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顔玉哼了一聲,“可不是?瞧着就是個厲害的主。”
這也就算了,更絕的在後頭,這事她是沒往報,她卻是直接告訴了連如信。
當然,連母具體到底知不知道這就另說了,畢竟隻要沒鬧到台面上的事,誰人也不願意管。
楊氏能自己解決,也是好事。
說到此處,連顔玉壓低了聲音,“昨個,兄長便留宿在了楊氏處。”
畢竟,楊氏剛進門那日,連如信因爲對周氏愧疚并未同她圓房,這事大房那邊并沒有遮掩,所以府中的人都知道。
再後來,周氏去了以後,連如信對楊氏更是極爲的冷落。
沒想到,揚州來人卻是給楊氏機會了。
連芸用人肯定多有考量,若是那種本身就是輕浮的人,定然是不用的。所以,連顔玉覺得那婢女肯定有問題。不過,如今婢女被打發了,也就問不出什麽來了。
安紅韶本來笑着的,這會兒個笑容慢慢的收斂,她就知道楊氏不是個省心的主。按照楊氏自己說的,她在冀州的日子并不好過,生母不得寵多受排擠。可是,就這樣的處境她還能将一雙手養的那麽好,怕是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比京城差。
規矩禮儀可以以後學,可是這勾心鬥角的本事,不是一朝一夕就會的。
安紅韶啧啧了兩聲,“大房有趣的很。”
這會兒個人少,想也出不了什麽亂子,畢竟楊氏是妾,肯定不敢跟二房比,等着連如信續弦後,大房才叫真正的熱鬧。
“我這也是偶爾得的消息,嫂嫂多留個心,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連顔玉說完恢複了往日的樣子,聲音也微微擡高了,“這時辰也不早了,一會兒個繡娘進府讓我試衣裳,我先回去了。”
她是快成親的人了,這些日子自然忙的很。
安紅韶讓人将連顔玉送走後,安頓冬青先讓人給掌櫃的送消息,而後讓人盯着點揚州的那些人。
“母親的性子我知道,這兩日忙她懶得多事,所以才不跟楊氏計較,等着人走了,必找她算賬!”安紅韶同冬青解釋了句。
連母現在騰不出手來,安紅韶先幫忙盯着些。
總也捉摸着,看看楊氏怎麽安排。
安紅韶不管她在冀州都是用過什麽手段,可是你在連家,尤其是當着外人的面,總不能用這些不入流的東西。
尤其楊芸是什麽人,萬一讓她知道巡撫族裏被個姨娘算計了,扒了楊氏的皮不算,不定怎麽諷刺連母。
這事,還是要早做打算的。
安紅韶突又想起周氏來了,她的哭哭鬧鬧的,跟楊氏這麽一比,好像也沒那麽可惡了。
怪不得旁人都說,做什麽事還是原配夫妻的好,換一個發現,還不如上一個呢。
“您該歇息便歇息,大房那邊大爺也該長點心,姑奶奶那邊真的追究,大不了讓大爺親自去揚州一趟。”他自己識人不明惹了禍端,就該他自己負責。
冬青就是心疼安紅韶,雖說出月子好久了,可生完孩子身子總是虛的,哪裏能這般勞心費力的。
安紅韶揉了揉眉心,“倒也能受的住。”
冬青看她面露倦色,随即接過手替她揉捏眉心,“等着提醒我,二爺回來問問他能不能得來祛疤的藥膏。”
雖說連家跟其中一個太醫走動頻繁些,可畢竟都是男子們在走動,安紅韶這邊也沒接觸過。
“您是哪裏受傷了?”冬青聽了安紅韶的話,吓的後背都出了一層細汗,連忙蹲下身子仔細的打量安紅韶。
安紅韶擺了擺手,“我無礙,是給顔玉尋的。”
雖說現在天氣暖和了,可是卻也不算是熱,連顔玉沒必要露出疤痕來。
她從前對這婚事沒什麽期許,落了疤也不在乎,隻用頭發擋了擋,如今瞧着,倒是在乎了。
這是故意露出來讓自己看。
連顔玉也知道,無用她怎麽做,都無法跟安紅韶修複感情,那還不如以一換一,連顔玉如今隻兩求,一來,嫁的揚州的門面,肯定是求着二房給的。
今日這特意過來一趟,就是想着給安紅韶提個醒,将她的疤處理處理。
冬青撇了撇嘴,“真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安紅韶身子往後靠了靠,“本來想着,稀裏糊塗的活下去便是,誰料老天爺又給了她希望。”
對于揚州的婚事,連顔玉是千萬個不願意,自覺得那庶子配不上她。
可現在,章知賀一來,風度翩翩才高八鬥,連顔玉肯定要動心思。都是兄弟,該是也差不了多少。
要是那庶子能長章知賀這般的皮囊,她看着也順眼。
都道是,女爲悅己者容,用在連顔玉身上是真真的合适。
面上的疤痕,會在此刻變的異常的醜陋。
被安紅韶這麽一點,冬青這才恍然大悟,果真這人辦什麽事,都是有自己的意圖的。
今個晚間連如期回來的晚些,安紅韶左等右等的不見人,呂佑也沒回來禀報說是連如期不回來了,天邊黑透,飯菜都熱了三次了,總算是等到連如期回來了。
他披着玄色的披風,好像生于是長在暗處的人,慢慢的走向光明。
安紅韶讓人端飯,手自然接過披風,催促着連如期趕緊淨手,“今個怎麽回來的這般晚?”
連如期拿了帕子擦手,“出了趟城,路上不好走,耽擱了些時間。”
說話的功夫,他先去将孩子抱起來,伸手點了一下連琸璧的下巴,“想爹了沒?”
安紅韶無奈的瞪了連如期一眼,“這麽小的孩子,能懂得什麽?”
看着連如期單手抱孩子,安紅韶的心随之提了一下,而後一遍遍的告訴她自己,該放手的時候還是要放手的。
連如期的力氣大,就算是單手抱孩子,也一定不會出岔子的。
不能,阻攔他們父子親近。
安紅韶轉身盯着下頭的人,将膳食擺好,眼不見爲淨。
連如期顯然是不知道安紅韶不高興了。
雖說連琸璧是沉,可是連如期有的是力氣,莫要說單手抱一個孩子,就是再給他手臂上吊上幾十斤的石頭,他也依舊能穩穩的抱住,所以根本就沒多想。
“胡說,我兒子天資聰慧,乃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必然什麽都懂。”連如期瞧着飯菜擺好,抱着孩子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