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如信的笑容一僵,甚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連父在旁邊看的也眼熱,自己兒子已經很有出息了,京城那麽多公子哥,難道各個都比自己兒子強?
隻是拌嘴這事,當公爹的也不好說。
有心訓她兩句吧,瞧着周氏高高隆起的腹部,似乎不好說這個話。
尤其,連父也知道,連如信對周氏是有情誼的,兒子剛回來,他不想讓兒子難做。
連母嘴唇動了動,不過連如信自己都沒說話,她出的什麽頭?
左右,自己的兒子兒媳過的好便是了。
連如期把橘子吃完,看了連如信一眼,也隻是看了一眼沒說話。
他是男人,本就應該哄着自己妻子,至于他連尊嚴都不在乎了,那也是他自己的事,自己受着便是了。
周氏一說完,場上一下子沉默下來。
連婧函睜着大眼睛這看看那看看,最後落在連父身上,“祖父,咱們什麽時候用膳?”
連父将臉轉到連婧函身上,露出笑容,“婧函可是餓了?咱們這就用膳。”
随即揚聲将交代下頭的人,趕緊端上膳食來。
連母看着懂事的連婧函,終于不忍心,“瞧瞧我們家婧函給餓的,今個祖母讓下頭的人,專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連如期在旁邊也說道,“婧函愛吃的我也愛吃,那我得跟婧函比比,誰吃的更多。”
連如期這麽一說,場上這才熱絡起來。
連婧函雙手環胸哼了一聲,“大人本來就比小孩吃的多,二叔這是當哄三歲小孩子呢,以爲我一激便會同二叔比嗎?”
瞧着連婧函小大人的樣子,連父忍俊不止,“是是是,咱們婧函已經三歲半了,可不是三歲的小孩了。”
大人們跟着哄笑了一聲。
連如信也是笑着的,隻是在沒人的注意的時候,狠狠的瞪了周氏一眼。
眼裏,終究還是帶着厭惡的。
周氏已經好些日子沒出來過了,她知道跟這個家裏的人都不親,沒人會真的爲她心疼,如果真的有人心疼,那這個人就是連如信。
可現在,終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頓飯,周氏吃的是如鲠在喉。
她咽不下去,一點胃口都沒有,可還是拿着筷子一口一口的往嘴裏喂。
牙無意識的嚼着,實在吃不下去,用帕子掩着吐到一邊。
啪!
周氏吃這一頓飯牽強的樣子,到底惹怒了連如信。
全家都是欠了周氏的嗎,一家人吃個飯,她一直在拉着臉,如今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
“你想吃就吃,不想吃滾回你屋子去。”平日裏周氏在自己跟前耍性子也就算了,哪怕在連如期跟前,也能說的過去,自己是兄長讓他受委屈就受些委屈吧。
可現在,兩個老人一個孩子都在呢,半分不知道收斂,怎麽,全連家的人,都要将她當祖宗一個供着?
周家裏尤其是周母,什麽理不占就跑來跟自己說理,如今周氏也是愈發的過分了。
連如信無論在大房如何,在旁人跟前他始終是和善的大哥。尤其是連婧函,她是頭一次瞧見父親發這麽大的脾氣,吓的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連母心疼的将孩子趕緊抱在懷裏,“不怕不怕,祖母在這呢。”
連父從旁邊踹了連如信一腳,“混賬東西,老子還活着呢,輪得到你在這裏摔摔打打的?”
連父還想發脾氣,連母已經抱着孩子起來,面對着連如信背對着連父,“你這孩子跟哪裏學的毛病,還學會在家裏發脾氣了?再這樣,母親可不饒你。”
擡眼看了周氏一眼,到底沒訓一句。
周氏被夫君當衆落臉,随即起身哭着出門了。
連母一臉疲憊的松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到底跟連父過了這麽多年,連母是能看出來連父是動了氣的。
你再如何,跟自己的兒子不是仇,可跟兒媳婦是真的記恨呀,要是周氏敢回句嘴,今個是沒法收場了。
連母趕緊中間岔開,讓周氏得個機會回自己的屋子待着去。
周氏走了後,連母抱着婧函又坐回位置去。
兒子耍脾氣,兒媳婦賭氣,孫女在這哭哭啼啼的,連父哪裏有吃飯的心思,哼了一聲,背着手就走。
臨走的時候,連父還斜了連如信一眼。
他什麽話都沒說,卻好像都說了。
連母歎了口氣,“今個婧函還是在我這吧。”
孩子這又哭的厲害,跟前得讓親人哄着,周氏估摸不會管,連如信也沒心情,還是讓孩子在自己這,對孩子才是好的。
“辛苦母親了。”連如信站起來,很認真的鞠躬。
連母有心說上幾句吧,這會兒說什麽也是添油加醋,隻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抱着孩子先歇着了。
連如信最後視線落在了二房這邊,幹笑了一聲,“讓二弟跟弟妹見笑了。”
這飯肯定是吃不下去了,連如期扶着安紅韶起身,對于他們夫妻的事,連如期肯定不會多做評價,隻是囑咐了句,“差事,兄長還是要認真的對待。”
可别好不容易升上來的,最後又犯錯了,再這幾個月白忙活了。
明面上連如信才是做兄長的,此刻對于二弟的提醒,他也隻能接受,誰讓他從前就辦過這樣的事。
對于連父的提議,連母其實很認真的準備,還特意同安紅韶開了口,借着她小廚房的人用做一頓飯。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下場,連面上的體面,大家都不維持了。
今個小廚房沒點火,回到這邊,現做估摸也做不出什麽來了。
連如期便交代呂佑,去套馬車,今個帶安紅韶吃酒樓用膳去,就當換換口味。
給安紅韶添了披風,便扶着她出門。
還沒到門口,瞧見連如信拎着兩壺酒迎面碰上了,“你們這是要出門?”連如信驚訝的問了句。
連如期嗯了一聲,沒吃飽飯,得找個地方把肚子填飽,他倒是扛餓,可自己的媳婦不能餓着了。
“行了,你小子也學會陰陽怪調了。”連如信錘了一下連如期的肩膀,搖了搖手上的酒壺,“原還想着邀你一同喝兩口,如此,那就改日吧。”
連如期哼了一聲,也沒說到底同不同意。
出門後,安紅韶拉了一下連如期的袖子,“你就别在往兄長心口上撒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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