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因爲有孕,現在孩子也出生了,有乳娘帶着,等着過了百歲,估摸該有的帖子就會送過來了。
可卻沒想到,頭一個來的竟然是宮裏。
說不緊張肯定是假的,可更多的卻是覺得憤怒。
如此大張旗鼓的爲龐家找面子,那之前的努力可是笑話?
龐相究竟拿捏住了聖上什麽?
還是說,“葛将軍怎一直沒消息?”除非了知情的這幾個人,京城中好似就沒人知道,葛将軍已經來京,就在年三十的日子。
“此事不方便用朝堂的人,龐相已經将葛将軍壓在了龐府,此事龐相會親自去查。”連如期低低的解釋了句。
現在,隻知道葛将軍還活着,也僅此而已。
安紅韶隻覺得火氣騰騰的往外冒,不方便用朝堂的人,你那麽用的是龐相的私兵去查還是幕僚去查?
龐相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如此,聖上是虛以委蛇,還是說真切的怕了?
連如期迎上安紅韶的視線,“聖上心思莫測。”
下意識的,如此回答。
正巧這個時候琸璧已經醒來了,連如期抱着孩子逗弄,“你這胖小子,都快比你阿姐沉了。”
總覺得,這感覺就跟抱着連婧函那時候差不多。
安紅韶收了所有思緒,淡笑了一聲,“我這會兒抱着孩子,都覺得胳膊受不住。”
而後眼神微轉,“怎麽,你也開始腰疼了?”
要不然,還能抱怨抱孩子胖?
連如期晃悠的身子一頓,回頭定定的看着安紅韶,随即啧啧兩聲,“下個月孩子百歲。”
而後,那眼神越發的有深意。
生子一百天,身子想也恢複的差不多了。
打從安紅韶有孕後,連如期就沒真正的碰過安紅韶,就算是情到深處也是想旁的法子,如今倒是眼瞅着快熬出頭了。
連如期的視線灼熱,安紅韶臉頰通紅,“你正經些,孩子在這呢。”
“我說何話了?怎麽,難不成我記錯了日子?”連如期言語無辜,可是眼神越發的放肆。
放肆到,安紅韶不過瞬間就忘了朝堂的猜疑。
“冬青。”安紅韶緊張之下,突然脫口而出。
冬青掀了簾子進來,一般連如期在家,都是單獨跟安紅韶在一處的,“夫人。”
安紅韶輕咳了一聲,“将我晌午瞧的賬本取過來,讓二爺瞧瞧。”
安紅韶盡量面色淡然的說了句,說完之後又擺手,“算了,我自己去取。”
對此,冬青沒有任何懷疑,本來無論是家裏的事還是朝堂的事,安紅韶跟連如期都是有商有量的,再加上今個掌櫃的來了一趟,安紅韶不定想倒了什麽法子要同連如期分享,也都是正常的事。
所以,安紅韶一說出門,冬青随即退了一步,爲安紅韶掀起簾子。
連如期看着落荒而逃的安紅韶,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其實也就是吓唬安紅韶,她的身子能多調養些日子便多調養些,等着時日長了總是沒壞處的。
隻不過沒想到,她竟然這般不禁逗。
其實,從冬青一進來,連如期就跟尋常的時候一樣,淡然冷漠。
隻可惜,安紅韶因爲緊張并沒有注意到。
兩人關起門來,想怎麽胡鬧便怎麽胡鬧,可是連如期素來有數,總不讓旁人笑話了安紅韶去。
低頭,瞧着懷裏的連琸璧,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他這小胖臉,“你說爹怎麽告訴你娘,我算不得什麽好人。”
尤其是這輩子,他并不打算當個老好人。
上天不公,以萬物爲刍狗,可他偏偏要活出個人樣來,站在最高點,俯瞰衆人。
隻是,試探了兩次,他拿捏不準安紅韶的心思,心中有些膽怯,不知該如何解釋。
連如期一聲聲的歎息,隻能說包嬷嬷确實厲害,帶了安紅韶不足一年時間,卻讓安紅韶的心思越發敏捷,可不是說随口幾句話能糊弄過去的。
如此,有些棘手了。
等連如期回神來,瞧着連琸璧流了口水出來,他恍然反應過來,之前聽安紅韶說過,小孩子的臉莫要碰,不然容易流口水。
連如期趕緊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擦嘴,他也是一時失神。
主要是小孩子本來就胖,臉肉乎乎的,就是本能的也想着點兩下。
孩子也懂得什麽樣舒坦,連如期抱的好好的,突然将他放下來擦嘴,雙腿蹬的厲害,小嘴一撇随即就哭了起來。
連如期手忙腳亂的将孩子抱起來,“快閉嘴吧你。”
他剛才還有心思逗安紅韶,這孩子一哭,卻是狼狽的什麽心思都沒了。
連如期抱着哄不住,就覺得手心發熱,才知道這小子又使壞了,趕緊從外屋拿了幹爽的包被換上。
對于照顧孩子,連如期在家的時候,照顧孩子盡量做到親力親爲,可是畢竟不在家的時間長,是以手法還比起乳娘來還是生疏,再加上之前孩子就哭一陣了,他這一慢,顯得孩子哭的時間更長了。
安紅韶現在聽孩子哭聲那是一聽一個準,就跟有感應一樣,孩子一哭隔着十萬八千裏好像都能聽到,連如期正換着呢,安紅韶已經推門進來了。
“這是怎麽了?”安紅韶慌張的抱起孩子來,語氣裏隐約的帶着質問。
就偏偏,連琸璧剛剛哭的時候,手也不老實,揮動的時候抓着他自己臉了,小孩子本來就嫩,一下子就抓出好幾道紅痕來。
安紅韶一看,那眼神就跟刀子一樣,掃了連如期一眼,“我來吧。”将孩子重新放在塌上,擠開連如期,利落的給連琸璧換上幹淨的小包被。
還有這連琸璧也是氣人,剛開哭的撕心裂肺,被安紅韶這抱着拍了兩下這就好了。
連如期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他是孩子的父親,親的,還能虐待孩子不成?
祖宗,倆人都是他祖宗。
正好這一陣忙活,安紅韶讓乳娘也進來了。
得,一有外人在這,連如期還得端着,不能将将兩個人之間那一套谄媚拿出來。
“來,孩子我抱會兒吧。”等着用完晚膳,連如期沒忍住提了一句。
他總得要證明,自己的兒子,其實跟自己也是親的。
他深切的反省過,是不是因爲自己在家的時間短,所以孩子才會有這般反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