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連父的指責,連母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年輕的時候,連母願意伺候連父,那是因爲地位不穩固,如今兒子有出息,隻要連母不殺人放火,她的位置就沒人能動搖的了。
尤其,跟連父鬧的離了心後,那倆人就有多遠離多遠便是了。
妾不妾的,連母也根本不在乎。
“你有事說事,沒事趕緊離我遠些。”連母瞧着手指不流血了,将帕子随手扔在一旁。
連父深吸了一口氣,強讓自己冷靜一些,“你明個去敲打敲打安氏,男人的差事,不要指手畫腳的。”
一聽這話,連母當場不願意了,“你這話說的可有證據?紅韶那孩子我知道,素來是穩重懂事的,怎麽可能還對旁人的差事指手畫腳的?”
連父随即說到,今個晚間連如期給他送話了,以後夜裏都能回來。
這不就是因爲安紅韶有孕,才來回的跑的?
連母哼了一聲,“你怎麽不想着,是你兒子自己願意的?”
本來,自己的媳婦就要自己疼。成親大半年了,大家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連如期待安紅韶有多好。
“那也應該壓着點事,不能由着男人胡來!”連父被連母嗆的臉色不善。
聽了連父的話,連母更是諷刺的啧啧了兩聲,“你剛不是說,不能對男人的差事指手畫腳的?”
現在又說什麽壓着點,不就是讓安紅韶管着連如期?
自相矛盾,讓旁人怎麽辦事?
“你非得跟我擡杠是嗎?”連父也不知道,怎麽從一進來,連母就在那跟吃了炮仗一樣,沖着自己吆喝。
說完自己又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兩聲,“主要是說說如期那孩子,别由着性子來,他能得聖上看重便是因爲宮裏的差事,這機會莫要拱手讓人。”
萬一人家旁人跟聖上走的近了,聖上不看重連如期怎麽辦?
當指揮使有又不跟在前頭爲官一樣,好有自己的勢力,說到底還是要看聖上的心意。
連母不以爲意的擺了擺手,“夜裏聖上難道不睡覺?旁人怎麽跟聖上走的近?”陪睡嗎,那要宮裏的娘娘做什麽?
“噤聲。”連父趕緊白了連母一眼,話是那麽說,可是連父也不是擔心自己的兒子。
還有,如今新官員已經開始走馬上任了,最讓大家關注的人潘探花,竟因爲聖上說他詩寫的好,本來說是要入翰林院的,最後又改了,讓入太常寺,任正八品協律郎。
官品不高也不算太低,可問題是這個地方,不過是供人取樂的玩意,宮裏辦宴了填上幾首詞,沒有任何實權。
也不知道爲何,聖上有點風吹草動的,連父就想起了連如期來了。
連母卻也沒擡頭,“這又不是咱們聖上開的先例。”
當初太白居士,不也做過這般差事,人家可以名垂千古,潘探花若真是有才情,是金子在哪都能發光。
再說了,連母狐疑的看了連父一眼,“這朝堂的事,自己不去問兒子,你同我說做什麽?”
她一個婦道人家,還能談論人家吏部?還是能評判聖上?
說到這,連父表情愈發的不自然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我懶得看那小子的臭臉。”
總覺得每次說話,都憋上一肚子的火。
連父這麽一說,連母這才明白了,什麽讓敲打安紅韶,這就是挑軟柿子捏,不想直接說連如期,想着通過安紅韶的嘴傳給連如期。
說白了,也不是什麽太大的事,就是提個醒。
繞了這麽一大圈彎,連母都替連父頭疼,當爹的怎麽能怵兒子呢?“這事,我會告訴他了,你沒事回去吧。”
擺了擺手,讓連父趕緊離開,讓他早點走,自己還能多做一點針線活。
瞧着連母這個樣子,連父也沒說話的意願,擡腳就走,隻是出門的時候,不忘回頭看上連母一眼,“你别忘了提醒他。”
無論在什麽位置上,都不能大意。
連如期清晨走的很早,安紅韶也見不着人,不過跟前能察覺道他留下的餘溫,心裏就比尋常的時候踏實。
一開始安紅韶還覺得自己反應不大,等着開始惡心後,清早非得吐的苦水出來了,吐完之後,安紅韶就在椅子上躺着不想動彈。
便讓冬青安排人給包嬷嬷送個消息,讓她在家多待幾日,安紅韶這樣,也學不了什麽東西。
小廚房那邊,更是變着花樣的給安紅韶做飯。
得知潘澤宇做了協律郎的事,還是在三日後,安紅韶愣了一下,随即想到定然是連如期所爲。
潘澤宇不是想着高高在上嗎,這下好了,去了一個最沒有前途的地方,等着過上三年,新的探花郎來了,誰人還會記着他?
就那樣,慢慢的蹉跎歲月,郁郁而終。
周母那邊,在這待了幾日,家中就催着回去。家裏有兒子,哪能在閨女家住的時間太長?
周母縱然有千般不舍,可卻沒任何法子。
李氏這邊,她占不到什麽好處,連母那邊,也圓滑的跟個泥鳅一般,根本就不搭理周母,連如信那邊也躲着周母,她這個當嶽母的,總不能追着自己的女婿說話吧。
周母,到底是掉着眼淚離開的連家。
連家如今風頭正盛,因爲他替龐相說話,聖上多有倚重,龐相也對連家另眼相待,周家的人再生氣也不敢替女兒上門讨要說法了。
隻能囑咐周氏,用心的伺候連如信,坐穩連家大少夫人的位置。
送走周母,周氏也不想回去待着,想着好些日子沒去瞧安紅韶了,左右無論她心裏想的什麽,妯娌倆面上還是能說的過去的。
聽到周氏過來,安紅韶趕緊讓冬青扶着自己,去迎一迎。
“嫂嫂快些進來,好些日子沒見嫂嫂了,近來嫂嫂可好,瞧着肚子顯懷了。”安紅韶強打着精神,熱絡的同周氏打招呼。
“我都安穩了,這不想着你這便如何了,反應可厲害?”周氏挂着笑,輕聲回應。
說起這個事,安紅韶同周氏也能說到一處去,倆人誰的話也不落地。
周氏坐了一會兒,剛才身上出的汗,慢慢的都散了去,倒是舒坦。
隻是側頭一看,旁邊放了兩盆冰塊,可不就涼快?
而在安紅韶坐的地方,放了一碟子糕點,瞧着做工精細,花樣也不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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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