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她們,敬而遠之便是了。
誰得寵誰不得寵,與自己無關。
“您說,那楊姨娘也不怕今日的話,讓下頭的人傳到大爺耳朵裏。”旁的話也就算了,隻說她跟着家人布粥的事,是爲了讓京城的官員注意。
要知道,當初納這貴妾的時候,連如信就提過她布粥的事。
安紅韶聽了冬青的話,随即輕笑一聲,“這個楊氏果真是有些本事的。”
大宅子裏的規矩她或許不懂得,可是女人怎麽拿捏夫君的招數她倒是有。
楊姨娘在院子裏叫住安紅韶,自然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覺得必能得到安紅韶的指點,怕是就存了這個心思,即便安紅韶看不上她,她也能達到目的。
這話怕就是爲了傳到連如信的耳朵裏,到時候連如信怒不可遏必然要找楊氏問話。
不管如何,先将連如信的視線都放在自己身上,下頭怎麽唱戲那就看楊氏的本事了。
這一招破釜沉舟,若是用的好了,得了連如信另眼相待,她這個貴妾當的自也順遂,若是用的不好,被連如信厭棄了,左右也是現在的下場。
再不濟被攆出去,畢竟是貴妾,肯定不會送給旁人,不定就是送莊子。可是即便是送莊子,她也不用委身伺候傻子去。
所以,怎麽樣都是賺了。
聽安紅韶這麽說,冬青驚的張大了嘴巴,“奴婢一會兒個就去吩咐下頭的人,往後同大房的人接觸,得多留個心思。”
安紅韶撐着頭思量着,納楊氏入府都是周氏操辦的,她到底知不知道楊氏的品性?
或者,她就是用這種法子,讓連家上下的人都記着她的好。
畢竟,周氏就是死,算計都是她自己,也沒有迫害旁人。
想到這,安紅韶微微皺眉,隻覺得肚子一陣陣的發緊,好像疼了一下。
安紅韶連忙深吸一口氣,莫不是因爲自己剛才想多了,費了心力?
因爲那疼痛感轉瞬即逝,安紅韶也沒多想,隻讓冬青扶着自己上塌,隻說累了。
起身的時候,也跟之前一樣,沒任何的異常。
伺候着安紅韶躺下,冬青去外屋捅了捅爐火,晌午沒那麽冷,尤其安紅韶蓋着厚被子,裏屋用不着燒那麽熱,将外屋點的旺些。
安紅韶睜着個眼,其實也睡不着。
本來暗暗的告訴自己莫要多想,可是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所以,那一陣疼來的更加的清晰。
已經是一瞬間的疼痛,安紅韶瞬間驚出冷汗,她不敢起身,甚至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冬青,冬青。”
手拽着被褥,聽着冬青沒反應,她敲了幾下床榻,這床榻的聲音都比安紅韶喊的聲音大。
冬青聽着動靜,連忙小跑着進屋子。
看着安紅韶臉色不對,冬青将連忙蹲了下來,“夫人。”
安紅韶緩緩的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聲音依舊很低,“我肚子疼。”
一聽這話,冬青臉色瞬間變了,“來人啊。”一聲吼了出去。
一聲落下,整個連府就忙活起來。
安紅韶月份這麽大了,穩婆直接過來了,讓冬青伺候着安紅韶解開裏褲,好生的檢查。
安紅韶雖然說也知道些生孩子的事,到到底不喜歡讓人瞅着自己,哪怕對方是個女子,有些難看的靠在冬青的身上。
穩婆查的仔細,說是安紅韶要生了,給外頭守着的府醫送了消息。
聽到自己是要生了,不是動了胎氣,安紅韶這才放心下來。
因着才開始疼,也沒這麽快生,穩婆交代着下頭人燒水。
安紅韶不疼的時候,還是跟尋常一樣。
她交代着冬青給自己倒點水,冬青還沒動,剛從外頭進來的連如期,已經将水端了過來。
他示意冬青去忙活,自己在這伺候安紅韶。
安紅韶這一要生,連父連母都過來,親自坐鎮。
連家一大家子,除了梅姨娘跟連婧函這個小孩子,旁人都到了。
除此之外,連如期也早早的聯絡了太醫,得了消息便匆匆趕到,爲安紅韶把關。
李家那邊,李氏得了消息穿着常服就來了。
除了李氏,二舅母那邊也代表李家過來守着了。
安紅韶産子,裏裏外外都是人。
跟周氏那時候,大不一樣。
楊氏站在連如信身後,左右的打量着來人,聽聞是李太傅的女兒和兒媳,不免多看了兩眼,隻覺得真真是開了眼見了。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能寒暄幾句,等着夜幕降臨,安紅韶的疼的越來越頻繁,李氏這就坐不住了。
雖說廂房火燒的極好,可是二舅母跟李氏在外頭站着,連家的人總不好自己在裏頭坐着。
是以,大冬天的所有人都在外頭凍着。
李氏沒心情左右逢源,冷不冷的懶得關心,隻是期望自己的女兒能順遂。
即便,所有人女人都要經曆這一關,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生子本就是女人在鬼門關轉一圈。
每個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是有生命危險的。
生死之際,作爲母親哪裏還有心情思量旁人。
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嘴裏不停的念這佛号,希望老天爺垂憐,讓安紅韶生産順利。
“紅韶這孩子是有福氣的,定然能平安。”連母這會兒也不好跟李氏說話,隻能小聲的與喬氏聊上兩句。
二舅母喬氏點了點頭,“小妹常與我說,連家上下待紅韶用心,身子調養得當。”
寒暄的事,這就落在喬氏身上。
畢竟這麽多人都在呢,大面上的話說還是得說。
等着熱水往裏頭端的勤了,喬氏也提着心,不敢再多言。
連父在一旁站着,拉了一下連母的衣袖,“如期一直在裏頭做什麽,平白的添亂。”
連母扯回了自己的袖子,連一眼都沒看連父。
連父的心思連母心裏跟明鏡一樣,莫要瞧着他說的好聽,其實就是覺得屋裏晦氣,不想讓連如期沾上。
連如信講究什麽連母管不着,可是連如期是自己生的,這個主她就能做了。
安紅韶在裏頭爲了連如期拼命,連如期陪着怎麽了?
也不知道是誰胡咧咧的讓人講究,若真的沾了這血腥不吉利,那所有男子不都是女人生出來的,打從出生就是滿身的血腥氣,若真講究,那就沒個吉利人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