝利就是大隊長的大孫子,剛才被他支使去趕車的。
“謝謝大隊長!”
徐青木謝過大隊長,又吩咐媳婦和大閨女看好小閨女,跑了出去。
很快,大隊長的大孫子馬勝利就把牛車趕過來了,徐青木也從會計那裏支取了錢。
徐青木抱着小閨女和自己媳婦上了牛車。
離開前,他沒忘記吩咐二閨女三閨女照顧幾個小的妹妹,甚至還給徐家人丢下了一句不亞于炸彈一般的話。
“等七丫看好病,從醫院回來了,我要分家!”
夜色裏,牛車在手電筒微弱的光指引中,向公社駛去。
牛車上,徐青木抱着小閨女,崔蘭花看着她男人。
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希冀地盯着他。
“當家的,你真的要分家?”想了想,崔蘭花還是忍不住問。
徐青木沉默了一瞬,而後歎息一聲,“分吧。”
再不分家的話,他怕中午夢裏的情景會一一上演,到時候他們一家人都沒個好下場
那樣的結果……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窒息。
躺在親爹懷裏的徐舒馨笑了,她居然重生了。
爹娘,還有六個親姐姐都還在身邊。
雖然她娘因爲一連生了七個丫頭,對她沒什麽好臉色,但也沒虐待她,而她爹雖然愚孝了些,但也沒有重男輕女的思想。
甚至她們姐妹七人得到的父愛比别家有兒子的女兒得到的父愛還多。
這一世,她一定會好好守護好家人,讓幾個姐姐不再出事。
和平大隊距離公社不遠,若是白天,牛車二十分鍾就到了。
現在因爲是夜裏,光線不好,他們到達公社醫院的時候,用了四十分鍾,比白天多了一倍的時間。
公社醫院有值夜班的醫生,但因爲是小地方,沒有什麽好設備,也都是憑醫生的經驗和醫術診斷。
醫生在檢查了徐舒馨腦袋的傷口後,先是重新給她上藥包紮了一遍,又因爲她說頭暈惡心安排她住院。
“是腦震蕩,現在不宜挪動,還是先住院觀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