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除了困些,沒有旁的反應。
安紅韶自個也覺得,十有八九是确定了。
科舉是要在端午之前便要考完的,這兩日晌午已經熱了,下頭人砍的艾草一捆捆的已經堆到家裏了,安紅韶似能聞到一股子艾香味。
原本歇息片刻就要去包嬷嬷那邊的,可是這會兒個郭嬷嬷卻過來了。
連母是極爲有分寸的,她很是尊重安紅韶的安排,即便是女子,她想要學習,除非真的有事,不然絕不可能打擾安紅韶。
瞧着郭嬷嬷臉色不對,安紅韶讓冬青扶着自己的起身。
“嬷嬷這是出了什麽事?”待郭嬷嬷見外禮,安紅韶随即将人扶了起來。
郭嬷嬷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今個剛得了消息,聽聞臨陽縣主今一早被人暴斃在自己屋中,這會兒個大少爺在夫人屋子裏,等着二少夫人一起議事。”
死了?還是在自己家裏死的。
安紅韶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讓冬青去跟包嬷嬷招呼一聲,便随着郭嬷嬷匆匆離去。
冬青應了一聲,可是卻不是自個親自去的,而是交給下頭的人,她得在安紅韶跟前伺候着,提醒安紅韶走得慢些。
無論發生什麽樣的事,都不如自個的身子重要。
安紅韶瞧着冬青這緊張的樣子,無奈的搖頭,不過卻也沒阻止。
郭嬷嬷走的并不快,可依舊得等着安紅韶,若非是早就了解安紅韶,不然還以爲安紅韶這是在拿喬。
終于到了連母這裏,連母難得手裏拿起了念珠,口中念着阿彌陀佛。
連如信在旁邊坐着,頭微微的低垂瞧着精神不太好。
“娘,兄長。”安紅韶進來先見禮,姿态妥帖。
連母擡了擡手示意安紅韶先坐下,昨個連家剛去鬧過,這臨陽縣主就暴斃了。聽聞馮閣老知道了此事後,今個早朝可是發了好大的脾氣,非要說是龐相一派害了臨陽縣主。
鬧的很大,這次就是連聖上也發了脾氣,如今大家都等着看貢院的學生能寫出什麽驚世之策論,誰有功夫去想旁的。
再說了,人死在家裏,第一反應是家裏的人害的,你若是想要家醜外揚,隻管報官便是,若真是龐相所爲,隻要拿出證據來,聖上絕不姑息。
要是沒有證據,就把嘴給閉上。
這是聖上頭一次對馮閣老說這麽重的話,若是臨陽縣主早死幾日,或許皇帝還有點耐性,偏偏是這個節骨眼死。
隻能說,她是真的不會死。
隻是,連家主事的沒在家,畢竟昨個剛發生了沖突,連如信這邊也是沒底。
大家在一起商量着,畢竟弟兄倆都成親了,做個什麽決定,得都要點頭。
周氏那邊動了胎氣,就隻有連如信自己在這。
“我的意思是,連家上下一心,若是有人過來,咱們就護着你兄長。”連母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左右她敢确定,殺人的事,絕對不是連如信能做出來的。
若是衙門裏要來問話,隻在府上說便是,沒有一點證據就少往連家潑髒水。若是因爲不配合,得罪了人,兩家上下一起受着。
“母親說的是,一家人自然要一心,而且兄長這也莫要擔憂,沒做過便就是沒做過,怕的什麽?”安紅韶聲音微擡,男人啊總還是該有擔當的。
“嫂嫂今日如何了?”聲音一緩,又問了句。
連如信這才慢慢的擡起頭來,說是今個周氏已經平穩,府醫也說是無礙了。
安紅韶笑着點頭,“如此,甚好。”
隻要家人沒出事,臨陽縣主那邊,說句難聽的,活該。
連如信這才臉色緩了些,“我倒沒有弟妹大氣了。”
也不知怎麽的,越活膽子越小了。
還記得自己參加科考的時候,也是意氣風發,想着大刀闊斧的在朝堂一展身手,如今卻是一點當初的心境都沒了。
連如信緩緩的起身,“給母親跟弟妹添麻煩了。”
連母自然笑着搖頭,将連如信送走後,連母這才收了笑容,“白白的讓你跑這一趟。”
可若是不過來,好像是自己能做了二房的主,讓人小看了安紅韶。
說完,連母忍不住歎息,“你嫂嫂如今愈發的。”
說着一頓,剩下的便掩飾在一聲歎息裏。
愈發什麽,懂的都懂,她是嫡妻,不是小妾,即便是夫君在外頭的事,也應該爲他排憂解難。
現在好了,連如信平日裏什麽都不必做了,光圍着周氏轉行了。
連如信隻是不好意思同安紅韶說,聽聞今個在公差上也出了差錯,人心就那麽大,光想着家裏的事,公差上自然容易疏忽。
周氏那邊,就不想着壓事,光拱火。
你要是有那個能力,拱火也就算了,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還處處想要占上風。
“等着過了這事便好了。”安紅韶笑着安慰連母。
連母嗯了一聲,希望如此吧。
瞧着時辰不早了,安紅韶就先回去了。
等着安紅韶離開後,郭嬷嬷走到連母跟前,小聲的嘀咕兩句。
“你說的可是真的?”連母眼睛睜的溜圓,一掃剛才的憂愁,笑容抑制不住的擴大。
“這事也說不準,都是老奴瞎猜的。”安紅韶嫁到連家來也快有半年了,她們瞧的清楚,安紅韶素來不愛端架子。今個,瞧着冬青那一臉緊張的樣子,實屬罕見。
安紅韶坐在那瞧着打了好幾個哈切,瞧着是有反應了。
她走路的時候,步子是穩的,既然不是身子受傷了,能讓人走路都護着的,怕隻有一個可能。
連母立馬站了起來,單手拎着裙擺,“讓人請了府醫過去,我得瞧瞧,這孩子怎麽什麽事都瞞着。”
郭嬷嬷看着連母風風火火的樣子,随即在後頭跟着,“夫人您慢些,這事八字還沒一撇,要不老奴先打聽打聽。”
比如說安紅韶月事的日子。
連母在前頭擺了擺手,“我同她用不着兜圈子。”
有沒有的問問便是了,有什麽好打聽的。
瞧着周氏人家又有孕了,連母眼饞了好久了,隻是孩子們新婚,連母也不好說透了,免得讓孩子們心裏有壓力,不痛快。
如今有了希望,她怎麽能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