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那邊有嶽母陪着,原他該是輕松了不少,隻是嶽母在這,他既要注意分寸,還不能讓嶽母看出冷落了周氏。
說不上爲何,連如信總覺得嶽母假的很,得知自己沒有納妾,面上歡喜,可還是得罵周氏幾句不懂事。
周氏如今有了身孕,自己家這邊,全以周氏的肚子爲重,而嶽母那邊,好像爲了顯得她們周家有家教,要立馬找倆女子過來。
可偏偏,連如信又能看出來,周母是不希望他納妾的。
而後,一個硬要給,一個非得一遍遍的拒絕。
他感覺,他倆往戲台上一站,就可以直接開演了。
旁人家也不知道,姑爺都是怎麽過來的。
平日裏就是過年過節的去一趟,倒也還湊合,如今聽聞周母會在這住兩日,再加上連如信這幾日正是忙的很,突然間就覺得滿身的疲憊。
走着,正巧看見連如期在長廊裏站着,明明他這一次在宮裏待了好幾日,以爲該是忙的厲害,可瞧瞧人家那精氣神,就跟剛睡醒一樣。
衣裳闆正筆挺,臉上也幹幹淨淨的,同自己的滿身頹廢一比,方方面都碾壓自己。
“二弟。”連如信深吸了一口氣,打起精神來笑着走了過去。
連如期擡頭,看見了連如信随即将手放下,“兄長剛回來?”随口問了句,接着就說,“我想着出去一趟,兄長可要同我一起?”
“你今個不是剛回來,這有要去哪?”連如信詫異的問了句,這是差事還沒有辦完?
一提這事,連如期像是滿腹火氣,上次連家出事,衙門推拒着不好查案,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連如期倒是想去問問,他們可能查出來?
“不至于,不至于。”連如信趕緊将連如期攔住了,上次的事都已經有結果了,再追究那就成結仇了。
都是同僚,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鬧僵了對誰都沒好處。
好說歹說的,連如信總是将連如期給拉住了。
弟兄倆坐在一處,聊了好一陣,連如期在那打了個隔。
連如信笑着問了句,“這是吃了什麽好吃的了,到現在還飽着呢。”原想着随口問了句,緩和一下氣氛。
沒想到連如期倒真的回答了,“今個吃的包子。”說是安紅韶在外面等他,吃着有家酒樓的包子不錯,特意給他帶回來的。
連如信笑着打了一下連如期的肩膀,“你這小子,炫耀弟妹慣着你。”
還專門給他買好吃的,眼饞誰呢?
連如期往後退了一步,雖說連如信很喜歡做些動作,可作爲二弟,連如期從未跟連如信動手動腳的過,“我能眼饞誰,兄長跟嫂嫂情深,怎還能羨慕我們了?”
畢竟,倆人好的,在長輩面前,連如信都大獻殷勤。
說不上爲何,連如信突然間就想起,周氏嫌棄他腳臭來了。
臉上讪讪的說了句,“我就随口一說,你莫不是還當真了?”
即便是在兄弟跟前,他也不想讓人看出,他與周氏之間似乎有間隙。
打笑了一番,兄弟倆也就分開了。
回到自己院子,連如信恰到碰到下頭的人過來倒泔水,裏面泡的好些包子。
連如信連忙将人攔住了,“吃不了還做這麽多?”
家裏就這麽些個人,做這麽多做什麽?
下頭的人趕緊跪了下來解釋,說是晌午做的包子,就吃了半個全都剩下了,正好今個剩下的菜也多,一塊擡出去,喂了牲口去。
平日裏要是剩的少了,下頭的人或是吃或是拿着也就分了,可今個因爲周母在這,好東西太多了,她們倒是不敢拿了,免得讓人誤會手腳不幹淨。
至于這包子,都已經起火了,最少也得做一籠屜的包子,再加上這是周母交代的,甯可多做點也不能做少了。
吃飯的時候連如信也沒注意,隻是當時想着周母在這,吃包子做什麽,可轉念一項,周氏管着這個小家,自己母親愛吃什麽,她定然知道,一家人不好講究那麽多虛禮。
如今一聽似有什麽說法,再一聽,這發面還是臨時去二房要的。
連如信這是瞬間就明白了裏頭的深意,臉色不由的變差了許多。
回到屋子,周氏靠坐在躺椅上,周母從熱水裏拿出了果子,說是有孕的人要仔細些,吃的涼了容易不舒服。
“如信回來了?”周母聽着動靜,擡頭笑着打了聲招呼。
“母親。”連如信微微的額首,打了招呼過去問了問周氏的身子,想着說完後便準備先去書房呆着去,等時間方便再過來。
誰知道周母念叨腰疼,周氏連忙讓周母去歇着。
“還是自己的娘好,一過來就忙裏忙外的照看着。”滿眼心疼的送走周母,周氏又重新躺下,唉聲歎氣。
連如信覺得他應該感激嶽母的,畢竟她老人家過來的照顧的是自己的血肉,可現在,心裏總是不舒坦,“你覺得誰伺候的不盡心,打發了便是。”
一屋子婢女婆子都比不上周母一個人,留着有什麽用?
周氏也沒走心,感歎一句還想着同他閑聊其他,不想連如信竟然不冷不熱的回了這麽一句,愣了一下随即也收斂了笑容,“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母親跟尋常婆子一樣嗎?你如今對長輩竟也不敬重了?”
連如信揉了揉眉心,“你莫要生氣了。”
周氏這麽一發脾氣,他隻能強壓下不悅,哄着她莫要傷着肚子,“對不住,是我說話不中聽。”
歎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将不悅的原因說出來了。
今個明明人家安紅韶也想吃包子了,要不然人家不會直接出門去吃,可因爲周氏想要,人家把東西讓出來了,這有這又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今個中午周氏就非吃不可嗎?
“怎麽,二房過來讨說法了?她想吃可以不給,我求她給了嗎?”周氏一下子翻身從椅子上起來,聲音陡然擡高。
這算是什麽,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連如信吓的趕緊扶住周氏,“人家沒過來說什麽願不願意的,是我恰巧撞見的,又不是什麽大事,何至于你這麽生氣。”
“既不是大事,那你爲何還特意的同我提起?”周氏單手掐着腰,卻是不依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