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芸交代下去後,自然不用擔心有人忤逆。章家的人,沒人敢給連芸不痛快。
當然,章大人也不是不知道連芸的手段,可那又如何,連芸在京城有個尚書兄長,他總不能給連芸難看。
再來,連芸對章大人也有手段,男人畢竟不能當成孫子,該哄也得要哄,這不善待章亦揚那就是在哄着章大人。
索性章亦揚也不是糊塗的,混吃等死的庶子,才是一個合格的庶子。
“再,給顔玉送點東西過去。”既然安紅韶想要給連顔玉臉,那自己願意給她體面。隻要連顔玉不鬧亂子,她倒很是願意跟侄女相安無事。
手指輕輕的敲着桌面,心中有些煩躁。
要是自己的兒子也跟連母的那般争氣,自己也就不會顧忌的這般多了。
另一邊,連芸的賞賜一送過來,章亦揚便湊在了連顔玉跟前,“夫人沒想到這般得母親心意,可是比我強多了。”
連顔玉淡淡的嗯了一聲,“夫君還是躺着莫要起身吧,卿萊那孩子下手沒個輕重的。”
章亦揚還要去拉扯連顔玉,被連顔玉轉身避開了,“我去瞧瞧嫂嫂,今個她也忙的厲害。”
連顔玉沒有告訴任何人,昨個洞房夜章亦揚喝的也不少,迷迷糊糊的她聽到章亦揚叫了兩個人的名字,顯然,那倆人還是女子。
聽着名字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連顔玉當時就覺得被涼水從頭澆到腳,她看到了章知賀,還以爲章亦揚也是差不多的品性,本來認命的心又多了幾分期待,現在好了,什麽期待都沒有了,在這内宅大院,她繼續找個可以巴結的人。
而後想着,将日子過的舒坦些。
至于關在莊子裏的姨娘,她已經沒那個心氣去救人了。
回到驿館,安紅韶覺得有些乏累,下了馬車便往屋裏走。
“二嫂。”連卿萊從後頭緊追了幾步,而後突然出聲,攔住了安紅韶的去路,“章亦揚的爲人,嫂嫂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在質問我?”安紅韶眼神變冷,“莫要忘了,這門親事,是父親定下來的。”
當初是二姨娘不知趣,不然連父也不會狠心将人送過來。
再則說了,當初你們若真的關心連顔玉,該去打聽章亦揚是個什麽樣的人,不定能讓連父改變主意。卻偏偏,一個個心比天高,還以爲一個庶女能嫁到什麽好人家?
莫要瞧着現在連如期貴爲國公,好像連家高門大院,瞧不起章家。
而是定親的時候,隻是連父位置最高,尚書府的庶女配巡撫家的庶出公子,并不算辱沒她。
再則說了,連顔玉從前做的事,安紅韶不計較了,并不代表沒發生,今日爲她撐腰讓她在章家過的舒坦些,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連卿萊被安紅韶質問的剩下的話說不出來,良久後才悶聲說道,“可是嫂嫂,利用了我。”
連卿萊既然來了,自然是在乎胞姐的,這兩日他去打聽章亦揚品性,花的銀錢是安紅韶出的。
說白了,安紅韶是默許了連卿萊鬧章家的。
聽了這話,安紅韶笑了一聲,“莫不是你不樂意?”
微微的挑了挑眉,而後哼了一聲,“我明個便要離開,得空收拾了趕緊回家裏頭待着去。”
看着安紅韶的背影,連卿萊猛的一跺腳,主動權都是安紅韶的手上,他隻能按照安紅韶的想法去做事。
連個女人都鬥不過,他能幹什麽?
安紅韶才沒心思去關連卿萊的想法,明個要出發,讓金蟬去趕緊收拾收拾。
路上颠簸,安紅韶自要好生的睡一覺。
這天一晴,好像也沒那麽熱了。主要是太陽烘烤着,周邊沒那麽潮,放了冰塊在屋子裏,總也能頂點用。
安紅韶要出發,章大人自然是要送一送的。
章家的人自然是要來驿館的,下頭的人在外頭等着,章大人跟連芸進了堂屋。
看着章大人有話要說,安紅韶讓金蟬又添了點冰塊。
“如期有本事,我這做姑丈的爲他高興,隻是朝中錯亂紛雜,尤其現在葛将軍不在,軍心不穩。”說着,從袖子裏取了一份單子,“這是我揚州上下的心意。”
安紅韶讓金蟬接了過來,章大人送的直接,白銀三十萬兩。
他說是揚州上下的意思,也是說各府湊出來的,除了官員肯定還有商戶。
銀子這個東西,放在哪也好用。
聖上的石窟沒修,冀州大水的窟窿沒補,這次出兵軍饷什麽的肯定少不得發下去,突厥是降了,可是你不能讓突厥養着我朝吧。
國庫裏頭缺銀子,非常的缺。
安紅韶心裏知道,章大人是聰明人一定會選擇這麽辦。
隻是,安紅韶讓金蟬退了回去,“姑丈對朝堂的心意,我定然轉告夫君,隻是這般好事,該是要上功勞簿的,讓翰林院拟旨昭告天下姑丈爲國爲民的心意。”
聽了安紅韶的話,章大人臉上有些許挂不住,“這,這怎麽好意思?我也是有私心,隻是想幫幫如期罷了。”
若是昭告天下,這三十萬兩白銀怎麽能拿的出手?
安紅韶卻當不知道他的意思,“夫君監國,姑丈幫夫君就是在幫朝堂。”
安紅韶堅持己見,絕不退縮,而後又看了一眼外頭,“正好讓表哥押送入京城。”
而後說着,從袖子裏取出了讓連卿萊寫的單子,“也不知道有沒有适合表哥的位置。”
章大人接過來,第一反應便是看向連芸。
如此安紅韶的态度已經很明确了,你想要讓章知賀入京城當差,那就得按安紅韶的意來。
眼神互換,章大人隻能笑着點頭,“還是國公夫人想的周到。”
這次過來,章大人對安紅韶的态度明顯比之前要恭敬。
既然,已經達成共識,安紅韶便就可以起身離開了。
送走安紅韶,章大人看了一眼連芸,“我算是瞧出來了,連家挑兒媳婦着實有些本事。”
什麽宮裏說媒,若是連家真的沒看上當初的安紅韶,不答應又能如何?
庶女出生,卻能坐穩國公夫人的位置,手腕自然是厲害的。
如今,他可算是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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