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紅韶猛的将簾子甩下。
“夫人怎麽了?”冬青看着安紅韶臉色又不好看,緊張的問了句。
安紅韶搖了搖頭,“無礙,剛才起風迷了眼睛。”
安紅韶沒讓人去看對方犯了什麽事,隻是能挂在菜市口的人,定然是窮兇極惡之人,這樣的人該是連如期親自下令的。
隻是,安紅韶有一瞬間猶豫,對方真的是窮兇極惡之徒嗎?
安紅韶揉着眉心,心亂如麻。
等着到了李家門外,安紅韶才堪堪的定下心神來。
知道安紅韶早到的消息,李餘音早就侯在門口了,“國公夫人。”見了安紅韶,随即便要見禮。
安紅韶連忙将人拉住,“表姐這是同我見外?”
李餘音倒是沒強求着見禮,被拉住了便順勢站着,“先有國禮再有家禮,莫要讓旁人挑出錯處來。”
在這大門口,李家的人怎麽能一點禮數都沒有?
“隻是,瞧着你怎麽瘦了?”李餘音面上有些擔憂。
安紅韶拽了拽衣裳,“許是這衣裳有些暗。”今個來給李餘音撐門面,自然是要打扮的老成了,兩人年紀相仿,若都明豔反而喧賓奪主起來。
說起打扮,今個李餘音穿着大紅色對襟裙子,頭上的赤金步搖一走一動,貴氣十足。兩人相攙着進了大門,安紅韶低笑了一聲,“高不可攀,高不可攀。”
李餘音回頭看了一眼,等過了迎客牆,确定外頭的人瞧不見了,李餘音手直接癢上了安紅韶的腰間。
表姊妹倆在院子裏打鬧起來。
“老遠就聽着你們的笑聲了。”二舅母站在門外,笑盈盈的看着她們。
今個二舅母難得也穿的鮮豔,到底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紅韶見了禮,二舅母也沒躲,拉着手将人領進屋,“按照規矩,我原該給你見禮的,這會兒個沒外人,我暫且托個大。”
“二舅母可别說笑了。”安紅韶連連擺手,從前怎麽樣就還怎麽樣,若是她來到李家,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才真真的讓她難受。
無論之前有什麽,自己生子的時候,喬氏跟母親守了自己一夜,就這個心,自己永遠得将她當長輩一樣供着。
“是是是,咱們的小妹可是一點國公夫人架子都沒有呢。”李餘音接了一句,倒也沒有諷刺的意思,就是說笑一聲。
二舅母立馬眼神掃了過去,“你小蹄子,要嫁人人了,心也野了。”
羞的李餘音躲在安紅韶的身後,“表妹爲我做主。”
三個人在外屋便笑做一團。
“你們說什麽呢?”大舅母聽着幾個人遲遲不進來,不由的開口詢問。
李氏這會兒已經掀了珠簾出來瞧了一眼,眉目間帶着笑意,“一個個都過回去了,都是三歲孩童。”
衆人進了裏屋,今個倒是清淨,也隻有大舅母和表嫂在這。
表嫂是個話少的,今個也是隻有她正八經的給安紅韶行了個大禮。
安紅韶連忙将人拉起來,隻是跟表嫂的話總是少些。
李餘音同安紅韶坐在一處,大人聊大人的,她們聊她們的,也就是閑聊才知道,昨個李氏就被叫來幫忙了。
今個莫要說三舅母跟四舅母了,就是李紅霞也不出來見人。
倒也不是說二舅母嫌棄她,是因爲四舅母一聽不用她陪客,直接不讓李紅霞出來,說什麽兩人尋的都是念書的,誰又比誰高貴?
将來李紅霞成親的時候,也用不着二舅母張羅。
妯娌們之間,這就起了矛盾。
要是以前,四舅母肯定不敢跟二舅母正面硬剛的,如今得了念書的姑爺,好像腰比從前都粗了。
對此安紅韶也不好多言,該怎麽說呢,四舅母高興就好。
說完家裏的事,安紅韶就想着說起郭大人來,卻不想李餘音突然話鋒一轉,“父親昨個還說,朝堂是朝堂的事,不能公私攪合在一處,等着父親今個尋個機會,給妹婿道個歉,祖父到底年歲大了,有時候會有些糊塗。”
想來,李太傅給連家下兩個帖子的事,她們也知道了。
“這如何使得?”安紅韶連連擺手,長輩莫要說沒做錯,就算有那麽點不盡人意,也不能跟個晚輩道歉。
李餘音拉着安紅韶的手,“瞧着你吓的。”
随即歎了口氣,“父親說,從前已經對不起姑母了,如今怎好讓姑母難做?這事我知會你一聲,可莫要因爲朝堂的事跟我們生分了。”
萬一心裏起疙瘩,可是不好。
且大家都知道,連如期待安紅韶極好的,那自然是李氏的好姑爺。李家爲難連如期,那不就是爲難李氏?
二舅母是個能幹的,也許昨個将李氏叫來,也并非是真的忙不過來了,隻是想告訴李氏,無論外祖父做什麽,二舅父的态度明确,他不會再丢下這個小妹不管的。
有了李餘音這句話,安紅韶的心裏暖暖的。
說起這事來,李餘音又說道,“母親也說,妹婿年紀輕輕的便承受這般壓力,我們作爲家裏人,即便不能爲你們分憂,也不能爲你們添亂。”
這話,自是說的掏心掏肺的。
有這麽情深意切的幾句話,即便她們什麽都不做,安紅韶也覺得心裏滿是感激。
等着說完家裏的事,李餘音這才說起郭家來,“我娘昨個特意讓人打聽,這個縣令夫人怕也不是個好相與的。”
來了京城後,在外頭住着極爲講究,而且,衣裳都是穿着從下頭帶來的,京城的東西她是一點沒換。
難相與并不是說這個人不好,而是說這個人有自個主意性格,若是性格不對付,往後有的是矛盾。
郭母明顯是有她自己的驕傲和堅持,可是李餘音是下嫁,你等着讓她跟尋常那小媳婦一樣,伺候公婆,那肯定也是不能夠的。
“左右你們也不住在一起。”看着李餘音露了愁意了,安紅韶随即安慰。
兩家人到底離着遠,一年見不了一次面,就算是彼此不合,也還是能忍的。
李餘音無奈的搖頭,“現在是離着遠,等着她們老兩口年歲大了,遲早也得來京城。”
到時候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那時候估摸少不了的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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