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安紅韶看向了二舅父,二舅父剛剛還感歎李氏不輸給男子,而李餘音一樣可以。
“表姐若是推辭,莫不是看不上魯公院?”安紅韶佯裝生氣,随手放開了李餘音。
看安紅韶似是主意已定,二舅母在一旁說和,“罷了,若你放心,那便讓你表姐跟着你。”
這是頂天的好事,二舅母自然是願意的。
如今丈夫出了事,兒子已經入仕,女兒尋的人家不算顯赫,可是若讓家裏提攜,将來也差不了。女兒自己再有些本事,也不怕他們百年之後被郭家欺負。
畢竟,郭母那性子斷然也稱不上好。
再則說了,魯公院越來越大,萬一有功于社稷,也許女兒的诰命可以不靠郭儀,而是靠魯公院。
二舅母說了,李餘音也就點頭。
安紅韶歡喜的嘴角勾起,“這就對了表姐,往後還得你幫襯我。”
至于銀錢,安紅韶給的兩成利益,看着不算多,可是以後發展大了,這每年也是不少的入賬。
安紅韶面上說的什麽幫襯,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安紅韶這就是内疚。
也是對二舅父的孝心。
安紅韶回來的時候就想好了,無論李太傅是什麽打算,無論朝堂有什麽,二舅父一家對自己素來是好的,若是不做點什麽,她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心。
她不會要求連如期陪着自己去補償旁人,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去辦想要辦的事。
二舅父低着頭擦着眼淚,他是内疚的,也是欣慰的。
今日,安紅韶是故意當着衆人的面,将這話挑明。
四舅母在旁邊急的擰了好幾下四舅父的胳膊,在她眼裏,安紅韶這是來分銀子來了,怎麽也應該有她家紅霞一份。
四舅父輕咳了兩聲,“你這麽做也算是有良心,表姊妹們都應該都分分。”
安紅韶無視四舅父的話,她也沒那麽糊塗,四舅父寒了自己的心,自己還要拿心血奉上,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美的事。
二舅母看安紅韶連看都不看四舅母,當下便擋在前頭,“紅韶是好的,大家都清楚。”
故意裝傻,聽不懂她的意思。
四舅母有些着急,往前推了一下李紅霞,“既然餘音有兩成利,那紅霞也不能少了。”
聽了這話,安紅韶幹脆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旁邊,“怎麽,四舅母是在教我做事?”
不願意搭理她,還以爲自己性子變好了。
四舅母還想說話,被二舅父怒斥了一聲,“不想好好說話,你給我滾出去!”
經過這事,這才消停了。
等着李氏過來的後,三舅母跟舅父也過來坐坐了。
當然,安紅韶也不覺得三舅母有這個心,定然是三舅父。
上次鬧了那麽一出,安紅韶心裏肯定有疙瘩,今個難得過來,三舅父肯定要過來瞧瞧的。
這才剛坐定,四舅母就在那酸溜溜的跟三舅母說了安紅韶給李餘音分銀錢的事了。
三舅母的性子本就是貪婪,聽了這話,當時就擡屁股坐在安紅韶跟前了,“這是好事啊,正好咱們都分分。”
一聽這話,三舅父黑着臉去拉三舅母,“你快閉嘴吧,他們倆都是要入仕的,如何碰得這些?”
雖說李少強不學無術,但在明面上當父母的也不能說,這孩子毀了,注定就是吃閑飯的。隻能說,讓他跟他弟學,也能榜上有名。
三舅母卻甩開三舅父的手,“不能給他們,可以給我啊,我又當不了官。”
三舅父冷斥一聲,“就你,大字不識一個,你能管的了什麽?”
三舅母雙手掐腰,将市井婦人那一套耍的淋漓盡緻,“這話說的,我還能數不清銀子?”
三舅母跟三舅父在那吵吵,家裏頭亂哄哄的。
李浩尋氣的揉眉。
三舅父憋的臉紅脖子粗的,他早就想休了這個潑婦了,可李太傅不讓,現在好了,連外甥女的銀錢都惦記着,丢人,丢大人了。
至于四舅父,他本就跟四舅母是一個心思,就等着三舅母這個草包鬧起來,不定他們也能跟着分一杯羹。
李氏這次倒是冷靜,等着他們鬧的差不多了,才又涼涼的說了句,“一個個也不嫌吃相太難看了,以後啊我瞧着能打交道便打,像這些不能打交道的,往後隻當不認得便是了。”
視線掃在四舅父的臉上,随即又收了回來,“往後,我隻有三個哥哥,兩個嫂嫂。”
旁人,愛誰誰。
三舅母啧啧了兩聲,“瞧瞧,認的都是有用的人。”
就他們幾個人沒用,這就被撇到一旁了。
三舅父聽不得這話,上去直接甩了三舅母一巴掌,“我就多餘讓你出來。”
還想着一家人,一家人個屁。
三舅母罵罵咧咧得被拽出去了,屋子裏瞬間清淨了。
李浩尋在這個時候,隻涼涼的說了句,“四叔父,你還是個男人嗎?”
要不是因爲四舅母在這挑撥,三舅母能鬧起來?
三舅母跟瘋了一樣被扯拽出去了,憑什麽四舅母還在這安穩的站着。
李紅霞臉皮薄,拉了四舅母一下,“娘,咱們還是回去吧。”
若是被人拉扯出去,多難看。
尤其萬一這話傳到自己婆母跟前,她又得擡不起頭來。
這還沒說定如何處置,下頭的人匆匆的進來,對着二舅父小聲禀報。
而後,眼見着二舅父的表情變了。
二舅母看着他臉色不對,連忙拉着二舅父的袖子,“出了什麽事?”有些不安的問道。
與此同時,冬青跟趙嬷嬷的腳步匆匆,而後尋到各主子跟前,低頭私語。
李氏聽完後,随即目光放在了二舅父的身上。
而安紅韶隻是不自覺地握緊了手,雖然想着遲早會有這麽一日,可卻沒想到會來的這般突然。
屋子裏頭,落針可聞。
許久後,二舅父柱上自己的拐杖,讓二舅母扶着自己,“我去找爹,我已經對不起你們一次了,這一次定然會護着你們,父親要舍棄你們,我便讓李家也都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