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爐火燒的很旺,隻可惜從前人少,安紅韶總覺得清冷。如今連如期隻往地上一站,好似就比之前暖和多了。
“你不回去,隻能我來了。”連如期解下大氅,本來已經伸手想給安紅韶,忽又将手收了回來,而後挂在旁邊的屏風上。
安紅韶抿了抿嘴,往一邊坐了坐,“家裏朝中都是事,這麽大老遠的。”
連如期斜了安紅韶一眼,“幾番催促也不回話,讓我如何放心?”
而後安紅韶便是一陣沉默,隻剩下的屋子裏的爐火燒的極旺。
劈裏啪啦的火聲。
所幸,連如期沒再同安紅韶多言,這會兒個餃子也煮出來了,連如期看起來是真的餓了,大口大口的吃着。
兩盤子餃子,加上一隻雞,那肚子就跟個無底洞一樣,也填不滿。
不過他在那吃飯,安紅韶得了空閑,去裏屋轉轉。
總是覺得,連如期跟前給人一種壓迫感。
連如期一在這,大家好像都回了連府,各司其職,就是金蟬也不入屋裏來。
淨了手,連如期慢悠悠的走到裏屋。他靠在門框上,看着安紅韶本來坐的好好的,一瞧見自己騰的一下起來了,連如期撲哧笑了一聲,“膽子不是很大?都想着往我跟前塞女人了,怎麽現在你吓的什麽?虧心事做的多了?”
安紅韶眼神落在一旁,反正就是不去看連如期,“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起争執。”
連如期哼了一聲,一步步的靠近安紅韶,将人逼的無處避開,“你到底讓我如何做?”
連如期也是後悔當日說話重了,尤其不該拿孩子說話的。可是走的時候,他知道安紅韶是爲自己考量的,可是這些日子,安紅韶也不給自己回信閑聊,大約心裏一直憋着火氣的。
安紅韶最怕連如期露這可憐的樣子,她的心總是容易軟。
對旁人如此,對眼前人如何又不是?
舅父說,她跟連如期的指婚,怕是也有連如期的手筆。後來,連如期又拿着孩子做餌,自己該害怕這樣的人。
無論是對家人還是對朝堂,他都滿心的算計。
旁的也就算了,作爲尋常人在聽到他親口承認,葛家慘案與他有關,如何能心中滿不在乎?作爲尋常人,自己的娘家跟連如期鬧成那樣,自己如何理所應當的過的和從前一樣?
可是,她不是尋常人,她是連如期的妻,是國公夫人,想事就不能隻看眼前。
這些日子的沉默,也許并不都是在怪連如期,而是心中矛盾着,做不到坦然的面對。
或許正因爲冷待,看着他的催促,一遍遍的證明,這個滿目心機的人,唯獨真情是真心實意。
無聲的歎息,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乘着風雨,路途迢迢而來。
安紅韶突然伸出手,将連如期抱住,“我想,我知道了如何處置。”
如何平衡李家安家,如何面對朝堂跟良知。
連如期回抱着安紅韶,“你看看,出來這一趟瘦了這麽多,讓娘瞧見了不得心疼壞了?”
“我本也不是胖子。”安紅韶冷哼一聲,本來剛剛好的屋子,被連如期一抱,安紅韶都冒汗了。
在這坐一會兒,倒也沒之前那般生分。
安紅韶這也沒男子的衣裳,“呂佑呢?”
本想着包袱在呂佑那,畢竟過年,換上新衣裳,瞧着因爲趕路,鞋上都沾了土。
“他去衙門了,等晚會兒過來。”連如期晚上吃的有點多,放開安紅韶後便坐在爐子跟前,免得一會兒着涼。
聽着連如期說去衙門,安紅韶就沒再多言。
幽州府這邊也不定是個太平的,連如期肯定有自己的安排考量。
問了幾句家裏的事,這大過年的,兒媳婦不在兒子也走了,連父那邊怕是不高興。
對此,連如期也不以爲意,今年連卿萊在家,再加上章知賀過年也在。
雖說講究什麽過年不能上舅父的門,可過了初二也就能上門了,家裏也會熱鬧。
朝中大臣都在休沐,也耽誤不了大事。
又說起春哥兒,現在多十多斤快三十斤了,真正是個大胖小子了。
外頭風刮着,屋子裏頭卻是一片溫情。
等過了子時,連如期往安紅韶跟前靠了靠,“你這麽早就到了幽州城,有沒有爲了我?”
按照原定的時間,安紅韶怎麽也得出了正月才能到這。
安紅韶有些不自在的将眼别過去,“你莫要胡說,是我忙的快些了。”
看着她不承認,連如期也沒再追問。
她老是不愛給自己回信,連如期心裏自也有委屈的,可是什麽委屈都在得知安紅韶提前入幽州城的消息給沖散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自己便乘着風雪爲她而來。
不說這些事,連如期那便提起,“那你解釋解釋,葛文府是怎麽回事?你送他餃子,他送你雞肉,倒是葷素搭配。”
安紅韶猛的站了起來,“你這話說的,他是葛家人。”
連如期微微的側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紅韶,長長的哦了一聲,而後猛的一拽安紅韶的手,安紅韶沒防備,手撐着床榻,趴在沿上。
連如期就在安紅韶耳邊低語,“你爲我妥協一次,我做什麽都認了,今日神明皆在高台,我許諾此生絕不負你,所以,那些落在我身上的小心思你永遠不必學會。”
安紅韶不給連如期說話,可是小動作也不少。
到底是學會了衡量。
隻是,他們夫妻之間,是用不着的。
從前種種,連如期隻是因爲心中不安,怕她舍棄自己。
如今,她隻是往前邁了一步,連如期便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無論你是清澈純真,還是滿腹心機,隻要是你都成。
安紅韶臉泛起紅暈,“那你的意思是,我做什麽都是徒勞?”
“你這張硬嘴。”連如期無奈的搖頭。
手,已經伸到安紅韶腰間。
孩子都過完周歲了,怎麽鬧安紅韶也沒事了。
床頭吵架,床位和,老祖宗的話自是有道理的。
兩個人挨的極近,安紅韶感覺到連如期腳脖子那都濕了。想着也是,這一路風雪難走的很。
隻是這一分神,連如期這就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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