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安紅韶也不會記恨自己的。
安紅韶這邊回去的時候走的也很慢,連母追了一陣,便瞧見冬青扶着安紅韶在長廊那坐着。
連母趕緊放下裙擺,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腳下的步子放緩,輕咳了兩聲,“怎麽瞧着累着了?”
安紅韶讓冬青扶着自己的起身,剛想着福下身子來,卻被連母趕緊按住了。
連母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正常一點,莫要咧着個大嘴在這笑的吓着安紅韶,“瞧着你有些發困。”
而後壓低了聲音,“月事多久沒來了?”
連母問的直接,安紅韶的耳垂都是紅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連母一看這樣子,心裏便有數了,“這事啊,你還年輕不懂得,得趕緊讓府醫過來瞧得。”
連母本就早就安排好了,等着一回二房的院子,府醫前後腳就到了。
連母都瞧出來了,安紅韶隻能說,怕是身子不适,所以才沒敢聲張的。
“我都懂的,這事就看老天爺怎麽安排了。咱這正年輕,本也是不着急的,早點查清楚了,咱也隻是爲身子好。”怕安紅韶心裏緊張,連母一聲聲的安慰。
府醫小心的爲安紅韶把脈,眉頭皺起又松開,最終到底是一句恭喜。
安紅韶有孕月餘,脈象康健,平穩的很。
“恭喜夫人,恭喜少夫人。”屋子裏頭全都是此起彼伏的恭賀聲音。
連母笑着點頭,終于也不怕失态了,院子裏的人該賞便賞,這是喜事,大喜事啊。
她說最近怎麽老是眼皮跳,還以爲家裏要高中了,沒想到竟是又要添丁了。
安紅韶聽了府醫的話,明明面上是笑着的,可是眼裏卻噙滿了淚水,雖說心裏猜到了,可這個時候始終還是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她有了,真的有了?
上輩子的遺憾,到底是圓滿了。
手放在小腹上,這是她跟連如期的孩子。
連母拍着安紅韶的手,“好孩子莫要緊張,待會兒我給你母親的送個消息,請她過來住些日子,正好也把把關。”
二房這邊肯定要添人伺候着,可是旁人再好,哪裏有母親添心,更何況這是安紅韶頭一胎,有母親在跟前總是有些底氣的。
雖說不足三月還不能對外頭的人說起,可是連母衡量,與其守着那些死規矩不懂得變通生生的受罪,倒不如大膽一些。
李氏來了,明顯好處更多。
再則說了,若真的有事,連母就敢把話放這,若是連如期将來敢對不起安紅韶,她便一頭撞在牆上,給安紅韶賠罪,懲罰連如期。
自己的兒子,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若是周氏那邊,連母可不敢做個這主,萬一真有點不好,将來連如信變心,她一樣不會多言。
“用不着的娘,下頭的人伺候的盡心。”安紅韶連連擺手,如今她跟周氏一樣有孕,少不得有人比較。
連母卻語氣格外堅定,“孩子,這個時候咱不顧旁人,自個好才是最要緊的,娘想要下頭後繼有人,娘也更希望你好好的。”
更何況,連如期跟連如信還不一樣,不能日日陪在安紅韶跟前,若是受了委屈,或有個不痛快的事,有李氏在跟前,有人開導有人拿主意,總比她一個人受着強。
再則說了,李氏那邊肯定也惦念着,安家也沒人需要照顧,過來也不會耽誤太多的事。
人是她做主請來的,若有人有非議,隻管讓非議自己便是。
想到這,連母便吩咐郭嬷嬷,晚點她親自帶人過去請李氏過來。
再單獨劈個院子給李氏,左右連家家大人少,怎麽做都合适。
瞧着連母着急忙慌的安排,安紅韶也隻能答應了。
不過連母提出想着讓下頭的人,去通知一下連如期,卻被安紅韶給攔住了,“今日是科考第二日,眼瞅着便到日子裏,他在這個時候知道了,必然心裏惦念着。”
萬一那人沖動之下回來,耽誤了公差便不好了。
家裏頭有連母跟李氏照看着,安紅韶這邊也用不着連如期。
連母拍了一下手,“瞧我,都忘了這茬了。”
差點高興壞了,就想着讓家裏人熱鬧熱鬧。
如今安紅韶一提醒,連母這才将人叫回來,等一日便就等一日。
如今安紅韶有身孕,不可勞累,正好這要到端午了,包嬷嬷那邊先回趟家,等着節後再來。
安紅韶讓冬青給包嬷嬷帶了好些東西,她家添了姑娘,再加上自己也懷了,都是喜事。
連母那邊,讓下頭的人送來了好些好東西,便是連床榻上的被褥面都換了,必然是要讓安紅韶過的舒坦。
人自然也添的多了,都盡心盡力的伺候安紅韶。
若非還未過三個月,估摸連母得放炮仗慶祝慶祝了。
下午的時候,李氏到底被連母軟磨硬泡的請過來了,李氏這人最爲重規矩的,隻是想起她有孕的時候,舉目無親甚至好幾次都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便咬着牙來了。
她受過的罪,絕不會讓安紅韶再受。
她在這盯幾天,等着這胎穩了再回去,下次便就是安紅韶坐月子的時候再來了。
有李氏在這坐鎮,安紅韶越發覺得自在,壓在心底裏那骨子緊張勁,此刻也尋不見了。
周氏那邊,李氏來的時候那麽多人都見了,自能傳到她耳朵裏。
周氏撇着嘴,同跟前的人念叨,“這到底不一樣。”
自己的母親就得等着三個月後才能來看看自己,而安紅韶那邊,一有身孕連母就親自接人了,這心偏的沒邊了。
可是,既然有身孕了,周氏肯定也要送去賀禮,又囑咐下頭的人,人家二房也有孕了,嬌貴着呢,以後莫要将連婧函帶過去,萬一沖撞了安紅韶,她們可賠不起。
等着下頭人送了東西回來,周氏撐着身子坐着,“怎麽樣,瞧着那邊可好?”
丫頭撇了撇嘴,說是二房那邊流光溢彩,滿屋子都是好東西不說。安紅韶那邊也穿的喜慶豔麗,看着歡喜的很。
聽了這話,周氏斂下視線,眉目間帶着濃濃的嘲諷,果真是一家歡喜一家愁。
自己這個孩子在不安穩的時候,人家那邊歡喜的跟過節一樣。
“夫人,您莫要管旁的,隻管将肚裏的小少爺平安的生下來,比什麽都要強。”婢女連忙寬解周氏,昨個見紅好不容易才養好了,今個可不能再多憂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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