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爲這幾日确實是累了,不想這一覺睡到現在,一時耽擱了時辰。
這胡子是真的沒時間處理,可是這會兒也确實歇息過來了。
連如期抿了口水潤了潤嗓子,轉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安紅韶,“不過才離府幾日,就讓我碰見你同個外男說話?”
還是在胡同裏,人也不多。
也幸好是青天白日的,都帶着家丁,不然得讓人以爲,這是在私會。
“你莫要胡言。”安紅韶立馬正色道,連如期已經因爲這事遺憾過一次了,這一次她自要解釋清楚,“我本在這等你的,不巧前頭出事走了後門,才碰到龐家公子。”
看着安紅韶表情如此嚴肅,連如期笑着點了一下安紅韶的額頭,“我不過随口的一句玩笑。”
你這麽認真,是不是因爲當初,是真的後悔了。
連如期将安紅韶攬在自己的懷裏,“不過我這玩笑,确實欠妥當。”
今生從來,他願意忘記過去,不再言語試探。
隻當他們重新開始。
安紅韶順勢靠在連如期的肩膀上,“行了,不過是随口閑聊罷了,還用得着這般當真?”
她從不想,讓連如期在自己跟前,低三下四。
不過說起前頭的事,安紅韶想想就害怕,天子腳下,怎還能發生過這種事?
連如期眼神微眯,“剛才過來的時候瞧了一眼。”
那婢女想來京城中有頭臉的人都認識,便是臨陽縣主的貼身丫頭,那是被人羞辱後扔在了地上?而後誤傷了尋常的百姓?
是臨陽縣主得罪了人,被人報複?還是說這婢女與人有私怨,又或者,這婢女是看見了什麽不該看見的,被人滅口了?
無論真相如何,該有衙門的人查清楚便是。
隻可憐尋常的百姓,遭此橫禍。
“無論如何,敢在京城中如此妄爲的,必然不是尋常人,不知道衙門什麽時候能查出來。”安紅韶有些擔心,如今書生都來京城了,你出這麽一檔子事,人心惶惶。
聖上必然重視,這個案子若是不查清楚,聖上必然不會罷休。
可是既然敢有人膽大妄爲到這般地步,定然是有背景的人,可是,究竟是什麽樣的背景,竟敢不将聖上放在眼裏?難不成是有把握,能在京城隻手遮天?
安紅韶心裏隐隐的有種不安的感覺,有一衆風雨欲來的飄遙感。
安紅韶雙手攬住連如期的腰,“近來辦差一定要小心,若是,若是有機會離京,答應我,能推便推。”
即便那事發生在五年後,可是安紅韶還是害怕。
連如期低着頭,順着安紅韶的秀發,“信我,不會有事。”
如此笃定,笃定的讓安紅韶心安。
隻是,對于衙門的能力,連如期嗤笑一聲,“連個寫詩的人都查不出來,一群廢物。”
對于上次辱罵安紅韶的人,連如期從未多言,可是瞧着卻是記在心裏的,不然也不會脫口而出。
想想也是,詩句都流出來了,你衙門卻查不出誰寫的。
如今,人家手段更剛,必然已經做好準備,你衙門就能查清楚?
估摸到最後,還是得皇帝欽點人查案。
左右,這事總也不會放在連如期身上,他也不用費那個心思。
安紅韶這邊既然碰見了,不做點什麽好像對不起自己這官夫人的身份,思來想去,安紅韶還是決定讓冬青給跟前的寺廟送點香油錢,讓他們爲亡魂超度,希望下一世能有個好去處。
原本安紅韶還想着,拿點銀錢去貼補活着的人,可是轉念一想,她也不知道對方的品性如何,萬一被反咬一口,以爲是自己做的,身上糾纏上官司,白白惹了一身的腥。
“連少夫人真是好心人。”連如期啧啧兩聲,與路人行善,實屬難得。
安紅韶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隻是心疼她,一屍兩命。”
不想說這些傷心事,正好食盒送來了,有連如期在跟前,安紅韶也覺得有些餓了。
本來就想着吃包子,這會兒才覺得,就是那個味。
吃飽喝足安紅韶靠在馬車上,安靜下來的時候,還是會不由想到看見的那一幕,随即搖了搖頭,“你大約不知道,龐公子還同我表姐相看了,我怎麽瞧着龐公子似乎有喜歡的人了。”
大約是喜歡的人不能娶,才想着,正妻隻要合适的就成。
連如期眯着眼,涼涼的看着安紅韶,“滿腦子都是旁人?”
看連如期臉色不善,安紅韶抿嘴輕笑,隻是心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對,好像有哪裏不對。
上次踏青的時候她們也瞧見了龐聞,可是當時龐聞爲了避嫌,掉頭離開了。
而今日,胡同裏隻有她們兩邊熟人,如果說龐聞要與自己同路,打招呼也就算了。可明明,她們是兩個方向。
龐聞問自己的話是,看見了什麽?
難不成他覺得自己能看到什麽?還是說,害怕自己看到什麽?
而且,在這之前,她似乎聽見了一隻貓叫,爲何見了龐聞的身後,他跟前并沒有帶那隻狸貓。
想到這,安紅韶搖了搖頭,大約是自己多慮了,怎麽能如此想龐家公子。
是龐相力挽狂瀾,請聖上回京才撥亂反正,他于國是大功臣。而且,李家素來與龐家交好,龐家怎麽可能會有問題?
安紅韶揉着眉心,近來看縱橫之術看的疑神疑鬼起來。
許是龐聞瞧見如此慘案,心痛不已,所以才多問了句,好幫着刑部查案。
是了,定然是如此,畢竟杜尚書乃是相府的人。
至于說貓叫聲,大街上的野貓多了去了,不能說因爲有貓叫,就覺得是龐聞的貓。
“朝堂的事我還是莫要想了,越想越覺得頭大。”安紅韶搖了搖頭,也幸好她不是主權的人,不然定會寒了功臣的心。
“我瞧着,你才是累了。”連如期也沒多解釋,隻是看着安紅韶一臉的疲憊,讓她躺在自己腿上,趁着這會兒個功夫,好生的歇息歇息。
回到家中,安紅韶倒是不困了,可是卻被連如期拉着又去陪着他躺了會兒。
隻能說連如期是真的累了,到了時辰安紅韶起身,連如期愣是一點都沒察覺,睡的正香,嘴還微微的張着。