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麽多銀錢,作爲忠臣總要是勸着點聖上的。
對于這事,連如期回來沒怎麽提,安紅韶卻也是不知道的,隻能說是等連如期晚間回來問問他,瞧瞧聖上到底在忙什麽。
怎麽現在支銀子都鬼鬼祟祟的,讓人覺得就好像是在做什麽見不得的事。
安紅韶是理解舅父一家的,隻不過她是相信連如期的,“表姐等着給舅父送個消息,如期定然有數。”
李餘音抿嘴輕笑,“你們夫妻一體,恩愛情長。”
安紅韶握着李餘音的手,“表姐也會的。”
隻要那男人是個正直的,想來李餘音的日子定然不會差,她定然能看到,未來表姐夫平步青雲,表姐得封诰命。
說完家裏的事,少不得提起這位葛姑娘,從邊關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樣。
“我想,定然是位了不起的。”李餘音眼裏閃過羨慕,聽聞葛姑娘來京城的時候,明明有馬車,她卻自己騎馬跟着隊伍。
聽聞葛姑娘自己說,她是邊關長大的,有着邊關将士的習性,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葛老将軍應該是極爲寵愛葛姑娘的,讓少将軍親自送人不說,看着這葛姑娘這麽有自己的主意,有棱有角的人,多是沒有受過蹉跎的。
安紅韶想象着姑娘家策馬奔騰的樣子,“聽表姐這麽一說,我也好奇了起來。”
李餘音看了一眼安紅韶的肚子,“如今你莫要出門,等着我若瞧見了,定給你畫上副小像過來。”
安紅韶笑着點頭,如此也好。
姊妹倆聊着,不想外頭傳來消息,說是惠安縣主過來了見安紅韶了。
安紅韶肯定不能讓她等着,連忙去讓人請進來。
“縣主。”待人走近,安紅韶領着李餘音同惠安縣主打招呼。
龐相府到底是富貴,一路走過來,惠安縣主卻是一點汗都沒有,左右的婢女,手裏捧着的都是冰盆,她們一進來,整個院子都起了涼風。
“連少夫人,李姑娘。”惠安縣主笑着回禮,随着安紅韶進屋,左右的婢女伺候在外頭。
淺綠色的裙擺,拖着地面,愈發的顯得惠安縣主,儀态萬千。
安紅韶是跟李餘音坐在一處的,從前覺得兩家有交情,看龐家的人都是好的。龐尚書大待人溫和,惠安縣主高貴典雅,龐聞少爺謙謙君子。
可是當知道龐聞在背後竟是那般讓人惡心的人,連帶着再看龐家人,便多了幾分審視。
回頭想想一開始,惠安縣主跟臨陽縣主撕破臉的時候,惠安縣主是有心機的,這一點無可置疑,所以她在吟詩的時候,是不知道那裏頭或許有馮家的人?
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故意的。
龐相是想拉攏連家的,惠安縣主想來也了解臨陽縣主的性子,跟炮仗一樣一點就着。她同惠安縣主鬧起來,被惠安縣主拿捏一頭,便将怒火牽連在安紅韶的身上。
有共同的敵人,那便更容易親近些。
惠安縣主既踩了臨陽縣主,又拉攏了安紅韶,一箭雙雕。
若非龐聞出事,安紅韶心裏對惠安縣主,甚至都有欽佩之意。
如今因爲千絲萬縷的關系,不能同龐家撕破臉,隻是說話的時候,總是要多留個心思的。
惠安縣主抿了一口氣茶,嫣紅的指甲,确實是符合她即将入宮的身份。
龐聞死了,可是畢竟是戴罪之身,家中不可能給他大辦喪事,尤其是跟皇家喜事沖撞了,更是得以皇家爲先。
所以,惠安縣主此刻,穿綠點紅,喜慶的很。
惠安縣主将茶杯放下,“聽聞葛姑娘來京,我特意過去探望,路過連家,便想着過來看望連少夫人,算算我們也是許久未見。”
安紅韶點頭,上次見面,還是梅花落肩海棠展顔的時節,如今百花綻放,絢爛多彩。
“剛剛還同表姐閑聊,聽聞葛姑娘巾帼英雄,羨煞旁人。”安紅韶順着惠安縣主的話,接上了句。
惠安縣主微微的眯着眼,似乎在回想着剛剛見面的場景,而後輕笑一聲,沒有蔑視,隻是真誠的說了句,“我從未在京城,見過這般特别的姑娘。”
她可以大聲笑,大步的走,她可以學着男子那般發冠束發,甚至可以穿着長靴,幹練利索的耍着銀槍。
京城中不是沒有武将之後,可卻沒有一個能做到是葛姑娘這般地步。
她小時候也是在京城中的,那時候還沒有這般,與這規矩森嚴的京城格格不入。
惠安縣主說話的是時候很真誠,甚至你能聽出她語氣裏的向往和欣賞。
隻是,安紅韶斂下視線,真的如此嗎?
她們同要進宮做皇帝的女人,說句難聽的,也許都要争一争那繼後的位置。
真的能這般相安無事的相處?
“瞧着你們這般好奇,不若我就再跑一趟,陪着你們去看一看葛姑娘風姿。”惠安縣主剛從那邊回來,說是葛姑娘這人好客的很。
“若是尋常,我們姊妹定然是要湊這個熱鬧的。”李餘音笑着搭話,隻推脫家中有事,想着現在離開便是。
安紅韶有孕不出三個月,不能對外宣揚,所以她便先找了借口。
惠安縣主是個識趣的人,李餘音這麽說,她随即說道,“那等以後得空了再見,以後都在京城,總還會有機會。”
若是,她們等升至妃位,以後宮中辦宴,也能聚一聚的。
惠安縣主坐了沒一會兒,也就離開了。
正好李餘音也尋借口說要走,這就跟惠安縣主一道了。
安紅韶将人送至門口,望着她們看不到影,冬青随即趕緊扶着安紅韶,“這天太熱了。”招呼人也趕緊将冰塊端的離安紅韶近些。
早知道,就應該順坡下,她們說不用送那就真的不送了。
安紅韶搖了搖頭,“無礙的,這夏日裏就該熱些。”
有了身孕,還能與四季爲敵?
出出汗也是好的,不定能驅走體内的濕氣。
“夫人說什麽便是什麽。”冬青無奈的點頭,也不知道安紅韶都從哪學的這一套一套的。
“要不,我将書本給你?”安紅韶想也沒想便接了句。
怪不得人家都說,書裏什麽都有,加看的書多了,似乎說話都比從前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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